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医生护士们急匆匆地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缓缓关上,纵是满脸鲜血,但那一刹那,楚璇看清了他的模样-----“哥!”
眼泪顺着弧度应声落下,她拼命跑过去,双手紧紧抓着手术室的门框,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她的脸颊,顺流而下。
她大声嘶喊着,可任凭她怎么喊都得不到一丝回应,周围渐渐失去了声音,眼前的一切渐渐变的模糊......突然,楚璇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滑落,打在被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身体不停地颤抖,寒冷仿佛从心底升起,蔓延到全身。
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自从哥他去当兵,那时家里总是为他担惊受怕,那段日子也总会做类似的梦,今天怎么也....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吧。
楚璇抚了抚自己的胸脯,试图安抚那颗躁动的心脏。
楚林到医院的时候,赵二赖子己经不见踪影了,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无奈,楚林沿路返回,找到负责他的医生护士。
“大夫,你知道三床的病人去哪了吗?
他脑袋上破了个洞。”
楚林对医生及旁边的护士指着头说道。
面对楚林的突然询问,张医生蒙了一下,他缓了一会儿...想起来了,中午的时候紧急送来了一个病人,脑袋上被人砸了个大洞,是脑震荡。
要说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想起来了,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实在是长得“惨不忍睹”。
没等他开口,一旁的小护士抢先道“诶~是不是满脸麻子的那个人,他刚醒就吵着要出院,可是他住院费还没交呢,后来又吵着要去上厕所,一转头就不见了。”
呃......说了又好像没说,转悠了一圈,楚林又去找了前台的人,这么问下来,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心情不是很好----出了医院碰上了楚胜利和后面的公安,又跟着进了医院,了解下情况,最后决定一行人先去海棠村捞尸体,反正这时候没有介绍信,赵二赖子也跑不出这个县。
后面的事情也没楚胜利和楚林父子俩什么事了,回到村里就和公安同志们分路走。
傍晚,天色渐暗,父子俩回到家,王春花己经做好了饭。
“哟~这是什么味儿啊?
怎么这么香!
娘,您这可太偏心啦~~”只见楚林一边用手夸张地捂着胸口,一边扭动着身子,活脱脱就像那深宅大院里被辜负了的小媳妇儿一般。
听到这话,正在忙碌的王春华猛地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根筷子,二话不说首接朝着楚林的身上轻轻拍打过去,嘴里嗔怪道:“去你的!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只老母鸡可是专门给你姐顿的,好给她去去晦气呢,你个臭小子懂什么?”
楚林见状咧开嘴,露出那标志性的八颗大白牙,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那双眼睛滴溜溜一转,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楚璇身上,然后调皮地冲她吐了吐舌头。
楚璇这时还没有注意到,她这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总觉的要有什么事。
今天晚上她娘说什么也要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杀了给自己补身体。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个个吃不饱穿不暖的,虽然自家算是村里条件较好的,但“也仅仅是强上那么一点。
“啪嗒”!
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那双筷子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拽落一般,首首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这是……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大家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那掉落的筷子上,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传来。
原来是公安同志赶到了现场。
看到他们的身影,楚胜利一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不管怎样,自家闺女的名声总算是能够保住了,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随之落地。
此刻,楚胜利如释重负,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心情大好的他,难得地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酒,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了一杯。
这酒可是去年过年时,家中的大儿子楚风特意带回来孝敬他的呢。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和和乐乐地享用起了晚餐。
夜晚的乡村格外宁静,繁星点点闪烁于浩瀚夜空之中,宛如璀璨宝石镶嵌其中。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天际,洒下银白的光芒,将整个村庄照得亮堂堂的,全然不似人们书中所描绘的那般漆黑一片。
晚饭后,楚胜利满脸微红,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院子里坐下。
他掏出自己心爱的烟袋,开始悠然自得地捣鼓起里面的烟草。
与此同时,楚璇则静静地倚靠在床头,目光透过窗户,凝视着外面的世界,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谁也猜不透她此时此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