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拿了林瑶妈妈给的2000万窝囊费后我回了老家。我装修了村里的别墅,
给姥姥买超大屏幕的电视,准备在我们村里潇洒躺平至生命最后一刻。
收到林瑶暴跳如雷的短信时,我正在跟村口大爷下棋。我:马走日啊大爷,您又眼花了?
大爷:你的手机一直响,这把不算。林瑶的妈妈,我未来的丈母娘赵女士,
将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时,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两千万。离开林瑶,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咖啡厅里冷气很足,可我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我抬眼,
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林瑶。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
妆容一丝不苟,目光清冷,像一座精雕细琢的冰山。我们在一起三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这副表情,代表着最终决定,不容置喙。在她们看来,我不过是个家境普通,
靠着林瑶才在公司里混了个清闲职位的软饭男。这两千万,足以买断我的尊严、爱情和未来。
我几乎没忍住嘴角的笑意。我没去看赵女士那张写满拿钱快滚的脸,而是伸出两根手指,
夹起了那张薄薄的支票,对着光照了照,确认上面的零没有数错。阿姨,
我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折好,揣进内侧口袋,动作妥帖得像在收藏一件珍宝,
您真是个敞亮人。祝您和林总,以后前程似锦,万事顺意。
赵女士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干脆,准备好的一肚子羞辱我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而林瑶,那座冰山,眼底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她的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她大概以为我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愤怒地把支票撕掉,或者把咖啡泼在她们脸上,
然后声嘶力竭地喊你们不能用钱来侮辱我的爱情。可惜,我不是演员,
也没那么好的体力。我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那件林瑶给我买的,价值不菲的衬衫。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公司那边,我会办离职。我冲她们点点头,转身就走,步履轻快,
毫不拖泥带水。背后,赵女士大概缓过神来了,拔高了声音,
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算你识相!我没回头。识相?当然。有两千万,谁还想不开,
去伺候一座冰山,外加一个更年期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你们大城市的上流社会,
我玩不转,不玩了还不行吗?从上海回老家的高铁上,我靠着窗户,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摩天大楼和无尽的车流,心里一片宁静。
我老家在南方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叫下溪村。父母走得早,是姥姥一手把我带大的。
大学毕业后,我在上海打拼,遇到了当时还是部门总监的林瑶。她是一颗耀眼的星,
而我只是万千社畜中的普通一员。没人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所有人都以为我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攀上了高枝。或许吧。但只有我知道,冰山也会累,
也需要一个地方靠岸。我就是她的那个港湾。她胃不好,我学着煲汤;她失眠,
我陪她通宵看老电影;她和家里吵架,是我把她从酒吧捞回来,听她断断续续地骂一整晚。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直到她升任CEO,她母亲赵女士的出现越来越频繁,
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她嫌我没上进心,我嫌她越来越像她妈,只谈利益,不谈感情。
分手,是必然。只是没想到,分手还能附赠一笔如此丰厚的遣散费。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银行的到账短信。一长串的零,看得人眼花。我笑了笑,把手机关机,塞进口袋。再见了,
林瑶。再见了,上海。我要回家养老了。高铁到站,转了两趟客运班车,天黑透时,
我才终于闻到了下溪村那股熟悉的、混着泥土和水汽的青草味。村口那棵大榕树下,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焦急地张望着。姥姥。我喊了一声,鼻头有点发酸。姥姥一见我,
浑浊的眼睛立刻亮了,拄着拐杖快步迎上来,抓着我的手就不放:帆帆,你咋回来了?
