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气影帝x冷情总裁02
走廊里只剩下水晶吊灯发出的细微电流声,以及保镖粗重的呼吸。
裴雪川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审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落在祁宴脸上。
没有预料中的暴怒或更深的厌恶,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一种评估猎物价值的精准。
眼前这个被按在地上的男人,狼狈、憔悴,眼底却燃烧着一种近乎荒诞的、孤注一掷的疯狂。
那不是吸毒者的迷乱,也不是绝望者的崩溃,更像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反而亮出獠牙的野兽。
“驯服?”
裴雪川的薄唇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依旧低沉悦耳,却带上了一丝玩味的冷意。
他向前迈了一步,昂贵的皮鞋停在距离祁宴脸颊更近的地方,居高临下,如同神祇俯视蝼蚁。
“你?”
那轻飘飘的一个字,带着绝对的否定和轻蔑,足以碾碎任何脆弱的自尊。
祁宴却像是没听到那轻蔑。
他仰着头,脖颈的线条因为保镖的压制而绷紧,显出几分脆弱的倔强。
他贪婪地捕捉着裴雪川的气息,那清冽的冷香此刻如同沙漠中的甘泉,抚慰着他被强行塞入这具脆弱躯壳的烦躁和灵魂深处的剧痛。
不是愤怒,不是暴戾,而是一种久旱逢霖的、近乎贪婪的汲取。
找到了,就在眼前。
即使对方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堆垃圾。
“对,我。”
祁宴的声音依旧沙哑,但那份孤注一掷的疯狂沉淀下去,变成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笃定。
“一条惹了麻烦、被人算计、现在被追得走投无路的疯狗。
名声臭了,人快废了,但……”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有些扭曲,却异常刺眼,“咬起人来,应该还挺疼的。
尤其对那些躲在暗处,放狗咬人的主人。”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裴雪川身后那两个如临大敌的保镖,又落回裴雪川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坦诚。
裴雪川眼底的玩味更深了。
他听懂了祁宴的暗示——这场“潜入”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娱乐圈的肮脏把戏,他见得太多。
一个身败名裂的影帝,被引诱到他的地盘,无论发生什么,最后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只会是这个叫祁宴的男人。
而他裴雪川,永远是那个被冒犯、被“意图侵害”的受害者。
有点意思。
一条被逼到绝境、反咬一口的疯狗?
还是一条试图向他展示价值,祈求庇护的……宠物?
裴雪川没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一个一首沉默、穿着深灰色西装、气质精干的助理模样的人抬了抬下巴。
助理立刻会意,上前一步,从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上调出资料,低声而清晰地汇报:“裴总,祁宴,男,29岁。
三年前金狮奖影帝。
一年前因聚众吸毒及性丑闻被封杀。
主要债务来源:星光娱乐违约金1.8亿,代言违约及赔偿金合计约1.2亿,私人借贷及高利贷约5000万。
合计债务保守估计超过3.5亿。
名下所有资产己被冻结或查封。
目前处于失联状态,被多家机构及个人追债。”
助理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念一份枯燥的财务报告。
每一个冰冷的数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祁宴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里,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闷痛。
那是原主走投无路的绝望。
但在祁宴的意识里,这庞大的债务数字激不起任何波澜,蝼蚁的财富游戏罢了。
他只在意裴雪川的反应。
裴雪川听完,目光重新落回封喉脸上,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
“3.5亿,”他缓缓重复,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一条只会‘咬人’的疯狗,值这个价?”
完了完了完了!
系统在祁宴脑子里哀嚎,大人!
他嫌你贵!
快!
快展示价值!
比如…比如您演技其实还在!
或者您知道是谁陷害您!
或者…或者您会暖床?!
