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那天,他却和六个弟弟一起,为了他们的白月光,亲手将我推入火海。“江晚,
你为什么不去替清月死?”火舌吞噬我的瞬间,我看着大哥陆景深决绝的背影,笑了。
我知道,他也重生了。上一世,我护着苏清月逃出火海,自己被烧成重伤,
他们却怨我:“你为什么不先救清月!”这一世,我睁开眼,
回到了被他们推入火海的这一刻。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我死,那我成全你们。只是,
当我真的化为灰烬,被另一个豪门收养,成为他们遥不可及的存在时。
这七个曾视我如敝屣的哥哥,却一个接一个,疯了。1.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夜。
我身上那股监狱里特有的、混杂着铁锈和霉味的气息,还没来得及被自由的空气冲散,
就被另一股更刺鼻的味道取代——浓烟与烈火。“江晚,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大哥陆景深的声音,比北极的冰还要冷。他那张曾让我无比崇拜的俊美脸庞,
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身后,站着我的二哥、三哥……一直到七哥。
七个我曾用生命去守护的亲人,此刻像七堵冰冷的墙,将我所有的退路堵死。他们的中央,
被众星拱月般护着的,是苏清月。那个他们捧在手心里的白月光,
此刻正“柔弱”地靠在二哥陆景明怀里,一双本该清澈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白色的丝带。
“景深哥,你们别这样对晚晚姐……”苏清月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善良”与“无辜”,
“仓库的火不是故意的,晚晚姐刚出来,她一定不是有心的……”“不是有心?
”三哥陆景然冷笑一声,那双桃花眼里淬满了毒,“她就是个灾星!十年前她害人坐牢,
连累我们陆家成了整个圈子的笑话!现在一出来,就害得你被困火场,差点连命都没了!
苏清月,你就是太善良了!”我看着他们颠倒黑白的丑恶嘴脸,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是我放的火?
明明是苏清月约我来这个废弃仓库,说有“惊喜”给我。然后,在我毫无防备时,
仓库燃起了熊熊大火。我下意识地想拉着她跑,可我的七个哥哥,却像神兵天降一般,
只顾着冲进来,将他们的心头肉救了出去。而我,被遗忘了。跟上一世,一模一样。上一世,
我拼尽全力,在房梁砸落的瞬间将苏清月推了出去。我自己被砸断了腿,全身大面积烧伤,
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年。可我醒来后,等到的不是家人的关怀,而是铺天盖地的指责。
“你为什么不先保护好清月?她眼睛看不见,你居然自己先跑!”“江晚,
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毒!”他们逼着我在病床上给苏清月道歉,
逼着我将所有的积蓄赔偿给苏清月作为“精神损失费”。我成了陆家的罪人,
被他们彻底厌弃,最后在无尽的抑郁和痛苦中,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而现在,
上天给了我们所有人,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看着挡在苏清月身前的陆景深,
看着他眼中那与上一世如出一辙的、冰冷的决绝,我忽然就明白了。他也重生了。所以,
他要来“及时止损”,要彻底抹去我这个他人生中的“污点”。“哥……”我张了张嘴,
喉咙被浓烟呛得生疼,咳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陆景深皱起了眉,那不是心疼,
而是极度的不耐烦。“别叫我哥,我没有你这种恶毒的妹妹。”他上前一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口,“江晚,你当年替我顶罪,
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一场交易。我给你母亲付了手术费,你替我去坐牢,我们两清了。
”“这十年来,我们陆家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妈,仁至义尽。现在,清月因为你被困火场,
受到了惊吓,你是不是也该……为她做点什么?”他的话音未落,身后一根烧得发黑的横梁,
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朝我们砸来!苏清tq月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七个哥哥的脸色瞬间煞白,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们做出了选择。陆景深没有丝毫犹豫,
一把将我狠狠推向那根燃烧的横梁!“你去死吧!”巨大的推力让我踉跄着后退,
后背重重地撞上滚烫的墙壁,灼烧的剧痛瞬间传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我的亲大哥,
用他的身体护住苏清月,带着她向安全出口冲去。其他六个弟弟,紧随其后,
没有一个人回头看我一眼。仿佛我不是他们的亲妹妹,
只是一块可以随意丢弃的、用来为他们的白月光挡灾的垃圾。“轰隆——!
”燃烧的横梁重重砸下,溅起漫天火星。那一刻,我没有感受到疼痛。
我只看到了陆景深回头时,那双充满了快意和解脱的眼睛。原来,
你们真的……这么想我死啊。也好。我闭上眼,任由烈火将我吞噬,扯出一个解脱的笑。
陆景深,陆家。这一世,我成全你们。从此,黄泉路上,再不相见。
2.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拥住了。
一股清冷的、如同雪后松林般好闻的气息,冲散了刺鼻的浓烟。有人在我耳边,
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声音,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江晚……江晚……撑住!”是谁?
我费力地想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俊朗的轮廓。再次醒来时,
我正躺在一间纤尘不染的顶级VIP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但更多的是一种清雅的兰花香。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守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
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醒了!快去叫医生!”她声音温柔,眼神明亮,
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起,“孩子,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疼?”我恍惚地看着她。
这张脸,我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见过。谢氏集团的掌舵人,谢凝。
一个以铁腕和智慧闻名于世的传奇女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
”谢凝以为我愣神是因为害怕,柔声安抚道,“别怕,我们已经派人……”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抓住她的手,浑身颤抖地哭喊出声:“不!不要!
