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宗门里最没用的杂役，日常工作是给闭死关的太上长老送饭。
所有人都以为长老早已坐化，只有我知道，她不仅活着，还因为走火入魔，
返老还童成了一个不着寸缕、心智如童女的绝色少女。今天，她又一次拉着我的衣角，
用软糯的声音问：大哥哥，双修是什么？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我看着她纯洁无瑕的眼眸，咽了口唾沫。1.我叫林渊，是青云宗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杂役。
我的工作很简单，每天去灵膳房取一份餐食，送到后山禁地，给闭死关百年的太上长老，
凌寒雪。这是一份苦差，也是一份闲差。苦在后山禁地阴气森森，寻常人待久了会折损阳气。
闲在除了送饭，我什么都不用干，每月还能领到三块下品灵石的额外补贴。在所有同门眼里，
太上长老凌寒雪一百年前就该坐化了。这送饭不过是宗主念旧，走个形式。他们都羡慕我，
说我走了狗屎运，领着宗门的钱，干着最清闲的活。可他们不知道，
我每天都在经历着怎样的煎熬。太上长老凌寒雪，她没有坐化。她还活着。一年前，
我第一次战战兢兢地推开禁地石门，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枯骨，而是一个蜷缩在寒玉床上，
浑身不着片缕的少女。她约莫七八岁的模样，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漂亮得不像凡人。
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哪个妖物占据了长老的洞府。
可当我看到她眉心那点殷红的朱砂痣，以及洞府石壁上悬挂的，
与她此刻容貌一般无二的童年画像时，我才明白过来。太上长老，走火入魔，返老还童了。
她的心智也退回了孩童时期，不记前尘，不懂世事，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她醒来后，
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于是，我成了她唯一依赖的人。她叫我大哥哥，每天最期待的事，
就是我推开石门，给她带来热腾腾的饭菜，和外界新奇的小玩意儿。我曾试图给她穿上衣服，
可她穿上便会哭闹，说布料磨得皮肤疼，然后自己笨拙地撕扯掉。久而久之，
我也只能由她去了，只在她睡着时，为她盖上一层薄薄的天蚕丝被。这个秘密，我瞒了一年。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青云宗带来怎样的风暴。
一位心智如童的太上长老，是宗门的守护神，还是一个巨大的破绽？我只能日复一日，
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守护着她。今天，我照常送饭进去。她正坐在寒玉床上，
两条白嫩的小腿晃啊晃，看到我，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大哥哥！她像一只乳燕投林，
扑进我的怀里，小脑袋在我胸口蹭了蹭。我放下食盒，摸了摸她的头：雪儿，
今天给你带了桂花糕。她却没像往常一样扑向食物，而是仰起脸，
用那双不染尘埃的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我。大哥哥，我昨天晚上听到两个小仙鹤在聊天，
它们说，双修是什么？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她纯洁无瑕的眼眸，
我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我该怎么跟一个七岁女童解释这个词？
2.我干巴巴地解释：双修就是……两个人一起修炼，可以变得更厉害。
雪儿的眼睛更亮了：那大哥哥，我们一起双修好不好？雪儿想变厉害，保护大哥哥！
她说着，小手在我身上四处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修炼的开关。我被她摸得浑身僵硬，
连忙抓住她作乱的小手，脸上烧得厉害：雪儿别闹，这个……我们练不了。为什么？
她歪着头，满脸不解。因为……因为你还没长大。我胡乱找了个借口。雪儿低下头，
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哦，
那雪儿要快快长大才行。我松了口气，连忙把桂花糕递给她，转移她的注意力。
看着她满足地小口小口吃着糕点，我心中五味杂陈。她是青云宗曾经的传奇，
百年之前便已是化神期大能，惊才绝艳，风华绝代。如今，却因一场意外，变成了这副模样。
而我，一个连气感都未曾拥有的凡人杂役，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这命运，当真荒唐。
从禁地出来，天色已晚。我刚走到杂役院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
是外门管事赵龙，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狗腿子。赵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林渊，
你这差事挺清闲啊，每天就送一趟饭，这额外的三块灵石，拿得不烫手吗？杂役院的弟子，
每月份例只有一块灵石。我这差事，等于拿了四倍的月钱，自然招人嫉恨。
赵龙觊觎我这个位置很久了。我不想惹事，低着头道：赵管事，这是宗门执事堂的安排。
少拿执事堂压我！赵龙脸色一沉，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我听说你小子最近经常去藏书阁，怎么，一个杂役还想修仙不成？我看你就是手头宽裕了，
心思也活泛了！我皱眉：我去藏书阁只是打发时间。放屁！赵龙啐了一口，
老子不管你去干什么，从今天起，你每月的三块灵石，要分两块给老子当孝敬，不然，
这送饭的差事，你就别想干了！他身后的两个狗腿子立刻围上来，摩拳擦掌，
满脸不怀好意。我攥紧了拳头。这个差事，我绝不能丢。这不仅是我的饭碗，
更是……雪儿唯一的指望。如果换了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赵管事，
这不合规矩。我沉声道。规矩？赵龙笑了，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在杂役院，老子就是规矩！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怕了，更加得意：怎么，不服气？
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让你连山都上不去！我抬起头，
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可以试试。或许是守护雪儿的这一年，
让我多了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赵龙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给我打！3.拳脚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有修仙资质，只是个凡人，
如何是两个炼气期修士的对手。我只能抱住头，蜷缩在地上，任由他们踢打。
骨头仿佛要散架，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但我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我不能倒下，
