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归来的真千金苏家养了苏清然十八年。这十八年里,
她是苏家别墅中被捧在掌心的明珠,是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时,
最先被温柔笼罩的存在。红木餐桌上,永远有她不爱吃的香菜被仔细挑走;衣帽间里,
每季的限量版裙子都按她的尺码提前定制;就连学校里有人敢对她皱一下眉,
哥哥苏辰宇都会立刻挡在她身前,眼神凌厉如护崽的狼。可这份刻在日常里的宠爱,
却在苏曼妮,苏家真正的女儿从乡下被接回的那天,像被针尖戳破的肥皂泡,
连最后一点绚烂的光影都消散得无影无踪。那天的苏家别墅,处处透着刻意的隆重。
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被调到最亮,每一片菱形切割面都折射出刺目的光,晃得人眼睛发疼,
仿佛要用这份过分的璀璨,给这位迟到十八年的真千金接风。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雕花铁门外,车身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与周围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绿植形成刺眼的对比。车门打开的瞬间,苏曼妮怯生生地探出头,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眉眼精致得像画册里的洋娃娃,
只是那双大眼睛里满是不安,像受惊的小鹿般四处张望。苏父苏振宏快步上前,
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粗糙的手背,动作里满是补偿般的温柔,
将她缓缓领进别墅。“我的曼妮!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苏母林婉容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
双臂紧紧箍住苏曼妮,哭声撕心裂肺,
泪水瞬间浸湿了那片洁白的裙摆“这些年你在乡下吃了多少苦啊?是妈妈不好,
是妈妈没看好你……”苏曼妮顺从地靠在她肩头,声音软糯得像棉花:“妈妈,我不苦,
能找到您就好。”苏清然站在二楼楼梯口,冰凉的大理石扶手透过指尖传来寒意,
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她手里握着一杯温牛奶,杯壁的温度曾是无数个清晨的慰藉,
此刻却在掌心微微震颤,乳白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险些溢出杯口。
她低头看着楼下相拥的三人,那画面温馨得像精心绘制的油画,而她,
却像个误闯画中的陌生人,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十八年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苏振宏会在早餐时,把她碗里的香菜一根一根挑出来,
笑着说“我们清然最讨厌香菜的味道”想起林婉容为了给她定制生日礼服,
提前半年飞去找巴黎的设计师,
只为让她在宴会上成为最亮眼的姑娘想起苏辰宇在她被高年级同学欺负时,
带着几个朋友找上门,把对方堵在墙角,恶狠狠地说“谁敢动我妹妹,
先问问我这拳头答不答应”那些细碎的温暖,曾让她以为自己会永远是苏家的小公主。
可现在,楼下的三人眼中只有彼此。苏振宏耐心地听苏曼妮讲乡下的趣事,
时不时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林婉容忙着给她递水果、剥坚果,
连一句问候都没分给楼上的苏清然,就连一向最疼她的苏辰宇,也凑在苏曼妮身边,
好奇地追问“乡下的萤火虫是不是真的会绕着人飞”他们的注意力像被磁石牢牢吸引,
全然忽略了楼梯口的苏清然,仿佛她从来都不属于这个家,是个多余的摆设。“清然,
你下来。”苏振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语气里少了往日的温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像一层薄冰覆在上面。苏清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握紧牛奶杯,
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站在苏曼妮面前时,她停下脚步,这个女孩和她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
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像一株在田间生长的野草,带着隐秘的韧劲。苏曼妮抬起头,
看向苏清然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毫不掩饰的羡慕,那是对她十八年安稳生活的向往。
而在这份羡慕之下,还藏着一丝转瞬即逝的敌意,若不仔细捕捉,根本难以察觉。
“姐姐”她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乖巧“谢谢你这些年替我照顾爸爸妈妈和哥哥,
辛苦你了。”林婉容立刻拉过苏曼妮,心疼地抚摸着她略显毛躁的发尾:“曼妮,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跟自己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说完,她转头看向苏清然,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清然,你以后要多让着妹妹,她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
我们都要好好补偿她。”苏清然默默点头,指尖的牛奶杯早已冰凉,她知道,
从苏曼妮踏进别墅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接下来的日子,
苏曼妮像一株生命力顽强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进这个家的每个角落。
苏振宏在书房和客户谈生意时,她会端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热茶走进来,轻声说“爸爸,
