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县城开女装店，图的就是个踏实，从没想过会遇上糟心事。表妹频繁造访。
明里暗里要白嫖衣服，更过分的是，她还拿我的衣服做免费人情。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决定治治表妹。直接开口跟她借钱。表妹秒变脸。
1 表妹突袭我的女装店藏在老家县城的巷子口，店面不大，
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用心挑的款。一个女装店主的一天，通常从打扫卫生开始，
到无聊刷短视频结束。日常守店如守寡，生意一般般。一晃又熬到下午了，一个人没进来过。
我正对着手机傻乐，就听见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哟，姐，你不忙吧？
来看看美女大老板，发财了还认不认得我这个妹妹啦！”我循声望去，
一眼认出来人是小姨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许丹。“哎呀丹丹，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赶紧起身笑脸相迎，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就在一个多月之前，店装修那阵儿，
我在街上遇到过许丹，特意邀请她新店开业过来玩。许丹满口答应：“好啊，姐，我肯定去，
到时候给你买几个漂亮的大花篮！”新店开业，我在家族群和朋友圈都做了宣传，
好多亲戚朋友闻讯来捧场。许丹没来，说好的大花篮不过是她画的饼。
当时我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却也没多想。店里不忙时，为吸引顾客，我经常穿版拍照，
发发朋友圈。我留意到，许丹偶尔也会给我点点赞。今天她突然来了，什么情况？
许丹一进门就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姐，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没等我说话，
她又眼神一瞥，抽回手直奔旁边的一排衣架冲过去。目光在挂满衣物的衣架间流转，
许丹不时扯着嗓子连连惊呼。“哇塞，姐，你眼光真好，你审美真好，
你卖的衣服都好漂亮呀！”那感觉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她时而摸摸这件裙子的裙摆，
时而又拽拽那条裤子的裤脚……“姐，你这些衣服都好有质感、看起来都好贵呀！”“姐，
我真是太羡慕你了，你做老板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美了！”就这样，
她一会儿看衣服，一会儿又把视线移到我身上，眼里透着真诚。被人这么猛地夸了一顿，
我能不开心吗？我开心得要飞起。脑海里闪过前段时间接待的一个顾客，服务了两三个小时，
试了好多衣服一件不买也没关系，
可她总把“你这都从哪进的丑衣服”、“这衣服狗都不穿”挂在嘴边，
我因此郁闷了好长时间。被人认可和肯定真的很难得，这就是情绪价值，这种感觉太好了！
在许丹的一声声夸赞中，我有一点感动、有一点心神恍惚。可就在下一秒，
许丹的话又让我属实有一点懵。2 旧衣新计“那个，姐，你身上这件白衬衫真好看，
刚刚进门我一眼就相中了，能不能送给我呀。”“当然可以。”我嘴上应承着，
心里却陷入怀疑。许丹平时对穿搭一向挺讲究的，真能看上我这件穿了好几年的旧衬衫吗？
再说，我比她个子矮，现在也比她瘦很多。我穿的衣服都是最小码，她根本穿不了，
她应该知道的。她到底想干嘛？接下来的一幕有点好笑。
许丹从我身上扒下衬衫就往自己身上套，但她太胖了，连扣子都系不上。“哎呀姐，尴尬了，
我最近又胖了，我得减肥了。”“哪呀，你是微胖，这样刚刚好！”为缓和尴尬的气氛，
我赶紧安慰她。“嘻嘻，这话我爱听。”许丹笑着朝我调皮地眨眨眼，
开始从头到尾仔细地翻看衣架上的衣服。
嘴里依然在喋喋不休：“都说女人的衣橱里永远缺一件衣服，我昨天翻了翻我的衣橱，
那哪是缺一件呀！”“姐，你说咋回事？这一到换季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没衣服穿，
像是要裸奔了似的，哈哈哈……”我突然有点走神。记忆将我拉回小时候，
