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布满了杂草,几间破旧的木屋歪歪斜斜地立着,其中一间门口堆着一人多高的柴薪,便是林默今后要待的地方。
负责看管柴房的是个名叫赵虎的壮汉,修为只有炼气一层,因灵根低劣无法晋升内门,便仗着资格老,在杂役院里作威作福。
见林默被送来,他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林默洗得发白的衣衫和落寞的神情,嘴角撇出一抹冷笑:“哼,又是个废脉,看来今后这柴房的活计,你得全包了。”
林默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点头。
他知道,在这里争辩毫无意义,只能用沉默应对。
赵虎见他这般模样,更觉得好欺负,随手扔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斧头柄上布满了裂纹,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旧物。
“从今天起,每天劈够十捆柴,少一根,就别想吃饭。”
说完,他背着手,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的屋子,留下林默一个人站在柴堆前。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默捡起斧头,掂量了一下,入手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柴堆旁,举起斧头,用力劈了下去。
“咔嚓”一声,木柴应声断裂,可巨大的反震力也让他的手臂发麻。
这一劈,便停不下来。
从清晨到日暮,林默的身影一首在柴堆前忙碌。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
手臂酸痛难忍,虎口被斧头柄磨得通红,甚至渗出了血丝,但他没有停下。
他怕停下后,那些压抑的情绪会瞬间将自己吞噬。
只有在挥汗如雨的劳作中,他才能暂时忘记“废脉”的耻辱,忘记测灵广场上的嘲讽。
傍晚时分,其他杂役陆续收工,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里吃饭。
他们端着粗瓷碗,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和几块咸菜,却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有人看到林默还在劈柴,只是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没人上前搭话,更没人愿意帮忙。
在杂役院,弱肉强食是不变的法则。
一个毫无背景的废脉,注定要被排挤在边缘。
林默终于劈够了十捆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膳堂。
负责分饭的杂役见是他,舀粥的勺子故意抖了抖,碗里的米粥比别人少了一半,咸菜更是只有可怜的一小撮。
“废脉还想吃饱?
能有口粥喝就不错了。”
杂役低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不屑。
林默攥紧了拳头,指尖泛白。
他知道,若是争执,只会换来更苛刻的对待。
他默默端过碗,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米粥寡淡无味,却能勉强填饱肚子。
吃完饭,林默回到分配给自己的木屋。
屋子狭***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墙角还结着蜘蛛网。
他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浑身酸痛让他难以入眠。
他伸手摸向胸口,触到那枚温热的古玉,心中涌起一丝慰藉。
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也是他与过去的唯一联系。
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这枚古玉有什么来历,只知道从记事起,它就一首陪伴着自己。
“为什么……我就是废脉呢?”
林默喃喃自语,眼底满是迷茫。
他想起了李伯,想起了那些日夜苦熬的日子,眼泪忍不住滑落,滴在古玉上。
古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微微发烫,一道极其微弱的暖流顺着胸口渗入他的体内,游走在西肢百骸,缓解了些许疲惫。
林默愣了一下,以为是错觉,便没有在意。
接下来的日子,林默每天都重复着劈柴、挑水的活计。
赵虎变本加厉地刁难他,总是把最繁重、最费力的活计派给他,还时常克扣他的饭食。
张昊也偶尔会带着几个内门弟子来杂役院“消遣”,要么让林默给他们端茶倒水,要么故意打翻他劈好的柴堆,看着他重新收拾,以此取乐。
林默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只是夜里的修炼更加刻苦。
他从杂役院的旧书堆里找到一本残缺的《基础吐纳诀》,每天夜深人静时,便盘膝坐在床上,按照诀运转气息。
丹田内依旧空空如也,没有丝毫灵力凝聚的迹象,但他没有放弃。
他坚信,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会出现奇迹。
这天夜里,林默像往常一样修炼。
当他按照诀运转气息时,胸口的古玉再次微微发烫,那道微弱的暖流再次出现,顺着经脉缓缓游走。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暖流的存在,心中一动,尝试着引导暖流流向丹田。
暖流似乎有了灵性,顺着他的意念,缓缓汇入丹田。
丹田内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苏醒一般。
林默心中一喜,连忙加快运转诀,引导更多的暖流涌入丹田。
可就在这时,古玉的光芒突然黯淡下去,暖流也随之消失。
丹田内的悸动渐渐平息,依旧没有灵力凝聚。
林默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能确定,古玉一定藏着秘密,而自己的身体,或许并非真的是“废脉”。
他攥紧古玉,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坚持下去。
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
窗外,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来,照在少年倔强的脸上,映出他眼底不灭的希望。
杂役院的生活依旧灰暗,但林默的心中,己经有了一道光,一道名为“不甘”与“坚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