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我捧着户口本等了三个小时。电话打到没电，微信发到手麻，
林修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妈终于接了我电话，语气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小云啊，
修远说他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你们这婚事儿，还是算了吧。"我愣了足足十秒钟。算了？
恋爱谈了六年，彩礼收了五十万，请柬发了三百份，酒店订金交了二十万。他一句没准备好，
就算了？正当我准备挂电话时，背景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修远哥哥，
这条裙子我穿好看吗？"那声音我熟，是林修远的初恋——江语嫣。手机从指尖滑落，
砸在地上裂开了蜘蛛网般的纹路。恰在此时，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
露出一张比林修远成熟十倍、帅气百倍的脸。"云云，还记得我吗？"男人嗓音低沉磁性，
"林修远的大哥，林致远。"1林致远递给我一张纸巾。我这才发现自己眼泪早就止不住了，
妆都花了，像个小丑一样站在民政局门口。"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副驾驶。车里很暖，淡淡的雪松香味让人安心。"修远在哪？
"我问。林致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递给我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定位，
显示林修远此刻正在城北的香格里拉酒店。"想去看看吗？"他问。我点点头。二十分钟后，
我们到了酒店。林致远带我直接上了十八楼，在总统套房门口停下。他掏出房卡刷开门。
房间里传来嬉笑声。我推开卧室的门。林修远正搂着江语嫣坐在床边，两人亲密得像连体婴。
看到我，林修远脸色瞬间煞白。"小云，你怎么会在这？"他慌张地推开江语嫣站起来。
江语嫣却拉住他的手，委屈巴巴地说："修远，你不是说今天要陪我过生日吗？
"今天是她生日？我和林修远约好的领证日子，他为了陪初恋过生日，放了我鸽子？"云云，
你听我解释——"林修远想要靠近。我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到林致远身边。
林致远伸手搂住我的肩，语气冰冷："不用解释了，修远。你既然选择了江小姐，
那云云的婚事，就由我来负责。""大哥，你什么意思？"林修远愣住了。"字面意思。
"林致远看向我，"云云，愿意嫁给我吗？"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但看着林修远慌张的表情，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林致远当即拉着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林修远的怒吼："林致远！你敢抢我女人？！""前女友。
"林致远头也不回地纠正，"从她在民政局等你那三个小时起，你们就已经结束了。
"2回到车上，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刚才那个答应嫁给林致远的人，真的是我吗？"别紧张。
"林致远发动车子，"我只是看不惯修远做事不负责任。婚可以不结，但该给你的交代，
一分都不能少。""所以你刚才是在演戏？""一半一半吧。"他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愿意，这婚也可以是真的。"我心跳漏了一拍。林致远三十二岁，比林修远大七岁。
六年前我第一次去林家，见到的就是他。那时他刚从国外回来接手家族企业，意气风发，
一身矜贵。林修远带我进门时，林致远正在书房打电话。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然后继续他的商务谈判。那一眼，我记了六年。"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林致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什么人情？""以后再说。
"他把车停在一栋别墅前，"先住这儿吧，这是我的私人住所，没人会打扰你。
"我愣了愣："你不住这？""我住公司。"林致远解开安全带，"你好好休息，
明天我们谈谈接下来怎么办。"他说完就要下车。我突然叫住他："林致远。""嗯？
""你刚才说的婚事，是认真的吗？"林致远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
"云云，我从不开玩笑。尤其是在婚姻这件事上。"说完他真的走了，
留我一个人站在这栋陌生的别墅前。手机响了。是林修远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小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今天真的是有事，语嫣她生病了，
我实在走不开。""所以你连个电话都不打？"我问。"我怕你生气，我怕你不理解。
"林修远说，"但我保证，这只是个意外。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我这就去找你。
""不用了。"我声音很平静，"林修远，我们分手吧。""你说什么？""我说，
我们分手。""你是不是被我大哥说了什么？"林修远突然激动起来，
"他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云云，你别听他的，他就是看不惯我和语嫣在一起！
""这和他没关系。"我打断他，"是我自己想明白了。六年时间，够我看清很多事了。
""云云——"我挂了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然后给林致远发了条微信：明天几点方便？
我们谈谈。很快收到回复：上午十点，我去接你。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别墅的门。
新的人生，从今天开始。3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林致远准时出现。他换了一身休闲装，
少了几分商务精英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男人的温和。"睡得好吗？"他问。"还行。
"我撒了个谎。其实整晚都在想林修远和江语嫣的事，想他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想这六年我到底算什么。林致远看出我状态不好，也没多说，
