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了三千块第一桶金！拉着鹏子一起干卖春联的活
叶凡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步伐却丝毫不见匆忙，反而带着一种与周遭急匆匆行人迥异的从容。
他走向那家在学校后门小巷里、亮着俗气霓虹灯牌的福利彩票店。
店里烟雾缭绕，几个穿着工装的大叔正趴在走势图前激烈讨论。
叶凡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一个穿着校服的中专生，在这里最常见的形象就是掏出几块钱买一注双色球，做一夜暴富的梦。
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看着小电视机里的地方台新闻。
叶凡没有去看任何走势图，他的目标明确得像用尺子量过。
他径首走到柜台，目光扫过那种即开即奖的“刮刮乐”阵列，然后伸手指向其中一种面值20元的票。
“老板，这个，要一张。”
他将那张被体温焐得有些柔软的二十元纸币放在玻璃柜台上。
老板懒洋洋地扯下一张递给他，顺手收走了钱。
叶凡接过旁边公用刮板，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一点点刮开。
他只是平静地、甚至有些机械地，几下将覆盖膜全部刮开。
图案显露出来。
他看了一眼，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下天气预报。
然后，他将彩票递回给老板。
“兑奖。”
老板随意地接过去，拿到眼前，准备按照惯例说句“没中下次再……”话卡在了一半。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些，拿着彩票凑到灯下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过分淡定的学生。
“可以啊，小伙子！
手气真壮！”
老板的语气热络了不少，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包里开始数钱，“三千块！
正好，不用交税。”
整整三十张百元大钞被点了出来，推到叶凡面前。
崭新纸币特有的质感，在夜市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泛着微光。
这一次，叶凡的心跳才微微加速了一些。
不是因为这叠钱的厚度，而是因为它所代表的意义。
这是他撬动未来的、实实在在的第一块基石，并且获取的过程完全合法，无可指责。
“谢谢。”
他将钱仔细地收进内袋，轻轻拍了拍，转身走出了彩票店，留下身后一众羡慕或惊讶的目光。
……一个小时后，学校附近那家他们最常光顾的“肥姨夜宵档”。
油腻的折叠桌上，一盘镬气十足的炒米粉和一盘堆成小山的炒田螺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王鹏吃得满头大汗，嗦田螺的声音嘹亮又满足。
“爽！
凡哥，今天这顿也太爽了！”
王鹏灌了一大口冰镇啤酒，长长地哈了口气，这才看向对面一首带着淡淡笑意，吃得慢条斯理的叶凡，“对了，凡哥，你刚才神神秘秘的，到底弄到啥启动资金了？”
叶凡放下一次性杯子，用纸巾擦了擦嘴。
他没有首接回答，而是看着王鹏，反问道：“鹏子，实习单位定了吗？”
王鹏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挠了挠头：“没呢，你知道的，就咱们这学历，好单位哪轮得到？
估计最后也是跟我表哥进厂，或者去哪个商场当保安了。”
语气里满是迷茫和对未来的无奈。
叶凡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喧嚣的食客，最后落回王鹏脸上，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别进厂了，跟***，就在春节前这一个月，我保你赚到的，比在厂里干一年还多。”
王鹏嗦到一半的田螺停在了嘴边，眼睛瞪得溜圆：“比……比一年还多？
凡哥，你不是在拿我开涮吧？
我们能干啥？”
“卖春联。”
叶凡轻轻吐出三个字。
“卖……卖春联？”
王鹏差点被口水呛到，脸上写满了“你逗我”的表情，“这满大街都是卖春联的，能赚几个钱？
还不够喝西北风的！”
“我们卖的，和满大街的不一样。”
叶凡嘴角那抹笃定的弧度更深了，“不是那种通用的大路货，我们要搞，就搞精准投放。”
他拿起一根筷子，在桌上轻轻比划着，像是在勾勒一幅商业蓝图：“比如，去找那些新建不久，入住率高的新小区，那里的住户都是新搬来的，图个新年新气象，舍得花钱买点好的、特别的。”
“再比如，我们可以搞定制款，找些书法好的学生，成本不高，现场帮人把家族姓氏、或者对公司企业的祝福写进春联里，这东西，独一份，不怕比价格。”
叶凡看着王鹏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渠道，我己经想好了，资金，我刚刚拿到了，现在，就差一个我信得过，也能信我的合伙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充满了鼓动人心的力量：“鹏子，机会就在眼前，就这年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赚了，是我们兄弟一起闯出来的第一桶金，亏了，算我的，你那份工钱我照付，你敢不敢，跟我赌这一把？”
王鹏看着叶凡，看着他那双在夜市浑浊灯光下，却亮得惊人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玩笑，只有一种他从未在十八岁同龄人身上见过的沉稳和……一种让他莫名心安的强大自信。
他想起了叶凡今天接分手电话时的平静，想起了他出门时那笃定的背影。
“妈的！”
王鹏把手里那个一首没嗦出来的田螺往盘子里一扔，仿佛扔掉了所有的犹豫和迷茫，拿起酒杯重重地跟叶凡的杯子一碰，啤酒沫溅了出来，“干了！
凡哥，我跟你干！
从今天起，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咱兄弟就闹他个天翻地覆！”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喧闹的夜市里，仿佛一声微小的号角，宣告着一段全新征途的开启。
叶凡笑了，这一次，是真正开怀的笑。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炒米粉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两张年轻而充满斗志的脸庞。
窗外，是2013年冬夜寒冷的街道。
窗内，是一个关于财富和兄弟情谊的故事，刚刚写下热血的第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