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路痴，在新生欢迎会上迷路到后台。全校第一的学神把我捞了出来，
一脸嫌弃：跟着我，丢人。我被迫跟他走，他却把我带到了小吃街。我冷脸：我不吃。
他把一串章鱼小丸子塞我嘴里：吃吧，就当付我导航费。
小时候你哭着把家门钥匙塞我手里，让我每天领你回家，这么快就忘了？
1.后台的光线很暗，堆满了各种杂乱的道具。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廉价香氛混合的味道。
我扶着一个巨大的泡沫做的假山，试图分辨出通往观众席的路。手机导航上的小蓝点，
正在原地疯狂打转，像我一样不知所措。洛枳，你属鼹鼠的吗？专往黑地方钻。
一个清冷的，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沈倦。我们学校的传奇，
公认的学神，也是我从高中到大学，无论如何都超不过去的第一名。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
站在光影交界处，表情是一贯的疏离和嫌弃。你怎么在这？我皱眉，语气不善。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捞你。我不需要。是吗？他扬了扬下巴，
示意我看看周围，那你从这儿走出去，我绝不拦你。我当然走不出去。
这个该死的体育馆，后台像个迷宫。我抿紧嘴唇，一言不发。他似乎是没了耐心，长腿一迈，
抓住我的手腕。跟着我，丢人。他的手心干燥又温热，力道却不容拒绝。
我被他强行拖着，在复杂的通道里左拐右拐。几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
出来的却不是观众席，而是体育馆的后门，正对着灯火通明的小吃街。
我甩开他的手：我说了我不……话没说完，一串热腾腾的章鱼小丸子被塞进了我的嘴里。
柴鱼片在舌尖上跳舞，酱汁的味道瞬间充满了口腔。吃吧，沈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就当付我导航费。我瞪着他，说不出话。他却忽然凑近，黑色的眼眸在夜色里，
亮得惊人。小时候你哭着把家门钥匙塞我手里，让我每天领你回家，这么快就忘了？
2.我的大脑，因为他这句话，瞬间一片空白。小时候？家门钥匙？领我回家？
我努力在记忆的尘埃里翻找，却只找到一片模糊。我不认识你。我冷冷地开口，
试图掩饰心底的慌乱。沈倦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快得让我抓不住。
不认识就算了。他把剩下的小丸子塞进我手里，反正你也忘得差不多了。说完，
他转身就走，背影挺拔又孤傲，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我捏着那盒温热的小丸子，站在原地，
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新生欢迎会彻底毁了。我回了宿舍，把那段莫名其妙的童年往事，
当作沈倦羞辱我的新花招。第二天，A大的金字塔顶端课程——《高等数学专题研究》开课。
能进这个班的，都是各个院系成绩最顶尖的怪物。我走进阶梯教室，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沈倦。他也看见了我，眼神在我们之间短暂地碰了一下，
又漠然地移开。我找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下。老教授走上讲台，
笑眯眯地宣布：这学期的课程，我们将以小组形式完成，两人一组。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讨厌合作，尤其讨厌和自以为是的人合作。为了促进不同思维的碰撞，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自由组合，现在开始。话音刚落，
好几个人都朝沈倦的位置围了过去。其中最显眼的，是校花孟烟。她穿着漂亮的裙子，
笑意盈盈地站在沈倦桌边：沈倦，我们一组好吗？我低着头，假装在看书，
耳朵却竖得老高。沈倦连头都没抬。洛枳。他突然开口，叫了我的名字。
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我猛地抬头，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你，他指了指我，
语气像是在下达命令，跟我一组。3.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凭什么？
孟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地说：沈倦，
我和你才是最合适的搭档。沈倦终于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一眼，
淡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不需要。他吐出三个字，然后站起身，径直朝我走来。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走，去图书馆。
我拒绝。我梗着脖子。拒绝无效。他弯下腰，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除非你想让全班都知道，我们A大的榜眼，
是个找不到图书馆的路痴。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最终，
我还是屈辱地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教室。图书馆里，他已经占好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桌上摊开着他的笔记本，上面已经列好了我们小组课题的完整大纲。思路清晰，逻辑缜密，
无懈可击。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强。这是我的思路，他把笔记本推到我面前，
你看一下，有意见就提。我为什么要按你的思路来？我的好胜心被激起。
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因为我的思路，能拿最高分。狂妄。但我无法反驳。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拼了命地想找出他方案里的漏洞。我熬了好几个通宵，
查阅了无数资料。结果是，我发现了一个我认为的致命缺陷，并花了整整两天时间，
构建了新的模型来反驳他。我把厚厚一沓草稿纸拍在他面前：你的第三部分推论，
基础假设就是错的。他只是扫了一眼，然后拿出一支笔，在我密密麻麻的演算里，
轻轻画了一个圈。这里的变量，你代错了。我愣住了。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他又是对的。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无力感，
比输掉任何一场考试都让我难受。就在我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是他发来的消息。一张手绘的地图。线条简洁，标注清晰。终点是图书馆三楼的古籍特藏室。
下面附了一行字：给路痴的专用通道。4.我的手指，几乎要将手机屏幕按碎。羞辱。
这绝对是羞辱。但我又不得不承认，没有这张图，
我可能真的找不到那个据说像迷宫一样的特藏室。我捏着手机，脸色铁青地按图索骥。
五分钟后，我站在了特藏室门口。推开厚重的木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沈倦。他面前，
已经整整齐齐地码好了一小摞我需要的参考古籍。阳光从他身后的花窗透进来，
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来了？