只是开车带我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这里的早茶不错，你尝尝。"他给我倒了杯茶。
我喝了一口，确实好喝。"你想怎么处理和修远的事？"林致远开门见山。
"彩礼我会还给林家，酒店订金如果能退就退，不能退就算了。"我说，"至于其他的，
我不想再纠缠了。""订金的事我来处理。"林致远说，"彩礼你留着，那是你应得的。
""可是——""没有可是。"他打断我，"修远做了不负责任的事，就该付出代价。
这五十万，当是他的教训费。"我沉默了一会，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林致远放下茶杯，看着我："还记得三年前，公司年会那次吗？"我愣了一下。
三年前公司年会，林氏集团请了所有员工家属。我作为林修远的女朋友也去了。
那天晚上有个喝醉的客户骚扰我，是我拿高跟鞋砸了他的头，才得以脱身。
后来那个客户闹到了林家，要撤掉所有合作。是林修远吗？不，是林致远。
他当众宣布与那家公司断绝合作，还让法务部门追究对方骚扰的责任。"那次之后，
修远埋怨了我很久。"林致远淡淡地说，"他觉得我为了一个女人，断送了公司的大单。
""可他从没告诉过我这些。"我心里一紧。"因为在他心里，那不是什么大事。
"林致远看着我，"但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保护你更重要。"这句话，让我心脏猛地收紧。
"所以你昨天说的婚事——""是真的。"林致远认真地说，"云云，
我比修远大七岁,经历的事也更多。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值得我珍惜。
"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先订婚，慢慢了解彼此。如果你觉得不合适，
随时可以反悔，我绝不勉强。""但如果合适，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是林致远的妻子。"我看着他，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这个男人，和林修远太不一样了。
林修远是那种需要女人哄着、惯着的大男孩。而林致远，是真正的男人。"我需要时间考虑。
"我说。"可以。"林致远点点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我们正说着话，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林修远冲了进来，眼睛通红。"云云！你怎么能和我大哥在一起！
"他指着林致远，"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他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还没说话，
林致远已经站了起来。"修远，注意你的言辞。"他声音很冷，"云云没有对不起你，
对不起她的是你。""我哪里对不起她了？"林修远红着眼睛，
"我只是陪语嫣过个生日而已！她生病了，我能不管吗？""那我呢？"我终于开口了，
"我在民政局等了你三个小时，你连个解释都没有，这就是你所谓的没对不起我？
""我以为你会理解！"林修远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善解人意吗？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讲道理？"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我以前是很善解人意。
你说加班我就在家等你，你说应酬我就不问你几点回来，你说语嫣只是朋友我就信你。
""但是林修远，善解人意不代表没有底线。你可以骗我一次两次，
但你不能在我们约好领证的日子，去陪别的女人过生日！"林修远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他看看我，又看看林致远，突然冷笑了一声。"我明白了。"他说，"云云，
你就是看我大哥有钱有势，所以要跟他在一起对不对？""你够了！
"林致远一拳打在林修远脸上。林修远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致远。
"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她不是一个女人。"林致远活动了一下手腕，
"她是我看上的人。修远，如果你再敢侮辱她，下次就不只是一拳这么简单了。"说完，
他拉着我就走。林修远在身后大喊："林致远！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4从餐厅出来，林致远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他的手很大很暖，和林修远的完全不同。
林修远的手总是凉的,就像他的心。"对不起，让你看到不好的一面了。"林致远说，
"我很少动手打人。""我知道。"我看着他，"谢谢你。"林致远笑了笑："谢什么，
护着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我还不是你的女人。"我小声说。"快了。
"他眼中带着笑意，"我有预感。"回到别墅，林致远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凝重。
"怎么了？"我问。"修远去找老爷子了。"林致远说，"他把我们的事告诉了爷爷。
"我心里一紧："那怎么办？""不用担心。"林致远安抚我，"爷爷是个明事理的人，
他会站在我这边。"果然，没过一个小时，林致远就接到了林老爷子的电话。
"让那丫头来家里吃饭。"电话里传来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我要见见她。
"林致远看向我，征询我的意见。我点点头。反正早晚要面对。晚上七点，
我们到了林家老宅。这栋宅子我来过无数次，但这次的心情完全不同。
以前是作为林修远的女朋友，现在是作为林致远的——什么？女朋友？未婚妻？还没想清楚，
就已经到了餐厅。林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林修远和江语嫣坐在左边，右边空着两个位子。
"来了。"林老爷子看着我，眼神锐利，"坐。"我和林致远坐下。气氛有些凝重。
"修远跟我说，你和致远在一起了。"林老爷子开门见山，"是真的？"我正要回答，
林致远先开了口："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林老爷子看着林致远，
"修远和云云订婚六年，你现在横插一脚，成何体统？""爷爷，不是我横插一脚。
"林致远说，"是修远先放弃了云云。他在约好领证的日子，去陪别的女人过生日，
这才是不成体统。"林老爷子的目光转向林修远："是这样？"林修远低着头不说话。
