信中详述了林珩的身世与送子入寺的缘由,字里行间满是母亲的良苦用心。
他看完信,泪水夺眶而出,一把将林珩拥入怀中:“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当初你还没满月你祖母便告知我你己夭折,我以为是我们之间没有这个缘分。
没想到原来竟是这般玄机。”
父子相认,隔阂尽消。
林如海第二日便去衙门告假带她姑苏林家入了族谱,改名——林珩玉。
族中长辈都在同林如海道贺,第二日俩人又赶回扬州。
扬州这地方繁华却又暗藏复杂关系的土地上,林珩玉入族谱的消息一出!
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各方势力纷纷开始蠢欲动。
林如海身为巡盐御史,在扬州的地位举足轻重。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此次林珩玉入族的消息传来。
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各方势力都坐不住了。
扬州城内,几处隐蔽的宅院与商号密室里,烛火彻夜未熄。
城南盐商张府的书房内。
张老爷捻着胡须,脸色凝重地对着几位同业叹道:“林御史突然凭空冒出个儿子入族,诸位觉得,他这是何意?”
一旁的李掌柜放下茶盏,沉声道:“林大人在扬州查盐多年,手腕硬得很。
如今又有了这么大的儿子,怕是要为他的以后铺路。
这孩子若是成了气候,将来接了林大人的班,咱们与林家的那些往来,怕是要重新掂量了。”
“掂量?
我看是要变天!”
西市绸缎庄的王东家冷笑一声。
“前几日听说这林珩玉去了麓山书院,夫子们都赞他是奇才。
林大人这是明摆着要培养继承人,往后咱们想在盐引上讨些便宜,怕是难了。”
而在知府衙门的后堂——王知府与几位幕僚也正密谈。
想了会道:“林御史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认回儿子这般大事,竟半点风声没漏。
这林珩玉……诸位可知其底细?”
一位幕僚拱手道:“据查,这孩子前几年一首在城外寺庙养病,鲜少与人接触。
可如今看来,绝非池中之物。
林御史此举,说不定是想借子嗣之事,稳住阵脚,好专心对付那些私盐贩子。”
“也未必。”
另一位幕僚摇头。
“说不定是为了向朝廷表忠心,以示自己根基稳固,无意在扬州久留?
毕竟巡盐御史一职,历来是烫手山芋……”城北一处僻静的酒肆包间里,几个身着短打的汉子压低了声音。
为首之人啐了口酒:“管他什么林公子!
咱们跟着刘爷混饭吃,林如海查得紧,兄弟们日子本就不好过。
如今他添个帮手,难不成要赶尽杀绝?”
旁边的人接口道:“大哥说得是。
依我看,这姓林的小子刚出来,根基未稳,不如……”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闪过狠戾。
为首之人眯起眼。
沉默片刻,摆手道:“先别急,看看风头再说。
林如海那老狐狸精得很,别中了他的圈套。”
各方势力聚在一起。
或忧心忡忡,或暗藏杀机,或盘算着如何攀附。
林珩玉入族这颗石子,不仅在林家激起水花,各方股暗流都在悄然涌动。
而荣禧堂内。
贾母捏着那封来自扬州的信,眼底却翻涌着旁人难懂的波澜——林如海竟认回了一个儿子,名唤林珩玉,不仅模样肖似。
更在麓山书院里得了极高的评价,连素来严苛的麓山书院夫子都赞其为“璞玉”。
“老太太,这信上……”王熙凤见贾母久久不语,终于按捺不住好奇,轻步上前。
她是个玲珑人,见贾母这神情,便知信中定有不寻常之事。
贾母沉默片刻,才将信递过去,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自己看吧。”
王熙凤双手接过,快速浏览起来。
越看越心惊,抬眼时带着几分错愕!
“竟有这等事?
姑老爷从未提过还有位公子……这林表弟,倒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还这般出色。”
贾母端起茶盏,却没喝。
只望着袅袅升起的热气:“林家有后,原是好事。
只是这事儿来得太突然,里头的关窍,还得慢慢琢磨。”
她心里自有盘算:林家与贾家是姻亲,林珩玉若是真有出息。
将来在官场上站稳脚跟,于贾家而言,便是多了个助力。
宝玉性子跳脱,不爱读书。
将来若有林珩玉这层关系照拂,或许能少走些弯路。
可转念一想,林珩玉回了林家。
黛玉在林家的处境会不会有变化?
宝玉与黛玉的事,会不会因此生变数?
王熙凤何等精明,早己猜透几分。
顺着话头道:“可不是么?
这等事,喜是喜,却也得谨慎。
林表弟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气象,将来前程定然不可***。
咱们既是亲戚,该道贺的得道贺,该走动的也得走动,只是分寸上得拿捏好,别让人觉得咱们上赶着攀附。”
贾母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你说得在理。
回头让人备些礼,给如海送去,算是咱们的心意。”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玉儿那边……这事儿要不要跟她说?
等过些日子,她身子好些了,再慢慢说也不迟。”
王熙凤应下,心里却明白……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荣禧堂内重归安静,可那封信带来的波澜,却像投入水中的墨滴,正悄无声息地晕染开来,牵扯着每个人的心思。
但扬州这边也不平静——巡盐御史府里林珩玉在屋中踱来踱去,眉头拧成个疙瘩。
林如海在扬州掌管盐政这些年,盐场上下的事摸得透彻,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靠盐牟利的势力。
书中林黛玉进贾府没几年,林如海便没了,不少读者都猜他是遭了暗算。
如今瞧着扬州这盘根错节的局面,林如海再待下去,迟早要出事。
“得想个法子让林如海离开这里才行。”
他喃喃自语,指尖敲着桌面,忽然眼睛一亮,猛地停下脚步。
“对了,盐!”
他一拍大腿,豁然开朗.林如海之所以一首在扬州不动不就因为要替皇帝掌管扬州盐政吗?
他一个现代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海水晒盐靠日光风力,成本低、产量大,若是能在沿海各地推广开来,扬州的盐政地位自然会被分流。
到时候让林如海把这法子献给皇帝,既能解了朝廷的盐务难题,又能立一大功。
到时候皇帝必然会嘉奖,顺势将他调离扬州,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儿,林珩玉再不耽搁。
当即坐下,取过纸笔,凝神细想。
他将海水晒盐的选址要求、盐田如何规划成蒸发池、结晶池,如何利用潮汐引海水,又如何根据天气调控蒸发节奏,甚至连后期提纯的方法都一一写在纸上,字迹工整,条理清晰。
写完最后一笔,他吹干墨迹,小心折好。
他假模假样的去求林如海说自己好奇盐的制成,让林如海带他去了几次盐场,又不经意间让林如海看见他瞎倒腾制盐的模样。
某天一早,便给林如海扔了一颗定时炸弹。
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