更不能认输。一旦我认输，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抢走我的差事。那雪儿怎么办？
落到赵龙这种人手里，她……我不敢想。不知过了多久，赵龙似乎打累了，他喘着粗气，
一脚踩在我的背上。小子，骨头还挺硬。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灵石，给还是不给？
我咳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却坚定：不给。好！很好！赵龙怒极反笑，
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我们走！三人扬长而去，留下我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我挣扎着爬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我扶着墙，一步一步，
艰难地挪回自己那间破旧的柴房。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我看着屋顶的破洞，月光洒下，
照亮了满室清冷。屈辱、愤怒、无力……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修仙世界，
没有力量，就只能任人宰割。第二天，我拖着一身伤，再次前往灵膳房。
路过的同门看到我鼻青脸肿的样子，都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我面无表情，
取了食盒，径直走向后山。推开石门，雪儿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我，看到我来，
她立刻站了起来。可当她看清我脸上的伤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大哥哥，
你的脸……她伸出小手，想要触摸我嘴角的淤青，却又不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谁打你？谁欺负你了？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里滚落，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见的冰冷。我心中一暖，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你骗人！雪儿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摔跤不会这样的！是坏人！是坏人打你了！她突然激动起来，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寒意，
以她为中心，猛然爆发！洞府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石壁上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我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万年冰窟，血液都要被冻结了。
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威压将我死死压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是……化神期大能的威压！
雪儿的眼睛里，不再是孩童的纯真，而是一种漠视众生的、极致的冰冷。
她周身环绕着淡蓝色的灵力光晕，长发无风自动。她没有看我，目光仿佛穿透了石门，
望向了遥远的地方。伤他者……死。淡漠的、不含一丝感情的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
我骇然欲绝。她要杀了赵龙！不行！如果宗门里有人死了，必然会彻查，
到时候雪儿的秘密就保不住了！雪儿！不要！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听到我的声音，雪儿身体一震，眼中的冰冷褪去几分，茫然地看向我。
那股恐怖的威压也随之减弱。我趁机扑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冰得像一块玄冰，没有一丝温度。雪儿，看着我，我是大哥哥。
我不断地在她耳边呼唤。怀里的小人儿身体在发抖，她眼中的冰冷和茫然在交替闪烁，
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天人交战。终于，那股冰冷彻底褪去，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紧紧地回抱住我。大哥哥……我好怕……刚刚……刚刚我身体里好像有另外一个人……
洞府内的寒气瞬间消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我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雪儿不怕，大哥哥在这里。她在我怀里哭了很久，
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脸上的伤，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一股精纯至极的、带着丝丝凉意的灵力，从她指尖传来，涌入我的伤口。那火辣辣的疼痛，
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过片刻，我脸上的淤青和肿胀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连一丝痕迹都看不出来。这……就是太上长老的力量吗？哪怕只是无意识的一丝，
也拥有如此神效。雪儿看到我的伤好了，破涕为笑，又在我怀里蹭了蹭。我却心有余悸。
刚刚那股力量太可怕了，那不是一个孩子能拥有的。那是属于太上长老凌寒雪的力量。
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加不稳定。4.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赵龙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似乎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但我不敢掉以轻心。
我利用送饭的间隙，更频繁地出入藏书阁。我必须找到解决雪儿问题的办法。
她就像一个怀抱着灭世武器的孩童，多一分自保能力，就多一分安全。而我，
也迫切地需要力量。我翻遍了所有关于走火入魔的记载，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找到了一本名为《异闻录》的古籍。书上记载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症状，名为道心蒙尘。
书中描述，修为高深之辈，若在冲击瓶颈时遭遇心魔入侵，或强行修炼不适合自己的功法，
可能导致神魂受损，道心蒙尘，心智与身体一同退回幼年时期。这症状，
与雪儿的情况一模一样！我心头狂跳，连忙往下看。书上说，此症非丹药可医，唯一的解法，
是寻找到一种名为九阳圣果的天地灵物，以其至阳之力，洗涤神魂，重塑道心。
九阳圣果……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可当我查阅九阳圣果的资料时，那丝希望又迅速被浇灭。
