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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耍了我。

第二天一早,梁沉出轨的事还是闹上了热搜。

手机一刻不停地震动,我勉强看了两篇报道。

那些让我恐惧痛恨的所有对话都被残忍地传上了网。

在生意场上我的确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可我大概真的老了。

我开始害怕那些流言蜚语,害怕热搜下面那些像刀子一样的恶意讨论。

即使不看,我也知道那些语言会有多恶毒。

曾经我最痛恨逃避,可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关掉了常用电话。

只留下一个只有家人知道的手机号。

我父母在前几年都已经病逝。

知道我这个号码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而一整天过去,梁沉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没有安慰,没有解释,手机静静地躺在那儿,凉得我浑身发冷。

我一整天没吃饭,正要浑浑噩噩打开冰箱,电话***却忽然响起。

我恍惚着接通,那边却没有说话。

只有平缓的呼吸声,让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不是梁沉。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即使没有备注我也能背下来的一串号码。

竟然是我久未联系的前夫,周孟简。

我以为他是来讽刺我的。

毕竟最纯恨的那年,我故意打掉了他的孩子,而他在商战场上对我毫不留情。

我等着周孟简的刻薄辱骂。

可他却忽然问我:

“你还好吗?”

寥寥几字,却让我红了眼眶。

我不好。

我和周孟简是商业联姻。

我们年纪相当,家境相当,站在一起甚至般配得很。

只有性格不相当。

周家是海氏的豪门望族。

最显赫的时候,从他家正门到主楼会客厅开车也要足足二十分钟。

即使他再温文尔雅,骨子里的傲气磨灭不了。

而我年轻时比他更甚,总要所有人都捧着我,听不得一句难听话。

一开始我们还能相敬如宾。

直到后来我因为误会他与秘书出轨而流掉了孩子,毅然选择离婚。

他没有挽留,甚至离婚协议上的签字都一如既往的冷静周正。

只是这些年他一直没娶,很多媒体都在猜他是不是还在等我。

只有我知道不可能,他该恨透了我。

周孟简问完后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挂断电话。

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直到房门被猛地踹开。

我吓了一跳,手机滚落到床下。

电话没有挂断,我被怒气冲冲的梁沉一把拽起来。

他目眦欲裂,眼神看我时像看一个仇人:

“是不是你让狗仔故意曝光的!”

我被攥着领子呼吸不畅,梁沉怒声质问:

“现在我公司股票下跌,林雨也被网暴退学,你满意了?”

我勉强咳嗽两声,被梁沉松开后狼狈地坐到了地上。

梁沉点起一支烟,冷静片刻后看了我半晌,讽刺道:

“何必呢?”

“即使你这样逼我,我也不会对这样一副老去的身体产生欲望。”

梁沉用我们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灭了烟:

“处理好这件事,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我盯着结婚照上纯白婚纱下摆的烟灰看了半晌。

捡起手机时才发现对面还没有挂断。

我那么不堪的一幕,彻底暴露在我最不想暴露的人面前。

我逼着自己将手机放到耳边。

却听到电话那头的喘息加重许多,甚至带了几分哽咽,又或许是我听错了。

可下一秒,分外清晰的一句话传入我耳中。

“别怕,雾雾。”

“和他离婚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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