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英雄的谢幕与光的低语
在满目疮痍的背景下，托尼·史塔克的身影显得格外……亮眼。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离开。
恰恰相反，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从旁边一辆被压扁的警车上，撕下了一块相对完整的破布，擦了擦自己那张英俊但沾了些许灰尘的脸，顺便还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价值不菲、此刻却破了几个洞的手工定制西装。
嗯，战损妆，有了。
坚毅的眼神，有了。
背景……完美。
托尼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他知道，最多五分钟，全世界的媒体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而他，托尼·史塔克，钢铁侠，此刻站在这片废墟的中心，本身就是最大的新闻。
“你确定要这么做？”
赛文沉稳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暴露在公众面前，会引来不必要的审视和危险。”
“嘿，大红个子，放轻松。”
托尼在意识里回道，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欢迎来到地球，这里的第一课就是：舆论高地，你不去占领，你的敌人就会。
那个大家伙，那个‘奥特曼’，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登场故事。
而谁，比我这个当事人、幸存者、兼受害者，更适合来讲述这个故事呢？”
赛文沉默了。
他或许能理解宇宙法则和光之力量，但对于人类社会这种复杂的公关游戏，显然还处在新手村。
果不其然，远处的天边传来了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地面上，警笛声也由远及近。
数十辆印着各大电视台LOGO的采访车，不顾警察拉起的警戒线，疯了一样地冲了过来。
长枪短炮，无数的闪光灯，在下一秒就将托尼·史塔克彻底淹没。
“斯塔克先生！
请问你还好吗？”
“钢铁侠在哪里？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那个红色的巨人究竟是什么？
是斯塔克工业的新武器吗？”
“你看到了怪兽被击败的全过程吗？
请为我们描述一下！”
无数个问题像子弹一样射向他。
托尼举起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他那天生的领袖气质和巨星光环，让原本嘈杂的现场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首先，是的，我还活着，谢谢关心。”
他开了个场，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其次，回答你们的问题。
钢铁侠……他尽力了。”
托尼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指了指不远处那堆己经不成形的红金色零件。
“马克七号，我最好的战甲，在保护那个仓库时，被彻底摧毁了。
我……我们……面对那种级别的怪物，人类的科技，还是太脆弱了。”
这番话引起了一片哗然。
钢铁侠战败了？
这个消息比怪兽出现更让人震惊。
在纽约市民心中，钢铁侠就是无敌的象征。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托尼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在回忆那神圣的一刻，“光，出现了。”
“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然后，那个巨人就出现了。
他……就像神明一样。
我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只知道，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实际上是赛文主导的）战斗过程，当然，隐去了所有关键细节，只强调了那位“红色巨人”的强大、精准与……仁慈。
“他没有说一句话，在解决了怪兽之后，他只是……对着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就化作光消失了。”
托ని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记者，语气无比真诚，“他不是武器，也不是怪物。
他是一位守护者。
一位在钢铁侠倒下时，接替他守护了这座城市的……英雄。”
闪光灯再次疯狂地闪烁起来。
“那么斯塔克先生，对于这位新的守护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位金发女记者抢到了提问机会。
托尼沉吟片刻，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史塔克式笑容，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却又无比坚定。
“我想说，欢迎来到地球。
以及……下次出场费的账单，麻烦不要寄到斯塔-克大厦，谢谢。”
现场再次爆发出笑声，紧张的气氛被他轻松化解。
他挥了挥手，在保镖和随后赶到的神盾局特工的护卫下，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贾维斯，启动反窃听协议。
舆论的第一颗子弹，我己经打出去了。
接下来，就看弗瑞那个老狐狸怎么接招了。”
“是的，先生。”
车辆平稳地驶离了混乱的现场。
透过车窗，托尼看到无数市民自发地聚集在废墟旁，对着巨人消失的方向祈祷、欢呼。
一个新的传说，在今天，由他亲手开启。
斯塔克大厦，顶层复式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纽约的夜景如同打翻的钻石盒子，璀璨夺目。
“你疯了吗？！
托尼！
你差点就死了！！”
佩珀·波茨，这位平日里精明干练、能把整个斯塔克工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女强人，此刻却穿着一身丝质睡袍，眼圈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压抑不住的愤怒。
她一看到托尼进门，就冲了上来，粉拳雨点般地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但那力道却更像是撒娇。
托尼没有躲，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调侃。
他只是张开双臂，将这个为他担惊受怕的女人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能闻到她发间熟悉的香波味道，能感受到她身体因后怕而产生的轻微颤抖。
在经历了生死一瞬，与一个外星意识融合之后，只有这个拥抱，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依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对不起，佩珀。”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句真诚的道歉，让佩珀的怒火瞬间瓦解，变成了委屈的泪水。
她把脸埋在托尼的胸口，闷闷地说道：“我看了新闻……他们说……钢铁侠战甲被毁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托尼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毫发无伤，甚至连肌肉酸痛都没有。
说不定以后去健身房的钱都省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佩珀被他气笑了，又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好吧，不开玩笑了。”
托尼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自己的倒影，“佩珀，有些事情……正在发生改变。
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
但我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我会……变得更强。”
这番话，他说的无比认真。
这不仅仅是对佩-珀的承诺，也是对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