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果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不然半生都是遗憾。许念因为一个好心姐姐想要学医,
终于学业有成,进入了医院工作,遇到了林医生,望着他眼中温柔的目光,她以为终遇良人。
后来啊!她知道到了他们的故事,他明白林砚的遗憾是舒婉,而她的遗憾又何尝不是舒碗呢?
第一章许念坐在表姐公寓的飘窗上,手里攥着那杯早已凉透的柠檬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打转,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连声音都带着没藏住的委屈:“姐,我不明白。我跟林砚的未婚妻有七分像,
她都不在了十年了,为什么我就不能代替她?我不在乎当替身,我对他那么好,早晚有一天,
他能看到我的好,放下过去,发现我才是能够和她共度余生的人。”表姐放下手里的咖啡杯,
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了抚我额前的碎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有心疼,有无奈,
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声音轻得像落在时光里的羽毛:“念念啊,你先别急。你知道林医生的未婚妻是谁吗?
她不是别人,就是你从小放在心尖上的‘婉婉姐’,
是你总说‘长大要成为她那样的人’的舒婉啊。”“什么?
”许念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撞在飘窗台上,柠檬水洒了一地,冰凉的液体溅到裤脚,
她却丝毫没察觉。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童年片段,像被按下了播放键,
突然清晰地涌进脑海——医院白色的走廊,穿着白大褂的姐姐蹲在她病床前,
手里拿着一本画满卡通图案的童话书,轻声说“念念不怕,
做完手术就能像小鸟一样跑跳啦”;大姐姐给她带的草莓味糖果,
包装纸上印着小小的医生图案;临走时还揉着她的头说“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考医学院,
一起当医生,好不好?”原来,她一直想替代的人,是她当年拼了命想成为的人。原来,
她总觉得林砚看她的眼神里有熟悉感,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舒婉,而是因为他从一开始,
就透过看她,回忆着当年的往事,追忆着苏婉当年忙碌的身影。
第二章表姐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旧相册,轻轻翻开,第一页就是舒婉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扎着高马尾,穿着医学院的白大褂,站在解剖楼前的老槐树下,
手里举着一本《病理学》,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阳光落在她发梢,
连白大褂的衣角都闪着温柔的光。旁边站着的年轻男孩,眉眼和现在的林砚几乎一样,
只是少了几分如今的沉稳,多了些少年人的青涩,他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毛绒兔子挂件,
正偷偷往舒婉的口袋里塞。“这是他们刚上医学院的时候拍的。
”表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怀念,“那时候林砚刚跟家里闹翻,他家里所有人都是从政,
当然也希望他从政啊,但林砚不从,只想学医,跟他爸吵得差点断绝关系,
口袋里就揣着两百块钱,都不够一个月生活费,想买资料书都要犹豫半天。
舒婉就是那时候认识他的,在学校后门的旧书店里,见他蹲在书架前翻解剖学教材,
翻了半天又放回去,知道他是没钱买,就借口‘书店满赠活动’,
自己掏腰包帮他买了整套书,还塞给他两袋热牛奶。
室抽屉里永远放着的薄荷糖——那是舒婉最爱的口味;想起他总在加班时习惯性地摸向桌边,
像是在等什么人递热水;想起他看我翻病历的姿势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恍惚——原来,
那些我以为是“巧合”的细节,全是舒婉刻在他生命里的印记。表姐接着说:“舒婉那孩子,
心细得很。怕他不好意思,从不直接帮他,总找些让人没法拒绝的理由。
林砚舍不得买新的实验服,她就说‘我表哥是医生,这件他穿不上了,
你不嫌弃就拿去穿’;见他总啃泡面,就每天带‘家里多做的’便当,菜色换着花样来,
连他不吃香菜的习惯都悄悄记着。有次林砚发烧,在宿舍躺了两天,舒婉就假装‘路过’,
给他带退烧药和熬好的小米粥,守在床边帮他整理笔记,直到他退烧才走。
”“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轻声问,
声音里的委屈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有羡慕,有酸涩,
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没懂的心疼。“是林砚先表白的。”表姐翻到相册的下一页,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林砚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舒婉,
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想跟你一起努力,一起当医生,一起把日子过好。
等我拿到医院的录用通知,就娶你。”旁边贴着舒婉的回信,
娟秀的字迹里藏着笑意:“我等你。不过不用等录用通知,我现在就愿意跟你一起努力。
”后来的故事,像一首写满温柔的诗。他们在图书馆一起刷题,
舒婉会把难懂的知识点写成小纸条,贴在林砚的课本上;林砚会在舒婉累的时候,
给她讲解剖图里的“小秘密”,说“你看这神经分布,
多像你上次画的小太阳”;他们一起在实验室待到深夜,舒婉会提前温好热水袋,
塞进林砚冻得发僵的口袋;林砚会在冬天把舒婉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说“以后我的口袋就是你的暖手宝”。毕业那年,林砚拿到了市医院呼吸科的录用通知,
舒婉也通过了儿科的面试。他在当年那棵老槐树下向她求婚,
戒指是用攒了半年的兼职奖金买的,不算贵重,却让舒婉哭红了眼。她反复摩挲着指环,
轻声说:“林砚,我们明年春天办婚礼好不好?就在这棵槐树下,邀请我们的同学和老师,
好不好?”林砚当时抱着她,声音哽咽着说:“好,都听你的。以后每年春天,
我都陪你来看槐树开花。”可春天还没到,疫情就来了。市医院成了定点医院,
呼吸科最先满负荷运转。林砚主动申请去重症监护室,舒婉也没犹豫,
报了发热门诊的支援名额。他们搬到了医院附近的出租屋,每天只能在交接班的间隙见一面,
隔着两层厚厚的口罩,连一个像样的拥抱都成了奢望。表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那时候舒婉已经有点咳嗽了,但她没说,怕林砚担心。
她每天在发热门诊接几十个病人,穿着防护服不敢喝水不敢上厕所,下班的时候,
防护服里面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有次林砚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在走廊拐角撞见她,
她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笑着递给他一瓶电解质水,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别担心,
快去休息会儿’。”直到舒婉开始发烧,咳嗽得连床都下不了,
肺部CT出现了大片的磨玻璃影,林砚才知道,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是呼吸科最有天赋的年轻医生,能在一堆复杂的病历里准确找出病灶,
能在紧急抢救时冷静地制定方案,可面对舒婉的病历本,他的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连笔都握不稳。“他守在隔离病房外,隔着玻璃看舒婉插着氧气管,还在纸上写‘林砚,
别难过,你要好好治病救人’。”表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相册的封面上,
晕开一小片水渍,“舒婉走的那天,距离他们的婚期刚好一个月。林砚穿着防护服,
握着她的手,直到她的手慢慢变冷,都没松开。他后来跟我说,那天他想了很多话,
想跟她说‘对不起,没能救你’,想跟她说‘我爱你,还没爱够’,可到最后,
什么都没说出来,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第三章我坐在飘窗上,
眼泪无声地砸在膝盖上,把牛仔裤洇湿了一大片。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