江语嫣却突然开口了："林爷爷，是我不好。我那天生病了，修远担心我，
所以才耽误了和贺小姐的约定。""但这也不能怪修远，毕竟我们——"她看了林修远一眼，
娇羞地说，"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我冷笑了一声。真心相爱的人，
会在对方订婚六年后才出现？"你笑什么？"江语嫣看着我，眼中带着挑衅。
"我笑你不要脸。"我直视着她，"林修远和我在一起六年，你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要勾引他，
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相爱？""我没有勾引！"江语嫣急了，"是修远主动来找我的！
""够了！"林老爷子拍了拍桌子，"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他看着林修远，
叹了口气："修远，你让我很失望。""爷爷——""别叫我。"林老爷子摆摆手，
"云云这丫头我看着长大的，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你不珍惜，是你的损失。
"他转向林致远："你呢，真的想好了？""想好了。"林致远握住我的手，
"我会对云云负责到底。"林老爷子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沉默了很久。最后，
他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修远和云云的婚约作废，致远，你和云云的事，我同意了。
""爷爷！"林修远站了起来，"您不能这样！""我不能怎样？"林老爷子冷冷地看着他，
"是你自己先毁约的，现在云云选择了致远，你有什么资格反对？"林修远脸色煞白。
江语嫣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她以为林修远失去了我，就会完完全全属于她。但她不知道，
失去了林家认可的林修远，什么都不是。5从林家出来，林致远一直握着我的手。
"今天辛苦你了。"他说。"不辛苦。"我摇摇头，"反而觉得很轻松。"是真的轻松。
六年的感情,就在今天彻底画上了句号。"云云。"林致远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路灯的光，还有我的影子。
"好。"我说。林致远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他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谢谢你，
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也抱住他。这个拥抱，和林修远的完全不同。林修远抱我的时候，
总是心不在焉，像是在应付。而林致远，是真的想把我揉进骨血里。"我会让你幸福的。
"他说。我相信。回到别墅，林致远陪我坐在客厅里。"想喝点什么？"他问。"热牛奶吧。
"我说。林致远去了厨房，很快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温度刚好，不烫。"他把杯子递给我。
我接过喝了一口，甜甜的，应该加了蜂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加蜂蜜？"林致远笑而不语。
其实他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多。"明天我带你去见我妈。"林致远突然说，
"她一定会很喜欢你。""你妈妈？"我有些紧张，"会不会太快了？""不快。
"林致远说，"我妈早就想见你了。""早就想见我？"我愣住了。林致远意识到说漏了嘴，
轻咳了一声："就是，听说过你,一直想见见。"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但也没多问。
"对了，你的东西还在修远那里吗？"林致远问，"需要我陪你去拿吗？
"我想了想："应该还有一些，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也要拿回来。"林致远说，
"你的东西，一件都不能留在他那里。"他的占有欲，让我心跳加速。"那明天去吧。
"我说。"好。"林致远点点头，"我陪你。"那天晚上，我在别墅的客房里睡得很安稳。
这是分手后的第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林致远准时来叫我。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
整个人看起来禁欲又性感。"走吧。"他说，"先去修远那里,然后去见我妈。
"我们到林修远的公寓时，他不在家。我用钥匙开了门。屋里很乱，到处都是酒瓶子。
我皱了皱眉，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化妆品、书……六年的痕迹，
装了整整三个行李箱。"就这些吗？"林致远问。我点点头，正要走，
突然看到茶几上有一个礼盒。我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条项链。钻石的，很贵的样子。
"这是——"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林修远回来了。他看到我和林致远，
脸色立刻就变了。"你们来干什么？"他声音很冲。"拿我的东西。"我平静地说。
林修远看到我手里的礼盒,脸色更难看了。"那是我买给语嫣的。"他说。
我笑了:"我知道。"我把盒子放回茶几上，拉着行李箱就走。"云云！
"林修远突然叫住我，"你就这么走了？一点都不留恋吗？"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留恋什么？留恋你陪别的女人过生日?还是留恋你送别的女人礼物？
"林修远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林修远，我们结束了。"我说，"以后你的人生里，
不会再有我。"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林致远跟在我身后，替我拎着行李箱。
"还难过吗？"他问。"不难过。"我说，"反而觉得解脱了。"林致远笑了："那就好。
"6林致远的母亲姓宋，是个温柔优雅的女人。她见到我的第一眼，
就拉着我的手说："终于见到你了。""宋姨好。"我有些紧张。"别叫宋姨了，叫妈。
"宋女士笑着说，"致远都跟我说了,你们在一起了对吗？"我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妈，你吓到云云了。"林致远过来解围，"我们才刚开始,您别这么急。""我能不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