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五万块的新娘医生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我站在走廊里，手里捏着一张诊断书。
“……手术费，后续治疗，至少需要五十万。”医生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屏幕上是一条银行余额提醒短信。
“余额：213.54元。”我走回病房。母亲躺在床上，眼睛闭着，
呼吸机发出规律的声音。她的头发白了，脸上都是皱纹。我坐到床边，拿起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走到走廊，接通了电话。
“是苏念小姐吗？”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我姓王，是一名律师。有一份协议，
或许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什么协议？”“半小时后，医院对面的咖啡馆，12号桌。
”电话挂断了。我看着病房里的母亲，然后走出了医院。咖啡馆里。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12号桌。他面前放着一个牛皮纸袋。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把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苏小姐，请看。”我打开纸袋，抽出一沓文件。
最上面一行字是《婚姻协议书》。甲方：陆景深。乙方：苏念。我翻到下一页。“乙方苏念，
自愿嫁与甲方陆景深为妻。”“婚后，乙方需履行作为妻子的全部义务，
首要义务为照顾甲方陆景深。”“协议达成，甲方一次性支付乙方酬金，人民币五十万元整。
”我抬头看着王律师。“陆景深是谁？”“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为什么要找我？
”“陆老先生的要求。他需要一个身家清白、医学背景的女孩来照顾他的孙子。”“照顾？
”王律师点了点头。“陆景深先生三年前出了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
”我手里的纸张变重了。嫁给一个植物人。“协议期限是多久？
”“直到陆景深先生……过世，或者奇迹发生。”王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笔，
放在协议旁边。“苏小姐，时间有限。陆家需要尽快找到人选。”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医院护士发来的催款通知。我拿起那支笔。笔尖悬在乙方签名处。王律师看着我，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写下了我的名字。苏。念。笔画很重。王律师收起协议，站起身。
“恭喜你，陆太太。酬金会在十分钟内打到你的账户。明天早上九点，
会有一辆车在医院门口等你。”他走了。咖啡馆的音乐很轻。我坐在那里，没有动。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我打开它。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转入人民币500,000.00元，
活期余额500,213.54元。”我站起身，走出咖啡馆，回到医院。我走到缴费窗口。
“你好，我要给302病房的林秀芝缴费。”“好的，请稍等。”我把银行卡递过去。
机器发出一声轻响。“缴费成功。这是收据。”我拿着收据，走回病房。母亲还在睡。
我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直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我帮母亲掖好被角，
跟护士交代了几句。我走出医院大门。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
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司机站在车门旁。他看到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少奶奶，请上车。
”我坐了进去。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车子平稳地启动，
朝着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方向驶去。我看着窗外，城市的景象不断倒退。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2黄金牢笼车子驶入一个巨大的庄园。铁门缓缓打开。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司机为我打开车门。“少奶奶，到了。”我走下车。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他微微躬身。“少奶奶，
我是这里的管家，我姓张。”“张管家。”我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二爷和婉儿小姐在客厅等您。”我跟着他走进别墅。大厅很高，挂着水晶吊灯。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衬衫，
戴着金丝眼镜。他旁边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穿着名牌连衣裙，正在修剪指甲。
张管家开口：“二爷，婉儿小姐，少奶奶到了。”中年男人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身，
脸上带着笑。“你就是苏念吧？我是景深的二叔，陆文博。欢迎你来到陆家。
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二叔。”我叫了一声。那个叫林婉儿的女孩抬起头，
上下打量我。她的眼神带着挑剔。“你就是那个拿了五十万来冲喜的？”陆文博皱了皱眉。
“婉儿，怎么说话呢。”林婉儿撇了撇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表哥都那样了，
找个医学院的学生来，不就是图个吉利，顺便当高级护工吗？苏念，我叫林婉儿，
景深表哥的表妹。以后你可得尽心尽力，毕竟拿了钱的。”“婉儿。
”陆文博的声音加重了一些。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陆文博对张管家说：“老张，
带少奶奶去房间吧，她也累了。”“是，二爷。”张管家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少奶奶，这边走。”我跟着他走上二楼的旋转楼梯。楼梯的扶手是冰凉的。