您喝口茶休息一下”然后在旁边安静地坐着,等到客户提起市场行情,
再“不经意”地插几句话,精准的分析让苏振宏都忍不住侧目,
看向她的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认可林婉容在花园插花时,
她总能提前递上需要的剪刀或营养液,还会依偎在她身边,甜甜地夸赞“妈妈插的花真好看,
比花店卖的还精致”哄得林婉容眉开眼笑。就连对苏辰宇,她也自有一套,苏辰宇打游戏时,
她不会像苏清然那样在旁边叽叽喳喳,而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爱吃的薯片,
在他输了比赛摔耳机时,温柔地递上饮料,轻声安慰“哥哥别生气,下次肯定能赢,
你刚才的操作已经很厉害了”相较之下,苏清然的存在愈发尴尬。她性子直爽,
学不会说讨巧的话,也不懂刻意迎合。有一次,林婉容让她陪苏曼妮去商场买衣服。
在一家女装店前,苏曼妮指着一条粉色连衣裙,眼睛亮晶晶的:“妈妈,这条裙子真好看,
我想试试。”苏清然凑近一看,那条裙子版型臃肿,领口的蕾丝花边又厚又硬,
根本不适合苏曼妮圆润的身材。她下意识地开口:“这条裙子显胖,
你穿旁边那条蓝色的会更好看,蓝色衬肤色,版型也更合身。”话音刚落,
苏曼妮的眼眶瞬间红了,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在眼眶里打转,她委屈地看向林婉容,
声音带着哭腔:“妈妈,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穿粉色啊?我在乡下的时候,
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好不容易看到一条喜欢的……”林婉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狠狠瞪了苏清然一眼:“清然!曼妮喜欢就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曼妮刚回家,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非要扫她的兴!”苏清然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条蓝色裙子的衣角,
一时语塞。她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成了欺负人?她下意识看向苏曼妮,
却正好瞥见对方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像偷腥得逞的猫儿,藏不住的窃喜。那一刻,
苏清然的心猛地一沉,这个看似乖巧的真千金,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2 .步步紧逼的驱逐苏曼妮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她总能在不经意间,
让苏家人觉得苏清然在“欺负”她。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她永远是那个柔弱无辜的受害者,而苏清然则成了人人指责的恶人。有一次,
苏家的公司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危机,合作方突然提出要修改合同条款,若不答应,
之前投入的资金很可能打水漂。苏振宏愁得几天没睡好,书房的灯每晚都亮到后半夜。
苏清然记得自己之前在一本财经杂志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还特意做了笔记。
她翻出那本杂志,连同自己写的分析笔记一起拿给苏振宏,还结合苏家公司的情况,
说了几个应对方案。苏振宏当时看得很认真,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清然长大了,
懂得帮爸爸分忧了,这些想法很有道理。”可没过多久,苏曼妮就红着眼眶找到苏振宏,
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哽咽:“爸爸,其实姐姐说的那些想法,
我之前就跟她说过了……我看您最近心情不好,想帮您,可又怕我说不好,会给您添乱。
姐姐现在把这些想法告诉您,是不是不想让我在您面前表现啊?”苏振宏皱了皱眉,
虽然没有立刻责怪苏清然,但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像在判断她是不是真的藏了私心。
苏清然百口莫辩,她根本没听过苏曼妮说什么方案,这明明是苏曼妮在撒谎!
可面对苏振宏怀疑的目光,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还有一次,苏辰宇的生日快到了。
苏清然知道他心心念念一款限量版手办,跑了好几家实体店都没买到,
最后托朋友从国外代购,提前半个月就把礼物准备好了。生日那天,她拿着包装精美的手办,
兴冲冲地去找苏辰宇,却看到苏曼妮正把一个手工钱包递给他“哥哥,
这是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给你做的”苏曼妮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涩“虽然不值钱,
但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我的心意。”苏辰宇接过钱包,眼眶瞬间红了,
他紧紧攥着那个针脚有些粗糙的钱包,感动得不行:“曼妮,你真好,比清然有心多了。
”他完全忘了,苏清然手里还拿着他盼了很久的手办。苏清然站在原地,
手里的礼物盒仿佛有千斤重,心一点点变冷。她看着曾经对自己无比疼爱的哥哥,
如今却被苏曼妮的几句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十八年的兄妹情,
竟然抵不过一个月的手工钱包。真正让苏清然下定决心离开的,
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那天下午,苏清然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她快步跑上去,只见苏曼妮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手里的花瓶碎了一地,
锋利的瓷片划伤了她的膝盖,鲜血顺着小腿流下来,染红了白色的袜子。
林婉容疯了一样冲过去,抱住苏曼妮的腿,心疼得直哭:“我的曼妮,疼不疼啊?
