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前一晚,我在沈叙白的画室发现了一叠少女素描画像。
每一张都是同一个女生的笑颜,画得是他的学生宋清婉。
我没有沉默,直接拿着那叠画走到他面前。
他看着那些画,喉结滚动了一下,良久才开口:
“我承认,我对她有心动的瞬间,但我分得清什么是责任。”
七年爱情长跑,我无法因为几幅画就否定全部。
仪式照常举行,可就在致辞的瞬间,他的助教突然冲了进来:
“沈教授!宋同学知道您今天订婚……在画室割腕了!”
话筒从他手中滑落,砸出一声刺耳的鸣响。
沈叙白毫不犹豫地冲下台。
我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发抖:“你今天敢走,我们就到此为止!”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却是坚定地甩开了我的手。
“对不起,她不能出事。”
1
我站在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宴会厅门口。
手中还握着那枚本该由他为我戴上的订婚戒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惊讶,也有窃窃私语。
我的父母脸色铁青,沈家二老也手足无措。
司仪试图打圆场,说沈教授有急事处理,仪式稍后继续。
可我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最后的体面,对司仪轻声说:“就这样吧。”
仪式草草收场。
我十八岁认识他,那时他还是美院的研究生,回母校来办讲座。
我在后排偷偷画他被发现,他走过来拿起我的素描本,笑了:
“画得不错,就是眼神抓得不够准。”
后来他告诉我,他在那一刻就心动于我的专注和慌张。
七年爱情长跑,我陪他熬过无数个改画的夜,陪他办展、应酬、赶稿。
陪他从助教升到美院最年轻的教授。
他常说:“挽晴,等我稳定下来,一定给你一个最温暖的家。”
我信了。
我们在一起七年,买了房,养了猫,说好了今年订婚,明年结婚。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连我也这么以为。
所以我忽略了他越来越久的沉默,忽略了他手机里偶尔闪过的微信提示,忽略了他画室里越来越多我不认识的物件。
直到昨晚,我在他的画室角落里,发现了那叠厚厚的素描。
画中的女孩眉眼清澈,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全是宋清婉。
每一张都是捕捉的瞬间,却每一笔都细腻得惊人。
那不是老师对学生该有的笔触,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动心的证据。
我们相识七年,他笔下的我不过寥寥几幅。
而这个叫宋清婉的女孩,却足足有三十多张。
我把画摆在他面前时,他沉默了足足十分钟,最终哑声开口:
“清婉……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
“我承认,画她的时候,我有过心动的瞬间。”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但我分得清什么是冲动,什么是责任。”他握住我的手,“挽晴,我们要订婚了。”
那晚,我们就这样对峙到深夜。
可七年感情,两家亲友早已紧密相连,请帖发了,酒店定了,戒指也设计了三次。
最终我选择了原谅。
我原以为我可以忍,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继续这场爱情长跑。
可我高估了自己。
也低估了他对宋清婉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