”“不要爸爸妈妈……他们不要我了……他们把我扔掉了……”十年牢狱,我没哭。
被推入火海,我没哭。可在此刻,在这个陌生女人的温柔面前,
我积攒了两辈子的委屈和绝望,瞬间决堤。谢凝慌忙将我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看到我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
是谢凝的儿子,谢沉舟。谢凝与走进来的儿子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是我找不到亲人。是我的亲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我。“阿姨。”我抬起头,
满是泪痕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可以去福利院,我会自己养活自己。
”“求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家……”“妈妈。”一直沉默的谢沉舟突然开口,他走到床边,
那双深邃的黑眸静静地看着我,“她的家人不要她,那我们要她,好不好?”谢凝愣了一下,
随即温和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她是沉舟的救命恩人,与我们也是有缘。
”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沉舟不是一直想要个妹妹吗?或许,
这就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救命恩人?我这才想起来,十年前,
我替陆景深顶罪的那场车祸,被撞的,正是年幼的谢沉舟。我当时为了让他能及时得到救治,
不顾一切地将他送往医院,也因此错过了最佳的逃逸时间,被当场抓获。原来,命运的齿轮,
早已在那个时候,就开始悄然转动。“孩子,你愿意……和我们回家吗?
”谢凝的手温柔地落在我的发顶。那一刻,我有了新的名字。江曦。寓意,浴火重生的晨曦。
我成了谢家的二小姐,离开了那座让我充满痛苦的城市。谢凝和谢沉舟,
给了我从未拥有过的爱和温暖。他们没有追问我的过去,
只是用行动一点点抚平我身上的伤痕。他们教我格斗,教我金融,
教我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不必依附于任何人的强者。他们将我送进最好的大学,
攻读我上辈子就梦寐以求的医学专业。十二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女孩,
脱胎换骨。我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渴望被爱的程意安。我是江曦,
是谢家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是即将站在医学界顶端的璀璨新星。程家,
陆景深……那些名字,早已变得模糊而遥远。直到我跟随导师进入京州第一医院,
进行项目研究的第一年。我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在诊室门口,与两个人,狭路相逢。
陆景深,和被他小心翼翼搀扶着的,“失明”的苏清月。“清月,这是全国最好的眼科医院,
谢老是这方面的权威,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他低声哄着苏清主。一抬头,却与我,
四目相对。3.陆景深在看清我面容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白日见了鬼。下一秒,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将苏清月死死护在身后,
仿佛我是一只随时会扑上来择人而噬的猛兽。那副防备的姿态,让我觉得无比可笑。
我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推开了诊室的门。“下一位,苏清月是吧?
请进来,家属在外面等候。”我的声音平静无波,不带一丝情绪。“等等!
”陆景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箭步冲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想将我拖出去。
他的手刚碰到我的白大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钳住。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他立刻痛得闷哼一声,被迫松开了手。“你想干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
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他大概没想到,十年牢狱,
早已让我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软柿子。他捂着手腕,震惊地看着我,
随即脸上浮现出怒意:“谢医生,可以换一个助手吗?她太年轻了,我不放心。
”他刻意忽略我的姓氏,用“她”来指代我,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一句话,
让周围来往的医生护士全都停下了脚步,窃窃私语起来。“这人谁啊?有毛病吧?
江医生可是谢老的关门弟子!”“就是,
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国际顶级期刊上发表好几篇论文了,
去年那个超高难度的视神经修复手术,就是她主刀的!他妹妹能挂上谢老的号,
就该烧高香了,还挑三拣四?”“看他那样子,
估计是没见过世面吧……”那些鄙夷的、看好戏的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陆景深身上。
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没想到,他眼中那个“年轻的、不靠谱的”女医生,
竟然是别人口中熠熠生辉的天才。而这个天才,是我,江晚。不,是江曦。
我懒得再与他废话,转身对导师谢老说:“老师,既然病人家属不信任我,
那这个病人我跟不了,我先去实验室了。”“等等!”我还没走下楼梯,陆景深就追了上来,
拦在我面前。“你……江晚?”他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过去的痕迹,“你不记得我了?
”我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然后恍然大悟般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哦,难道是我失忆前的朋友?”我笑得云淡风轻,
“那真不巧,十二年前我出了点意外,脑袋受过伤,六岁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陆景深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脱口而出:“所以你现在的家人是……你难道没想过,
你六岁前的家人……”“我六岁后的家人,就是我的亲人。”我打断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顿,清晰无比,“至于六岁前的那些陌生人,与我何干?”说完,我不再理会他,
转身下楼。身后,陆景深像一尊石雕,久久地僵在原地。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后悔了。
当年将我推入火海,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他解脱了。可他没想到,我不仅没死,
还活得比他想象中好一万倍。他怕我过得不好,他会愧疚;可我过得太好了,
好到让他遥不可及,他更难受。所以,当他看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医院门口,
而我自然地走过去时,他几乎是立刻追了上来,
用一种笃定的、鄙夷的语气质问我:“你能进这么好的医院,过上这么好的生活,
就是因为傍上了有钱人吗?”“江晚,你何必作贱自己到这个地步!如果你愿意回来,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曦曦,跟谁说话呢,哥都等急了。”车门打开,
谢沉舟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探了出来。他极其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