仿佛我不是花了五分钟，而是五秒钟就到了这里。那一刻，我心里的怒火，忽然就泄了一半。
接下来的合作，意外地顺利。或者说，是我单方面地被他带着往前走。他似乎永远精力充沛，
永远能在我之前，想到问题的关键。一天下午，我们正在讨论一个关键数据。
我的手机因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而我需要去另一栋教学楼的档案室，
查阅一份纸质的原始记录。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个档案室，我只在学校地图上见过，
错综复杂的行政楼里，我根本不可能找到。就在我手指冰凉，不知所措的时候。
沈倦突然合上了电脑。你待着，我去。我愣住了：你知道在哪？他没回答，
只是拿上学生卡就走了。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手里不仅拿着那份珍贵的档案，
还有一个崭新的充电宝。他把充电宝扔在我桌上，声音有点沉。手机是你的救生索，
别让它断了。我看着那个充电宝，又看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种恰到好处的……体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乱。就在这时，
孟烟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她笑得甜美，将其中一杯放在沈倦桌上：沈倦，休息一下吧。
然后，她像是没站稳，手一抖。另一杯滚烫的咖啡，直直地朝着我摊开的笔记泼了过来。
啊！她惊呼一声，对不起，洛枳，我不是故意的。一切发生得太快。
我眼睁睁地看着褐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我好几天的全部心血。还没等我做出反应。
沈倦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他的脸色，冷得像冰。他看着孟烟，
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滚。5.孟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眼圈一红，
泫然欲滴：沈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让你滚。沈倦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孟烟的脸色由红转白，
又由白转青，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端着她的咖啡，狼狈地跑了。整个区域的人，
都在偷偷看我们。沈倦却像没事人一样，坐回原位。他拿起我那本被浸湿的笔记本，
一页一页，小心地用纸巾吸干。上面的字迹，已经晕开了一大片。没事。
他头也不抬地说，我这里有备份。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档。里面，
是我们这几天所有的讨论记录和数据，甚至比我的原版还要详细、规整。
他将文档传给我：晚上重新整理一下，明天继续。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那个下午，我们没有再说话。但他坐在我对面，陪着我，
把所有被毁掉的笔记，重新整理了出来。课题展示那天，我们毫无悬念地拿到了最高分。
老教授对我们的成果赞不绝口。结束之后，我对他说了声谢谢。这是我第一次，
真心实意地对他说这两个字。他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勾了勾。记得付我导航费。
又是这句话。我以为我们的交集，会随着课题的结束而终止。我刻意地躲着他。
不在同一个食堂吃饭，不去同一个自习室。但A大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周末，
我想去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旧书店。我信心满满地坐上公交，结果还是在某个陌生的街角，
彻底迷失了方向。手机导航再次背叛了我，带着我绕了三个圈。天色渐晚，
我站在一个陌生的十字路口，感到了久违的恐慌。就在我准备放弃，叫车回学校的时候。
一辆单车，在我面前停下。沈倦从车上下来，长腿撑地。他看着我，眉毛拧着。我就知道。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跟踪我？他没说话，只是举起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是一个地图应用。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闪烁。那位置，就是我。你！我脑子嗡的一声，
你在我身上放了跟踪器？一股被侵犯的愤怒，瞬间冲上了我的头顶。他移开视线，
看向别处，耳根似乎有点红。是钥匙扣。他声音很低。我送你的那个，
上面有定位芯片。6.钥匙扣？我猛地想起，课题结束那天，他塞给我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小的星球形状的钥匙扣。我当时随手就挂在了宿舍钥匙上。
原来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礼物。那是一个定位器！沈倦！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凭什么这么做？被监视，被掌控。这种感觉，比迷路本身更让我感到窒息。
我没有恶意。他试图解释。没有恶意？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钥匙，
一把将那个星球钥匙扣扯了下来，狠狠地砸向他。我不需要你这种变态的监视！
钥匙扣砸在他胸口，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他就那么站着，看着地上的钥匙扣，一句话也没说。周围的行人，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洛枳！他在我身后喊我。我没有回头。
我招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个地方。回到宿舍，我把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
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包括那张手绘的图书馆地图，和那个没用几次的充电宝。接下来的日子，
我以为我会感到轻松。但没有。我像是回到了那个封闭的世界里。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一次又一次地迷路。每次在我手足无措，站在岔路口的时候，
我都会下意识地想。如果沈倦在……我很快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没有他，我一样可以。
但我的状态，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精神不济，上课走神，
连带着成绩都出现了小幅的下滑。孟烟似乎很乐于见到我这副样子。她在各种场合，
明里暗里地散播谣言。说我之前成绩好，不过是抱上了沈倦的大腿。说我被沈倦甩了，
所以就原形毕毕露了。流言蜚语，像无形的网，将我越收越紧。我懒得去辩解。期中考试，
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我憋着一股劲，把所有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考试前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