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三年，妻子钻进了一辆超跑：“这男人能给我想要的一切。”
她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要不是看你老实，我早跟别人了。”
我笑着问她：“你爱他的钱？”
她高傲地点头：“没错，他有钱有势，你这种窝囊废一辈子都追不上！”
我当着她的面拨通电话：“小王，你被解雇了。”
跑车男电话立刻响起，脸色惨白跪在我面前：“董事长，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搂着前妻的肩膀，温柔道：“你爱的钱，他的公司，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现在，我收回了。”
“你和他，一起滚吧。”
我的车停在街角。
引擎没熄火。
林薇钻进那辆红色法拉利的副驾，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车门关上。猩红的车漆在路灯下反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那抹红一路扎进我眼底。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亮起，林薇的名字跳动。
“老公，今晚公司加班，通宵。别等我了，你先睡。”
她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带着一丝刻意放软的甜腻。以前我会信。现在只觉得喉咙发紧。
我一个字没回。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嗒。嗒。嗒。像倒计时。
红色法拉利启动。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尾灯拖出两道嚣张的红线，汇入车流。
我踩下油门。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出去，咬住那点刺目的红。
距离不远不近。
行车记录仪的红点稳定闪烁。冰冷的镜头，忠实地记录前方。
法拉利开得不快。似乎在享受路人的注目礼。它拐进一条幽静的单行道。两旁是高大的梧桐。路灯的光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会员制西餐厅门前。门童殷勤地拉开车门。
林薇先下车。她今天穿了条新裙子。黑色，紧身。后背开叉，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我买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她说太露，一次没穿过。
现在穿上了。
开法拉利的男人也下来了。年轻。一身名牌。头发精心打理过。他绕到副驾这边，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住林薇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林薇笑起来，身体软软地靠向他。
两人依偎着走向餐厅大门。像一对璧人。
我的车停在街对面阴影里。熄了火。像个沉默的幽灵。
车窗降下一条缝。夜风灌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我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点燃。尼古丁辛辣的味道冲进肺里，压住那股翻腾的恶心。
餐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擦得锃亮。水晶吊灯的光倾泻而下。
我看到了他们的位置。靠窗。视野极佳。
男人殷勤地为林薇拉开椅子。林薇坐下，姿态优雅。侍者送上餐单。男人凑近，手指点着餐单，几乎贴着林薇的脸。林薇侧过脸，对他笑。眉眼弯弯。那种笑容，我很久没在家里见到了。
男人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他指向酒水单。很快，一瓶醒好的红酒被端上来。深红色的液体注入高脚杯。
男人端起酒杯，向林薇示意。林薇也端起杯。两人隔着桌子，目光胶着，轻轻碰杯。清脆的声响仿佛能穿透玻璃，砸在我耳膜上。
男人说了句什么。林薇掩着嘴笑起来，肩膀微微抖动。笑容灿烂得像今晚餐厅里最亮的那盏灯。
我的烟烧到了尽头。灼痛指尖。我掐灭烟蒂。火星在指腹留下一点微烫的刺痛。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林薇的名字。
“老公，项目讨论好激烈，估计要弄到后半夜了。你锁好门先睡，不用等我。晚安哦。”
文字后面跟着一个拥抱的表情。
我盯着那行字。
指尖冰凉。
我慢慢打字回复：“知道了。别太累。”
发送。
抬头。窗内。林薇刚放下手机，脸上还残留着发信息时的温柔笑意，转眼又投入到对面男人的谈笑风生中。无缝切换。
我拿起手机。打开行车记录仪APP。调取刚才录下的视频。从法拉利出现，到林薇钻进副驾，再到餐厅门口那亲昵的一幕。高清画面。
指尖悬在保存键上。
停顿一秒。
按下。
视频保存至加密文件夹。文件名：0925。今天的日期。
引擎启动。
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出阴影，汇入夜色。后视镜里，那扇灯火通明的落地窗越来越小，窗内那对男女的剪影，最终被黑暗吞没。
方向盘上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家。冰冷。
没有开灯。我直接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幽蓝的光映在脸上。
点开一个加密软件。界面简洁，只有一个搜索框。我输入一串名字：王旭。
搜索结果瞬间弹出。
王旭。男。二十八岁。旭阳科技创始人兼CEO。公司注册资料、融资简报、个人履历、社交媒体动态……密密麻麻的信息瀑布般刷过屏幕。一张张意气风发的照片。领奖台上高举奖杯。发布会现场指点江山。背景墙上是巨大的旭阳科技LOGO——一轮抽象化的金色太阳。
我点开一份标注为“核心”的PDF文件。页面顶端：旭日东升投资有限公司股权穿透核查报告。
鼠标滚轮向下。
密密麻麻的公司结构图。最终穿透至一个离岸群岛注册的Dawn Horizon Limited。持股比例：百分之百。公司唯一董事、股东：陈默。
我的名字。
报告末尾的日期：去年八月。远在王旭的旭阳科技拿到那笔轰动业界的A轮融资之前。
我关掉报告。桌面干净得只有几个常用图标。
没有愤怒的嘶吼。没有砸东西的冲动。书房里只有主机风扇低沉的嗡鸣。空气凝滞。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黑暗中，画面异常清晰：猩红的法拉利。林薇钻进副驾的背影。紧贴的腰肢。落地窗内碰杯的红酒。林薇那张虚伪的、对着手机屏幕打出“晚安”的脸。
还有她平时挂在嘴边的话，毒蛇一样钻进耳朵：
“陈默，你也就占个老实可靠。”
“要不是看你老实，我早跟别人了。”
“跟着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眼望到头……”
声音刺耳。
我睁开眼。眼底一片沉寂。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
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亮书桌一角。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U盘。
我伸手拿起它。冰冷的金属外壳。
手指收紧。
游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