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线里,只留下急诊室门口那盏惨白的灯,照着沈砚之僵立的身影。
他身上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泥,是刚才从停车场跑过来时蹭的。
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屏幕还亮着——是我半小时前发的消息:“阿砚,今晚想吃你做的酸汤鱼。”
他盯着那行字,喉结上下滚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护士推着盖着白布的推床从他身边经过,那抹刺眼的白像一把刀,猛地划破了他强装的平静。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推床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医生?”
小护士怯生生地想扶他,被他一把甩开。
他的眼神空洞得吓人,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半,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壳。
我飘在他面前,看着他沿着墙壁一点一点滑坐在地,双手***头发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从不哭的,我认识他七年,从医学院的校服到医院的白大褂,见过他爷爷去世时的沉默,见过他被导师严厉批评后的隐忍,见过他面对疑难杂症时的冷静,却从没见过他哭。
可现在,我听见他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呜咽的声音,压抑而破碎,像被生生剜掉了一块肉。
真好啊,我想。
你也尝尝这滋味。
一、七年的影子我和沈砚之在一起七年。
大一那年,解剖课上,他站在讲台上做示范,手术刀划开标本的动作精准得像教科书。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我突然就看呆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全系第一,是老师口中的“天才”,是女生们私下讨论的“清冷校草”。
追他花了我整整一年。
送早餐,占座位,泡图书馆,制造各种“偶遇”。
同宿舍的姐妹都笑我傻,说“沈砚之那种人,心里只有医学和他那个早逝的青梅竹马苏曼,谁也进不去”。
苏曼。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和他之间七年。
他们是邻居,一起长大,据说感情极好。
三年前苏曼死于一场车祸,从那以后,沈砚之的世界就只剩下黑白两色。
我是那个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