怎么会摔下来呢?”她转过头,看到刚好路过的苏清然,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像要喷出火来“苏清然!是不是你推的曼妮?你是不是看曼妮回来了,心里不舒服,
就想害她?”苏清然震惊地看着林婉容,嘴唇微微颤抖:“妈妈,我没有!我刚回来,
什么都没做!”“不是你是谁?这里只有你和曼妮两个人!”苏振宏也走了过来,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清然,我们养了你十八年,就算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我们也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苏曼妮躺在地上,
虚弱地拉了拉苏振宏的衣角:“爸爸妈妈,你们别骂姐姐了,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不关姐姐的事……”她越是这么说,苏家人就越觉得是苏清然在撒谎,
是她把苏曼妮推下来后,还想装作无辜。苏清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很可笑。
十八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苏曼妮的几句挑拨。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委屈和愤怒,
平静地说:“我没有推她,信不信随你们。既然你们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了。”说完,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曾经摆满了限量版玩偶和漂亮裙子的房间,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她打开行李箱,只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和常用的物品,还有那本记录着财经案例的笔记本。
苏辰宇站在门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皱了皱眉,转身走了。
苏清然拖着行李箱走出苏家别墅时,没有回头。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落在别墅门前的石板路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她知道,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再也不是她的归宿了。3 .乡下的亲生父母苏清然离开苏家后,
按照当年医院留下的模糊线索,辗转找到了乡下的亲生父母,李家夫妇。
李家住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村子被青山环绕,村口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水潺潺流淌,
倒映着岸边的垂柳。李家的房子是简单的砖瓦房,红色的砖墙有些斑驳,
院子里种着西红柿、黄瓜和几棵果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瓜果的清香。
李父李建国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皮肤黝黑,手上布满了老茧,
那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留下的痕迹。李母王秀莲是个热情善良的农村妇女,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温和。当苏清然拿着那张泛黄的出生证明,出现在他们家门口时,
王秀莲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我的然然,你终于回来了!
这些年,妈妈天天都在想你,夜里做梦都能梦到你小时候的样子!”李建国站在一旁,
不善言辞的他只是一个劲地搓着手,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再也不分开了。”苏清然看着眼前的亲生父母,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他们没有苏家那么富裕,住的房子也很简陋,但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关爱,
没有一丝怀疑和算计,这是她在苏家最后那段日子里,从未感受到的温暖。刚开始,
苏清然还有些不习惯乡下的生活。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帮着王秀莲喂鸡、喂猪,
鸡粪的臭味让她好几次差点吐出来,白天要跟着李建国去地里干活,太阳晒得皮肤发烫,
锄头磨得手心生疼,晚上没有华丽的水晶灯,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蚊子还总是在耳边嗡嗡作响。但她没有抱怨,反而觉得很充实,在这里,
她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小心翼翼地讨好谁,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能得到父母的认可。
李建国夫妇心疼她,总是不让她干重活,王秀莲还特意给她做鸡蛋羹,说要给她补补身体。
可苏清然却坚持要帮忙:“爸妈,我以前在苏家什么都不会做,虽然是你们的女儿,
却没能帮你们分担一点。现在回来了,我想好好学,好好照顾你们。”日子一天天过去,
苏清然渐渐适应了乡下的生活。她学会了辨认农作物,知道什么时候该给黄瓜搭架子,
什么时候该给西红柿浇水;她学会了做饭,虽然做不出苏家大厨那样精致的菜肴,
但炒出来的青菜却带着淡淡的甜味;她还学会了织毛衣,冬天来临前,
给李建国和王秀莲各织了一件厚厚的毛衣。更让苏清然惊喜的是,
她发现自己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运气”。有一次,李建国在山上挖草药时,
不小心挖到了一株罕见的野生人参,卖了好几千块钱,足够家里大半年的开销;还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