有次小姨带许丹来家里玩。那一年我十岁，许丹八岁，我比许丹高一个头。
我妈找出我穿小了的两件衣服，想让许丹试试，能穿就送给她。
妹妹捡姐姐的旧衣服穿原本很正常。再说那两件衣服我也没穿多久，
如果不是小了的话我才不舍得送人呢。没想到许丹非常嫌弃，好一顿哭闹。后来实在没辙了，
我妈到商场给她买了条很贵的新裙子，才算把她哄好。我似乎明白了，看来这次也一样，
许丹应该是奔着我店里的新衣服来的。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3 白嫖高手这时，
正巧进来个顾客看衣服。难得有人登门，我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接待。顾客试了条牛仔裤，
不太满意就匆匆走了。我转回头再看许丹，她盯上了一件可可棕色衬衫。“姐，
这个棕色今年可流行了，我们公司有几个小姐姐最近穿的都是这种色系的衣服。
”我微笑着点头：“是呀，这可是我店里的大爆款。”“那你找一件适合我穿的码呗，
我上身试试！”许丹拎起衬衫对着光线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我找了一件大码递给她。
该说不说，这件衬衫确实挺适合许丹。从试衣间出来，她在镜子前晃来晃去，
眼睛亮得像掺了碎星。“姐，这个棕色我好喜欢。你看嘛，这颜色也太显白了吧！
这个面料也软软的，还挺显瘦的呢！”“嗯嗯，不错不错，好看的。”我点点头，
帮她把衬衫领口弄平整。许丹开始对着穿衣镜自拍，一会儿一只手叉腰摆出酷酷的姿势，
一会儿又微微歪头露出娇俏的表情。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这件版型绝了，拍出来真好看！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语气带着点小雀跃。“姐，
你看我只顾臭美，差点忘了正事。这件衬衫我太爱了，我就要它了，给你发个红包呗！
”我看着她那副既期待又带着点小狡黠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无奈的尴尬，
嘴上不由得跟着客套。“不用给，你穿走就行。”“可不是嘛，咱都是一家人，
给钱就见外了哈。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姐！”许丹立刻顺着话接下去，语气亲昵又自然。
话音未落，她转回头继续对着镜子自拍，屏幕里映出的笑脸，比刚才更明媚了几分。
我也只好悻悻一笑，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回味刚才被她夸赞时，
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飘在云端的气球。此刻这气球早已被戳破，瘪了下来。
她许丹咋这么会顺竿爬?是属猴的吧?而且还是一只戏精猴。明明奔着新衣服来的，
偏要先演一出要旧衣服的戏码。明明想要白嫖，偏要再演一出假装给钱。“嘿嘿，
有新衣服穿了，我直接穿新衣服走吧！”许丹总算结束自拍，
美滋滋地把自己来时穿的衣服塞进了手提包。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在一旁陪着笑。
以为一切即将结束，万万没想到，许丹又盯上了收银台上的一小盆发财树。
4 要花风波“姐，你这花养得真好，绿油油的，这小花盆也好精致！”我没搭话。
她直接把花盆捧起来了：“姐，我工位正好缺一盆花，你看这花也送我呗！”“丹丹，
这花是新店开业时我一个很要好的小姐妹送的，是有寓意的，别人一番心意，
我送人怕不合适。”我轻轻摆弄着收银台上的计算器，一脸为难：“这样吧，
等有时间我问她要个链接，再买一盆给你。”也许是听我提到“新店开业”，
许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哎呦，那多麻烦，行吧，我先不要了。
”她沉默了几秒，撇撇嘴，不情愿地把花放下了。又抬腕看看手表：“我的天，都这个点了，
我和同事约好要去看电影呢。那我先走了，姐，拜拜！”谢天谢地，
总算把这个白嫖怪送走了。望着许丹的背影，我松了口气，刚才硬撑的笑意从脸上垮了下来。
这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二天中午，店里没顾客，
我点了份外卖——酸菜猪肉馅饺子当午饭。正吃着，我妈的电话打过来了。