他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这里就是您和少爷的房间。少爷的日常起居，
以后就由您来负责。医生每天会来检查一次，护工二十四小时在隔壁待命，有任何问题，
可以随时按铃。”我走进房间。房间很大，但是感觉很空。一半是卧室的布置，一张大床，
衣柜，梳妆台。另一半摆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发出细微的“滴滴”声。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这就是陆景深，我的丈夫。
张管家继续说：“少奶奶，家里的规矩不多。您不能随意离开庄园，不能带外人进来，
不能对外透露任何关于陆家的事。您的手机已经被设置了权限，只能拨打几个特定的号码。
”他指了指床头的一个红色按钮。“这是紧急呼叫铃，直接连接到医疗团队。”他说完，
微微躬身，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陆景深，还有仪器的声音。我走到窗边，
窗户外面是修剪整齐的花园。这里很漂亮，像个笼子。我脱下鞋子，走到床边。
我看着陆景深。他的五官很立体，睫毛很长。如果不是毫无生气的样子，应该会很英俊。
我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天色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
仪器的屏幕发着幽幽的光，照在他脸上。我开口，声音很轻。“陆景深，你好。我是苏念。
”“你的家人，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你的家，也很大，大得让人害怕。”“五十万，
买断了我接下来的人生。不知道是值了，还是亏了。”我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伸出手，
想帮他把被子拉好。我的指尖触碰到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他的手很冷。
就在我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小指，似乎轻轻地、极快地动了一下。
我整个人僵住了。我低下头，死死地盯着他的手。那只手一动不动，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是我的错觉吗？我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没有反应。我又碰了碰。还是没有反应。
仪器的“滴滴”声依旧平稳，没有任何变化。我收回手，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很快。
3第一次交锋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吃早餐。长长的餐桌上，只有陆文博和林婉儿。
陆文博在看财经新闻。林婉儿在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早上好，
二叔，婉儿。”陆文博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林婉儿放下杯子，发出“叩”的一声。“苏念，
你昨晚睡得好吗？跟我表哥一个房间，没害怕吧？”“还好。”我拿起一片吐司。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对了，你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应该懂很多吧？你说，我表哥这种情况，
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把吐司放进盘子里。“现代医学有很多奇迹。
”林婉儿笑了一声。“奇迹？那都是骗人的。我劝你还是别抱什么希望，
安安分分地当个摆设，每个月领生活费，这才是你该做的。”我没有理她，开始吃早餐。
她见我不说话，又换了个话题。“哎呀！”她叫了一声。一杯咖啡洒在了她的白色连衣裙上。
她立刻站起来，指着我。“苏念！你故意撞我！”陆文博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
皱着眉看过来。张管家也从厨房闻声赶来。我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我看着林婉儿。
“我没有撞你。”“你还狡辩！我的手就放在这里，你刚才伸手拿果酱的时候，
明明就撞到了我的胳膊！”她一脸怒气，眼眶甚至有点红。陆文博开口：“苏念，
给婉儿道个歉。她这件裙子是限量款。”我看着林婉儿的眼睛。她说话的时候，
瞳孔有微小的扩张，视线不自觉地向右上角瞟了一下。这是大脑在构建视觉画面的典型反应。
她在说谎。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我站起身，走到林婉-儿身边。
我指着她裙子上的咖啡渍。“咖啡的泼洒痕迹，是从右向左，并且呈喷溅状。
如果是我从左边撞到你的右臂，咖啡杯会向左倾倒，泼洒的痕迹应该是从左向右的片状。
”我顿了顿，继续说。“只有一种可能，是你自己用左手握住杯子，然后手腕发力，
将杯中的咖啡主动泼向自己的身体。”林婉儿的脸色变了。“你……你胡说八道！
谁听得懂你在说什么！”我看向陆文博。“二叔，我是学医的，
对物理和人体动力学也略知一二。最简单的验证方法，就是查看餐厅的监控。我相信，
监控会证明一切。”林婉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陆文博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惊讶，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转向林婉儿，声音沉了下来。“婉儿，够了，回房间换衣服。
”“二叔！是她……”“回去！”陆文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婉儿咬着嘴唇，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跑上了楼。餐厅里恢复了安静。陆文博重新拿起报纸。“看来，
景深有你照顾，是件好事。”他的话听不出是褒是贬。我坐回自己的位置，
拿起刚才那片吐司，继续吃。味道和刚才一样。4消失的袖扣下午，
我正在房间里给陆景深做肢体按摩。这是防止肌肉萎缩的必要护理。房门被敲响了。
张管家走了进来。他的表情很严肃。“少奶奶。”“什么事，张管家？”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二爷在找少爷的一对蓝宝石袖扣，那是老先生送给少爷的生日礼物，非常贵重。但是现在，