此果生长于极阳之地，百年开花，百年结果，成熟后若无人采摘，便会自行化为阳气消散。
乃是可遇不可求的无上至宝。别说我一个杂役，就算是宗主，也未必能得到。希望破灭，
我心中满是苦涩。就在我心灰意冷之时，赵龙的报复，来了。这天，我刚从后山回来，
就被执事堂的弟子堵住了。林渊，你涉嫌盗窃宗门灵谷，跟我们走一趟！
我愣住了：我没有！有没有，去了执事堂自有分晓！执事弟子不由分说，
直接将我押走。执事堂内，气氛森严。堂上坐着执法长老，陈玄。他向来以铁面无私著称，
手段严酷。堂下，赵龙一脸得意地站在那里。在他脚边，是一个破了口的麻袋，
里面洒出一些金黄色的谷物，正是灵膳房用来给内门弟子熬粥的金丝灵谷。林渊，
陈玄长老声音冰冷，赵龙举报你利用送饭之便，监守自盗，偷窃灵谷，可有此事？
我立刻反驳：长老明鉴，弟子冤枉！我从未偷过任何东西！赵龙立刻跳出来，
指着我道：你还敢狡辩！今天下午，我亲眼看见你鬼鬼祟祟地从灵膳房后门出来，
怀里就揣着这个麻袋！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我下午根本没去过灵膳房！我怒道，
我一直在藏书阁！哦？是吗？赵龙冷笑一声，可有人看见，
你今天从藏书阁出来后，就直接回了杂役院，然后我们就在你的床底下，搜出了这个麻袋。
他说着，对他身后的一个杂役使了个眼色。那杂役立刻站出来，
畏畏缩缩地说道：长老……弟子可以作证，
今天……今天的确看到林渊把这个麻袋藏到了床下。这人是我的室友，张三。
平日里受了赵龙不少好处。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栽赃！是彻头彻尾的陷阱！
我看向陈玄长老，急切地辩解：长老，他们是串通好了陷害我！我根本没有……够了！
陈玄长老猛地一拍惊堂木，打断了我的话。他冷冷地看着我：人证物证俱在，
你还想狡辩到何时？我青云宗门规森严，最容不得此等偷盗之徒！来人！在！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一步。杂役弟子林渊，品行不端，盗窃宗门财物，按门规，废其四肢，
逐出宗门！废其四肢，逐出宗门！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赵龙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完了。我根本无法自证清白。我唯一的希望，
就是说出雪儿的秘密，让太上长老为我作证。可是……我不能。我答应过要保护她。
如果她的秘密暴露，引来觊觎，或是被当成宗门的污点处理掉……我死死咬住嘴唇，
鲜血从唇角渗出。罢了。如果我的牺牲，能换来她的安宁，也值了。我闭上眼睛，
等待着惩罚的降临。两名执法弟子架住我的胳膊，将我按跪在地。
其中一人举起了手中的刑杖，灵力在其上汇聚，带着破风之声，向我的右臂狠狠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至极的威压，如同天倾一般，
骤然降临在整个执事堂！那根即将落下的刑杖，在离我手臂只有一寸的地方，瞬间凝固，
然后寸寸碎裂，化为齑粉！整个执事堂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陈玄长老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色煞白，
惊骇地望向后山禁地的方向。那股威压的源头，正是来自那里！
赵龙和那两个执法弟子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屎尿齐流。紧接着，
一个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却又无比威严的女子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谁敢动我的人？5.这声音！是雪儿！但又不是雪儿。这声音里没有了孩童的软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君临天下的霸道与冷漠。是属于太上长老凌寒雪的声音！执事堂内，
死一般的寂静。陈玄长老嘴唇哆嗦着，他身为元婴期修士，在这股威压面前，
竟连站稳都有些困难。太……太上长老……他声音颤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您……您不是已经……那声音没有回答他，威压却更重了几分，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
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我再问一遍，那声音冰冷依旧，谁，想动他？这一次，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陈玄长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浸湿了后背。
弟子不敢！弟子不知此人是……是长老您的人！弟子该死！他疯狂地磕着头，
再无半点执法长老的威严。那两个执法弟子和赵龙更是吓得昏死了过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我知道，是雪儿救了我。是她在禁地之中，
感应到了我的危险，用她的神念，震慑了全场。那股恐怖的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
声音消失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南柯一梦。但地上昏死的赵龙，
和跪地不起、面无人色的陈玄长老，都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陈玄长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林……林公子，
他连称呼都变了，是……是老夫有眼无珠，误信了小人谗言，险些铸成大错。请公子恕罪！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我现在心里乱成一团。雪儿的情况，显然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她不仅会因为情绪激动而爆发出力量，甚至还能在关键时刻，恢复部分神智和威能。
这到底是好是坏？陈玄长老见我不说话，更加惶恐，他一脚踢在刚刚转醒的赵龙身上。
狗东西！竟敢诬陷长老的人！来人，把赵龙和张三拖下去，废去修为，打入水牢！
赵龙面如死灰，瘫在地上，连求饶都说不出口。很快，执事堂恢复了清净。
陈玄长老恭恭敬敬地将我请到上座，亲自给我斟茶，态度谦卑到了极点。林公子，
不知您与太上长老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不能暴露雪儿的真实情况，
只能含糊其辞：长老她老人家，只是不喜外人打扰。陈玄长老立刻会意，
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懂，我懂。林公子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以后您在宗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执事堂上下，莫敢不从！我点了点头，
离开了执事堂。背后，是陈玄长老恭送的目光。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在青云宗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