也不提前说一声!吃饭没?姥姥给你下碗面。我搀着她,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
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吃了。姥姥,我这次回来,不走了。不走了?姥姥停下脚步,
惊讶地看着我,城里的工作不要了?还有……瑶瑶那姑娘呢?工作辞了,也和她分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姥姥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是把我的手攥得更紧了。分了就分了吧。
回来好,回来好,家里有姥姥在。回到家,还是那栋几十年的老砖房,墙皮有些剥落,
屋里一股淡淡的霉味。姥姥给我端来一碗卧了两个鸡蛋的甜酒酿,
絮絮叨叨地说着村里的新鲜事。我看着她爬满皱纹的脸和花白的头发,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用那两千万,给我和姥姥,在这个小村子里,造一个最舒服的养老天堂。第二天一早,
我就联系了市里最好的建筑设计团队和施工队。我的要求很简单:推倒老宅,
在原址上建一栋全新的中式别墅。既要有现代化的舒适便捷,
又要有符合乡村景致的古朴雅致。院子要大,种满花草,还要给姥姥留一片菜地。
设计师听完我的预算和想法,眼睛都直了,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直到我预付了百分之五十的定金,他才相信自己是接了个神仙甲方。施工队进场那天,
整个下溪村都轰动了。挖掘机、水泥罐车开进我们这个常年只有拖拉机经过的小村子,
村民们都围在外面看热闹,议论纷纷。江家的娃子出息了啊,在外面发大财了!
这得花多少钱?看这架势,没个百八十万下不来吧?
听说他跟城里那个有钱的女朋友分了,这是回来疗伤的?我没理会这些议论。
我把姥姥暂时安置在村里亲戚家,自己则在工地旁边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每天亲自监工。
除了盖房子,我还干了另一件大事。我托人从国外订购了一台120寸的超大屏幕激光电视,
连带着顶级的环绕音响,直接送到了亲戚家,装在了姥姥暂住的房间里。
姥姥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电视,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得多少钱啊!
太浪费了!我笑着把遥控器塞到她手里,手把手教她怎么用:姥姥,这不贵。
您就拿它看您最喜欢的戏剧频道,比去镇上看戏还清楚。当天晚上,
姥姥家就成了全村的电影院。一帮老头老太太挤在房间里,
看着超高清屏幕里咿咿呀呀的戏剧演员,个个都啧啧称奇。姥姥坐在最中间,脸上笑开了花,
嘴里却还在念叨: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但我知道,她心里比谁都高兴。这期间,
我的手机一直很安静。林瑶没联系我,大概是觉得我们已经两清了。这样最好。我乐得清静,
每天除了监工,就是去村后的水库钓鱼,或者跟村口的大爷们下下棋,喝喝茶。
日子过得比在上海当总裁助理时舒坦一百倍。我甚至都快忘了林瑶长什么样了。一个月后,
别墅主体结构封顶,初具雏形。白墙黛瓦,飞檐翘角,在青山绿水间,煞是好看。这天下午,
天气有点闷热,我跟村口的王大爷在榕树下摆开棋盘,杀得正酣。我刚拱了个卒,准备过河,
口袋里的手机就跟疯了似的,嗡嗡嗡震个不停。我掏出来一看,全是林瑶发来的短信。
江帆,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吭就离职,长本事了?
你拿着我妈的钱就这么心安理得?回我电话!!!一连串的问号和感叹号,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暴跳如雷。我挑了挑眉,把手机静音,重新塞回口袋。该我了啊,
大爷。看我这招,当头炮!王大爷眼睛一瞪,指着我的手机:你的手机一直响,
肯定有急事。这把不算,重来!别啊大爷,马走日,象飞田,您这象都走到河对岸了,
还说不算?我指着棋盘,跟他耍赖。你这小伙子,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还嚷嚷上了!
不算不算!我们俩正为了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手机又不要命地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
屏幕上林瑶两个字跳动着。我叹了口气,跟王大爷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喂。江帆!电话那头,林瑶的声音压得很低,
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林总,有何贵干?
我靠在榕树粗糙的树干上,语气懒洋洋的。你现在在哪?在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养老。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我能听到她呼吸的节奏都乱了。她大概是气得不轻。
拿着我妈给你的两千万,去养老?江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我笑了。
不然呢?哭着喊着求你别分手?还是把钱甩回你妈脸上,然后找个天台演一出苦情戏?