那对袖扣不见了。”他说着，眼睛看着我。我直起身子。“我没有见过。”话音刚落，
林婉儿就冲了进来。她指着我，声音尖锐。“就是你拿的！
我昨天看到你在表哥的衣帽间里鬼鬼祟祟的！”我看着她。“我是在给少爷整理衣物。
”林婉儿冷笑一声。“整理衣物？我看是想顺手牵羊吧！你那么缺钱，连自己都能卖，
一对袖扣算什么！”张管家在旁边附和道：“少奶奶，昨天下午确实只有您进入过衣帽间。
我也看到了。”一唱一和。“所以，你们是要搜我的房间吗？”我问。
林婉儿立刻说：“当然要搜！张管家，你带人来搜！一定要把东西找出来！
”张管家点了点头，叫来了两个女佣。他们开始翻我的东西。我带来的行李很简单，
只有一个行李箱。他们把箱子里的几件衣服都拿了出来，抖了抖。
又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梳妆台的抽屉，床头柜。什么都没有。林婉儿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会没有？你藏到哪里去了？”我走到她面前。“林婉儿，你觉得我会把偷来的东西，
放在自己的房间里，等你们来搜吗？”她愣了一下。我继续说：“一个想要变卖赃物的贼，
会把东西藏在一个自认为最安全，最隐蔽，并且随时可以拿到的地方。”我的目光扫过她，
然后转向张管家。“而一个想要栽赃嫁祸的人，会把‘证物’放在一个自己能控制，
并且在关键时刻能‘找’出来的地方。”我抬脚，朝门外走去。林婉儿拦住我。
“你要去哪里！”“去一个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我推开她，径直走向走廊另一头的房间。
那是林婉儿的房间。她追了上来，一脸惊慌。“你干什么！不准进我的房间！”我没有理会，
直接推开了门。她的房间是粉色的公主风格，堆满了各种玩偶和奢侈品。
我走到她的梳妆台前。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林婉儿冲过来想抢。“你别碰我的东西！
”我已经打开了首饰盒。在那些珠光宝气的项链和耳环中间，静静地躺着一对蓝宝石袖扣。
在灯光下，它们闪着深邃的光。林婉儿的尖叫声卡在了喉咙里。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张管家的表情也凝固了。这时，陆文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吵什么？”他走了进来，
看到了我手里的首饰盒，看到了里面的袖扣，也看到了林婉儿和张管家僵硬的表情。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他看向林婉儿，眼神冷了下来。“回你的房间去！
一个月之内，不准出门！”林婉儿哭了起来。“二叔，不是我，是她陷害我……”“滚回去！
”陆文博低吼道。林婉儿吓得一哆嗦，哭着跑了出去。陆文博又看向张管家。“老张，
你年纪大了，有时候看事情也会眼花。去把家里的安保系统再检查一遍。”“是，二爷。
”张管家低下头，快步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陆文博。他走到我面前，拿起那对袖扣。
“苏念，你很聪明。”“我只是想自保。”他看着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好。
在陆家，聪明是活下去的第一要素。”他拿着袖扣，转身离开了。我回到陆景深的房间，
关上门。我走到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我拿起他的手，开始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按摩。
这一次，我的动作更轻了。5深夜的摩斯密码日子一天天过去。
陆文博和林婉儿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我每天的生活很规律。照顾陆景深，给他擦身，按摩，
读一些新闻或者医学期刊给他听。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当我读到某些特定的词汇时，
床边的生命体征监测仪会产生极其微小的波动。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读着财经新闻。
“……陆氏集团股价今日小幅下跌，分析师认为，这与集团总裁陆景深健康状况不明有关。
其叔叔陆文博目前暂代……”我念到“陆文博”这个名字时，
心率监测仪上的数字从稳定的65跳到了67，然后又迅速回落。我停了下来。我看着仪器，
又看了看陆景深。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等了几分钟，等仪器上的数字完全稳定下来。
我清了清嗓子，又念了一遍。“陆文博。”数字再次从65跳到了67。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尝试了另一个名字。“林婉儿。”数字从65跳到了66。波动幅度小一些。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自己的名字。“苏念。”数字稳定在65，一动不动。他能听到。
他有意识。这个认知让我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但我不能表现出来。这个房间，这栋别墅，
到处都是眼睛。我继续把新闻读完，声音平稳，没有任何异常。到了晚上，护工来换班。
我回到房间，确认门已经锁好。我走到床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微弱的声音。
我坐下来，看着陆景深。“陆景深，”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就想办法告诉我。”他没有任何反应。也许，
他的意识只是残存的碎片，只能对特定的刺激产生本能反应。我不甘心。
我想起以前在急救培训课上学过的东西。摩斯密码。我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轻轻握住。
他的手没有温度。我用我的食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敲击。短促的一下，停顿，
然后是长长的一下。这是字母“A”。我一遍又一遍地敲。“A”。“B”。“C”。
我把26个字母都敲了一遍。他的手没有任何回应。我有些失望。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准备放弃，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他的食指，在我手心里，
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下压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很短促。
