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是说粗茶淡饭不知姑娘吃不吃得惯,她总说家常小菜最有烟火的味道。
她也时常带新鲜的糕点来,都是萧思远见过但不曾吃过的。
这样的日子平淡悠长。
直到有一次采茶时,突遇暴雨,泥石滚落,躲避不及的萧思远惊慌之下滚落山崖。
沈月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带着下人一路搜寻,终于找到昏迷不醒的他。
萧思远伤势严重,请遍名医也束手无策。
沈月明情急之下不顾太妃的阻拦,跪在金銮殿前,愿意用自己的命,求得世上唯一一颗九转还魂丹,终于将萧思远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自那次后,沈月明再也不敢让萧思远去采茶,她跪在太妃宫前七七四十九天,总算换来太妃点头,准许采茶人萧思远入府为驸马。
那时她说:“萧思远,你我夫妇二人,生同衾,死同穴,一生一世唯你一人,若你有事,我绝不独活!”
可是如今,她说:“我只是通知你,我要迎阳安入府为二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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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思远浑身抖如糠筛,他捏紧自己的袖口,胸口像被猛兽活活撕裂一般,痛得无法喘息,他捏紧自己的拳头,在胸口狠狠捶了两下,终于自喉咙里呜咽出声。
他面色苍白,沈月明说得没错,母亲病重,如今每日拿人参温养尚且只能躺在床上与他说说话,若是离了长公主府,母亲的巨额汤药费,他一时之间确实无法筹措。
萧思远低头缓缓往回走,却看到陆阳安正拉着沈月明撒娇:“月明姐姐,我喜欢这个房间,我就要它做我们的婚房!可不可以嘛……”
沈月明宠溺的依偎在他怀里:“好。”
萧思远浑身一僵,这是她和他的婚房,里面的一切,都是当初他们两个一起布置的,就连窗外桃树上那个秋千,都是当初她为他亲手打造。
陆阳安坐在秋千上,目光中满是挑衅:“月明姐姐,我住这里,驸马不会介意吧?”
沈月明的目光落在萧思远身上,眸色晦暗不明:“萧思远,你介意吗?”
萧思远咬紧嘴唇,直到唇色全无,他才摇摇头,沉默的进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可是东西实在太多了。
桌子上的是她让玉饰铺送来每月十号送来的玉佩。
柜子里的是她让成衣铺子来了新货优先送来给他挑选的衣袍。
就连床上都是她每日根据他的衣服颜色搭配挑选后令丫鬟日日换新的床单。
可这些,他此刻都不想要了,他只想要母亲能陪着他,活得长长久久。
为此,他可以接受她的所有安排。
所以最后,他只拿了几套衣袍便搬去了偏房。
偏房久无人居住,灰尘漫天,丫鬟们都在为婚宴安排忙碌,萧思远一个人收拾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他还没躺下,门外就有下人来报:“驸马,长公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