林总,我们都是成年人,没必要那么幼稚。你……她似乎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那钱,我收得心安理得。我继续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就当是我这三年给你当保姆、当厨子、当情绪垃圾桶的遣散费了。说实话,按市价,
两千万还有点少了。江帆你混蛋!谢谢夸奖。我打了个哈欠,林总,
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村口王大爷还等着我下完这盘棋呢,他悔棋好几次了,
我得盯着点。说完,不顾她在电话那头的咆哮,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顺手拉黑。
世界清净了。我走回棋盘边,看着王大爷已经悄悄挪动了位置的马,嘿嘿一笑。大爷,
不带这样的啊,马不能那么走……阳光透过榕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棋盘上,斑斑驳驳。
真好。我以为拉黑之后,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我低估了林瑶的控制欲。几天后,
我的私人助理小陈,偷偷给我发了条微信。帆哥,你还好吗?林总这几天跟吃了炸药一样,
整个公司都低气压。她到处在找你。我回了句:挺好的,在乡下钓鱼呢。
小陈发来一个Orz的表情:哥,你是我唯一的偶像。林总动用了关系查你的去向,
估计很快就能查到下溪村了。你……保重。我笑了笑,没当回事。查到又怎么样?
她还能开着战斗机来把我抓回去不成?我继续过我的咸鱼生活。别墅的内部装修已经开始,
我选了全套的智能家居,红木家具,还有一套顶级的茶室设备。
姥姥每天都乐呵呵地去工地转一圈,回来就跟我念叨,说村里人现在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羡慕得不行。这天,我正带着施工头儿在院子里规划鱼池的位置,
一辆和我这小村子格格不入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地停在了工地门口。车门打开,
下来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村里看热闹的瞬间退避三舍。施工头儿紧张地拉了拉我的袖子:江先生,
这……是来找你的?我眯了眯眼,心里有数了。赵女士的手段,还是这么简单粗暴。果然,
一个领头的西装男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一张名片:江先生,
我们老板想见你一面。名片上只有一个姓氏和一串电话,赵女士的姓。你们老板是谁啊?
我不认识。我揣着手,懒得接。江先生,我们老板是林总的母亲。她希望你明白,
有些钱,拿着烫手。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我乐了:烫手?我觉得还好,
暖手倒是挺不错的。回去告诉你们老板,钱我已经花了一部分了,退是退不了的。
让她别白费力气了。江先生,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想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工地上,
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工人师傅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抄起了手边的铁锹和扳手,
眼神不善地围了过来。在下溪村,村民们或许会八卦,会嫉妒,但外人想来欺负本村人,
那是绝对不行的。施工头儿咳嗽一声,把手里的卷尺往地上一顿,发出哐
的一声闷响:几位,有话好好说。江先生是我们村的贵人,你们要是想在这儿闹事,
可得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两个西装男对视一眼,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在城市里,
他们这身行头足以吓退大部分人。但在民风彪悍的乡下,不管用。僵持了几秒,
领头的男人收回了名片,冷哼一声:江帆,你会后悔的。说完,他们转身上车,
灰溜溜地走了。等车开远了,施工头儿才抹了把汗,凑过来问我:江先生,
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一个想不开的前丈母娘。走,
继续看鱼池,我打算养几条锦鲤。我当然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赵女士这种人,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这里是下溪村,是我的主场。我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赵女士的第二波攻击来得很快。两天后,给我们供应材料的卡车在镇上被拦了,
说我们的材料有问题,要扣下检查。紧接着,施工队里有几个工人也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说让他们别干了,不然家里的小卖部就要被查封。典型的商业打压手段,下作,但有效。
施工头儿急得满头大汗来找我。江先生,这可怎么办?材料进不来,工人又要走,
这工程……我正在院子里用新买的紫砂壶泡茶,闻言,慢悠悠地给他倒了一杯:急什么,
坐下喝杯茶。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喝什么茶啊!王头儿,你信不信我?我看着他。
施工头儿愣了一下,一咬牙:信!江先生你不是一般人,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好。我点了点头,让想走的工人结了工钱走人,我不强留。至于材料,我来想办法。
打发走施工头儿,我拨通了一个许久没联系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哟,这不是江大才子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是不是又被你家那冰山女王给榨干了,找兄弟诉苦来了?打电话的是我大学时的室友,
陈宇,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他家是搞物流和建材起家的,在省内算得上是龙头企业。
我跟他说了我的情况。陈宇一听就炸了:卧槽?还有这种事?
那老妖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帆子你等着,
我现在就去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扣我们兄弟的货!我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
你直接给我换一批最好的材料,用你的渠道送过来。另外,
帮我查查那几个闹事的工人家里的小卖部,是谁在背后搞鬼。小事一桩!
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挂了电话,我继续喝茶。赵女士以为她那点手腕能难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