我的呼吸停滞了。我一动不敢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的手掌接触的地方。过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那又是我的错觉。他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同样的位置，
同样短促的、微弱的按压。一下。又一下。一下。总共三下。短促的三下。在摩斯密码里，
代表字母“S”。他没有办法回应完整的敲击，但他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我他在。
我的眼睛有点发热。我低下头，嘴唇凑到他耳边。“我明白了。”我重新握住他的手，
在他的手背上，用同样的方式，轻轻敲了三下。“S”。这一次，我没有再等待回应。
我知道，他收到了。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个人。
6花瓶下的“逃”自从确认陆景深有意识之后，
我每天晚上都会用摩斯密码和他进行简单的交流。他的身体太虚弱，
每次只能给出最简单的回应。一个短促的按压，代表“是”或者“肯定”。两个短促的按压，
代表“否”或者“否定”。我们的交流缓慢而艰难。但我知道，有一条看不见的线，
已经把我们两个人连接在了一起。林婉儿似乎安分了不少，但她的眼神总是像毒蛇一样，
在暗处盯着我。这天上午，我正在房间里给陆景深擦拭手臂。林婉儿推门进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百合。“苏念，你看我新买的花，漂亮吗？我想给表哥的房间添点生气。
”她笑得很甜，但我看到了她眼底的算计。房间里有一个很高的博古架，
上面放着一些装饰品。她指着最高一层的一个空位。“就放在那里吧，采光好。
”我皱了皱眉。“太高了，不安全。”“哎呀，没事的。”她搬来一把椅子，
把一个很重的青花瓷花瓶拿下来，然后把百合花放了进去。那个花瓶很大，也很重。
她把花瓶捧起来，站到椅子上，摇摇晃晃地想把它放回博古架的顶层。“我来吧。”我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她说着，身体故意晃了一下。“啊！”她惊叫一声，
手里的花瓶朝着我的方向倾斜过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开她。“小心！
”她顺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而那个沉重的花瓶，直直地朝着我砸了下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躲闪不及，只能侧身避开要害。花瓶砸在我的肩膀上，
然后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站立不稳，我踉跄着向后倒去，
整个人扑倒在陆景深的床上。我的右手臂被碎瓷片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立刻涌了出来。
剧痛传来。我的左手，正好按在了陆景深的手旁边。“啊！苏念你怎么样了！流血了！
”林婉儿尖叫起来，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她的叫声引来了张管家和护工。
外面一片混乱。“快叫医生！”“少奶奶受伤了！”就在这一片嘈杂声中，我感觉到，
我掌下的那只手，动了。他的手指，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道，在我的手心里划动。
他的动作很慢，很吃力，仿佛用尽了生命的全部能量。一笔。一划。是一个字。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字的轮廓。一个“辶”字旁。然后是里面的部分。写完那个字，
他的手就彻底不动了，变得和往常一样冰冷而无力。我的心，
却像被那根手指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印记。那个字是——逃。“少奶奶！您没事吧！
”张管家扶起我。我捂着流血的手臂，从床上站起来。
he wrote still burning on my palm.我摇了摇头。
“我没事。”我看向床上。陆景深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我知道，
他看见了，他听见了，他用他的方式保护了我。也向我发出了最清晰的警告。逃。
这个黄金牢笼里，有真正的危险。我们的秘密联盟，从这一刻起，正式成立了。
7妻子的“枕边风”手臂上的伤口需要缝针。医生来处理的时候，陆文博和林婉儿都在场。
陆文博斥责了林婉儿几句，林婉儿则假惺惺地向我道歉。一出完美的戏。从那天起，
我开始改变我的策略。我不能逃。我的母亲还在医院，我无路可逃。而且，我走了，
陆景深怎么办？他向我求救，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座孤岛上。我需要留下来，
成为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声音。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房间里的监视器。
我用网上买来的微型信号探测器，很快就在床头的一个相框后面，找到了一个针孔窃听器。
很好。既然你们喜欢听，那我就说给你们听。我开始扮演一个全新的角色。
一个爱慕虚荣、搬弄是非、头脑简单的女人。晚上，我坐在陆景深的床边，一边给他按摩，
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抱怨”。“景深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你都不知道，
我今天看到婉儿又买了一个十几万的包，说是二叔给她的钱。二叔对她可真好啊，
简直比对亲生女儿还好。她还跟我炫耀，说二叔最近在谈一个海外的大项目，要是谈成了，
她在公司的股份又能涨不少呢。你说，这陆家的钱，以后到底是谁的啊？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嫉妒和贪婪。我相信，窃听器另一端的人，会很满意听到这些。
过了两天，我又开始了新的表演。“老公，我今天听张管家跟厨房的人聊天，说漏嘴了。
他说二叔最近好像在转移公司的资产，把一些不怎么起眼的不动产都低价卖掉了，
换成了现金。你说他要那么多现金干什么？是不是想背着你做什么事啊？哎，
我一个女人家也搞不懂这些，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监测仪上的数据。
当我提到“转移资产”时，他的心率有了一个非常轻微的加速。他在听，他在思考。我的话，
不仅是说给监视者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我在向他传递我收集到的信息。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