于是边吃饺子边和我妈闲聊。我妈突然问了句：“丹丹是不是去你店里了？”“你咋知道的？
”我有点惊讶。我妈说：“你小姨给我打电话了，还说丹丹挑礼了，说你这个当姐的太抠门，
人家专程去你店里看你，要盆小破花你都不舍得给……”“啥？我抠门？
那她提没提我送给她一件新衣服的事！”我嘴里正嚼着饺子，顿时感觉不香了。“闺女，
你也不用生气，都是亲戚，你让着她点嘛！先不说了，你好好吃午饭吧。
”察觉到我情绪不对，我妈轻叹口气，挂断了电话。我撂下筷子，还吃什么吃，已经气饱了。
这是什么有毒亲戚呀？到店里消费不给钱，
在她的认知里别人的付出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而且纵有一百个好，
一个不好就不高兴了。行，不高兴就别再来了，我正好落得个清静。
5 同事驾到一晃几天过去，我已经把这件不开心的事忘在了脑后。星期天早上，
我坐店里化妆，刚化到眼睛。我正托着眼影盘刷眼睛，就看见许丹又来了，
身边还跟着个中年大姐。我瞬间头大，不禁在心里哀嚎：我就是想要个清净啊，咋这么难？
“姐，早上好呀！”许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满脸堆笑地朝我挥挥手，
随即拉着中年大姐往店里走。“刘姐，这店是我表姐开的，衣服可好看了。
”许丹不时伸手从衣架上拎起一件感兴趣的衣服，凑在身前看看，又轻轻放回原位。“刘姐，
前几天我来转了转，你猜怎么着？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你平时穿衣服那么洋气，身材又好，
我觉得这里的衣服风格特别适合你！”“哎呦，丹丹，你可真会讲话！
”刘姐被夸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咱们部门我带的这几个，
还就你最懂我心思。”她抬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顺着话茬往下说：“天凉了，
我早就想整件新外套穿，你快帮姐参谋参谋。”噢，原来这个大姐是许丹的同事，
看她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公司某部门的小主管。我三下五除二地化好妆，
准备上前帮忙介绍衣服。许丹却冲我摆摆手：“姐，你忙你的，我和刘姐就是随便看看。
”她们俩有说有笑的，偶尔还小声耳语几句，似乎不太愿意让我过多掺和。“好的，
你俩有喜欢的衣服多试试，需要找码随时叫我哈！”想起有几件衣服需要熨烫，
我就先忙自己的去了。一会儿，刘姐看中一件樱花粉色的短款小香风外套。
衣架上挂着的那件恰好就是她的码。她对着镜子照了大半天，有点纠结。“丹丹，
你看这外套我穿是不是太短了？”许丹快步上前，帮刘姐轻轻扯平衣摆，笑着摇头。
“不短呀刘姐，这长度刚好卡在胯上，显得你腿型又直又长，特别显高挑呢。
”刘姐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悄悄弯了弯，可纠结劲儿还没散。“丹丹呀，
说实话这外套我一眼就相中了，粉色是真好看，可你说姐都40+的人了，
还穿这么嫩的颜色合适吗？”“天呐，刘姐，你哪里像40+的人了！
”许丹夸张地轻轻拍了下大腿，语气里满是真诚。“刘姐，你知道吗？
刚认识你时我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呢！尤其你的皮肤多好呀，肤色又白，
这樱花粉衬得你气色更透亮了！”她拉着刘姐的胳膊转了个小圈。“你自己再仔细看看，
是不是越看越顺眼？真是既优雅又减龄。你听我的，就要这件！
”刘姐被许丹这番话说得笑出了声，刚才那点犹豫早散得没影了。“好好好，就要这件。
”刘姐挺爽快，转头问我：“你好，美女老板，这件外套多少钱，我扫给你！”“哎呀，
就凭咱俩这关系，给啥钱呀！”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许丹一把搂住刘姐，凑到她耳边，
压低了声音。“刘姐，你看，我那个事还得麻烦你呢！”“嗯嗯，我知道，你放心。
”刘姐心领神会。这什么情况？我简直惊呆了。6 反击开始“姐，帮我拿个购物袋！
”许丹冲我招了招手，总算想起来这屋里除了她们俩，还有个我呢。
此刻我依然是懵懵的状态，脑袋里一片空白，工具人一般把购物袋递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