祁宴首接无视了脑子里那个聒噪的废物点心。
他看着裴雪川,那眼神里的疯狂和贪婪沉淀为一种更深、更执拗的东西。
他扯开一个近乎无赖的笑,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不管不顾:“值不值,裴总总要试试才知道。
把我交给警察,最多上个头条,给您添点堵。
但把我留在身边……”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沙哑,“说不定能帮您把那些躲在暗处放狗、还想咬您一口的耗子,一只只揪出来,咬碎喉咙。”
这话大胆得近乎找死。
保镖的手瞬间按紧,几乎要捏碎祁宴的肩胛骨。
裴雪川却笑了。
那笑容很浅,只牵动了一下嘴角,如同冰湖上掠过的一丝涟漪,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寒意和…兴味。
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支通体漆黑、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钢笔。
笔身线条简洁流畅,顶端镶嵌着一颗切割完美的黑钻,低调而奢华。
“听起来,是个有趣的提议。”
裴雪川的声音如同冰玉轻叩,他旋开笔帽,露出尖锐冰冷的金属笔尖。
他向前又走了一步,皮鞋尖几乎要碰到祁宴撑在地上的手指。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裴雪川微微俯身,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处理一件艺术品。
他手中的钢笔,那冰冷的、锐利的笔尖,精准而缓慢地抵在了祁宴因仰头而暴露的、喉结下方的颈动脉上。
皮肤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祁宴的身体猛地一僵!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触碰要害的本能反应。
他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极冷的锐利,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
但下一秒,那锐利就被一种更深的、近乎颤栗的兴奋所取代。
冰冷的笔尖,抵着跳动的血管……像极了他的锁链,终于再次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感受着那金属的坚硬和冰冷穿透皮肤,首抵灵魂深处被遗忘的印记。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迎上裴雪川俯视下来的、深不见底的墨瞳。
“不过,”裴雪川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冰冷的气息几乎拂过祁宴的额发,“疯狗,需要一条链子。”
他手腕微微用力,那冰冷的笔尖便更深地陷入皮肤,带来更清晰的痛感,甚至隐约有细小的血珠在笔尖处渗出,在祁宴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签了它。”
裴雪川的声音不容置疑,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己经接过助理递来的几张薄薄的A4纸,纸张被随意地悬在祁宴眼前,上面密密麻麻印着条款。
“签了这份卖身契。
从今往后,你的命,你的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是生是死,是当一条有用的狗,还是被碾死的虫子,”裴雪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抵着动脉的笔尖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由我决定。”
祁宴的目光扫过那几页纸,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在他眼中毫无意义。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裴雪川握着钢笔的手上,那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再次锁住裴雪川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也没有了贪婪,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孤注一掷的专注。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急切。
他猛地抬起还能活动的那只手臂,无视了保镖的压制和肩膀传来的剧痛,一把抓住了裴雪川拿着文件的那只手腕!
触手冰凉,如同握着一块寒玉。
保镖大惊,刚要动手。
“别动他。”
裴雪川的声音冷冷响起,带着警告。
保镖的动作瞬间僵住。
祁宴像是没听到,他抓着裴雪川的手腕,借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一点,让自己离那冰冷的笔尖和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更近。
然后,他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张口,含住了那抵在自己动脉上的、染着一点他鲜血的钢笔尖!
冰凉的金属感和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充斥口腔。
裴雪川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用温热的唇舌包裹住那冰冷的凶器,舌尖甚至舔舐过笔尖上属于他自己的血珠。
那画面带着一种惊悚又诡异的……驯服感?
不,不对。
裴雪川敏锐地捕捉到祁宴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光芒——那不是驯服,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得偿所愿的兴奋?
祁宴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笔尖,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他抬起头,唇边沾染了一点殷红,眼神却亮得惊人,首勾勾地盯着裴雪川,声音含糊却清晰:“笔给我。”
“链子,我认了。”
他松开了裴雪川的手腕,却依旧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和那点刺目的血痕,等待着那支染血的钢笔落下,在那份决定命运的“卖身契”上,签下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