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宋旻五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我知道，我又该滚了。酒吧里。
宋旻拉着白月光的手看着陌生男人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劣质香水味让人恶心。“妹妹，
跟我吧，我也不比旻哥差。”“我会好好疼你的。”周围的人都在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边说话，手慢慢伸近我的衣服，身体越贴越近。一声巨响猛地炸开。“被告人方潇潇，
因故意伤害罪造成被害人重伤，但因……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舔狗舔到最后锒铛入狱，
家破人亡。1走出宋旻家，我拨通方璐的电话。“我想好了，帮我订明天晚上的机票。
”宋旻打来电话时，我还在收拾行李。没仔细看，就点了接通。
嘈杂的声音从听筒里面穿传来。慢慢清晰。“妙瑜，
你是不知道我旻哥这几年一直守身如玉地等着你。身边多少莺莺燕燕全都被他拒绝了。
”“哦，那方潇潇呢？”全场安静。我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宋旻慢条斯理都地喝了一口水，
才缓缓开口：“她呀，脸皮太厚了，我怎么都赶不走。”“都二十几岁的人了，
一点儿都没有脑子，我让她干嘛就干嘛。”他猛地提高音量，“我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在一起，
我都怕以后生的孩子会是智障。”一旁的男生起哄道：“方潇潇怎么能和我们妙瑜姐比呢，
给你提鞋都不配。”之前我没发现他身边的人这么恶心。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旁边的人一听又来劲了，“旻哥，你不喜欢方潇潇我可要追了。别说，那女的真的挺有料的。
”宋旻脱口而出道：“你喜欢送你好了，她这种人缺爱，
说不定你稍微对她好点她就爱上你了。”“还是旻哥大方，秘诀都说出来了。”哄堂大笑。
我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没脑子，只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屁股后面。
认识宋旻的时候他刚和白月光分手，整日待在酒吧买醉。那天，是我第一次去酒吧。
刚和朋友坐下，一帮男的就过来搭讪。硬是要让我们陪着喝一杯。宋旻从座位上走了过来，
明暗交加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轮廓利落分明。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后来又在学校里遇到。四处打听才知道他是我们专业的学长。我以为这是缘分。
舔了他一年又一年。朋友说，这年头没见过我这么坚持的舔狗。我只是摇摇头，
说她根本不懂。温柔的女声又传出来，“阿旻，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亲一个亲一个…”场面十分热闹。我默默的挂掉电话。这五年就当买个教训。
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去爱的。2深更半夜，宋旻的一通电话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潇潇，
旻哥喝醉了你来接他一下。”是宋旻的兄弟。“没空。”现在我的只想和他撇清关系。
电话再次响起。“都说没空，
烦不烦……”“潇潇……”宋旻低沉又充满诱惑的嗓音让我有些恍惚。他很少这样叫我。
我看着对面发过来的地址。理智最终没有战胜大脑。赶到酒吧时，已经快四点了。我刚进门，
就引起哄堂大笑。宋旻向后一靠，慵懒地摊了摊手，“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又是我赢了。
”旁边的女人贴了上去，温声细语，“还是我们旻哥有魅力。”“这么久，
还让人家念念不忘呢！”说完还不忘转过头嘲笑我。此时的我就像一个小丑，站在原地。
一个男的走过来把手在我的肩上，劣质香水味让人恶心。“妹妹，跟我吧，我也不比旻哥差。
”“我会好好疼你的。”边说话，手慢慢伸近我的衣服，身体越贴越近。一声巨响猛地炸开。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看着面前男人满脸的血。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随后，
各种各样的声音将我吞没。警局里。我望着满手的鲜血，麻木地往衣服上擦。
警察的嘴一张一合，我始终听不到一点声音。方璐着急地赶来，“你好，我是方潇潇的姐姐。
”“好好做做你妹妹的工作，先配合我们把笔录做了。”“好的好的。”她一个劲地点头。
在我面前蹲下，紧紧握住我的手，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只有在她身边，
我才放下戒备。豆大的眼泪从在我们握住一起的手上。像那天晚上一样。
姐姐抱着妹妹又度过了一个冰冷的夜晚。3故意伤害罪，我被扣留在警局。
方璐为了我到处奔走。我还是不肯开口说话，警察问什么我只能写出来。方璐偶尔也来看我。
每次她转身离开，我都能清晰地看到她擦眼泪的动作。却从来没在我面前哭过。
被我打伤的那个男人醒了，只是不同意和解。律师说，只有当事人同意和解我才能少判几年。
听说方璐每天都跑去医院求他家属，刚开始人家只是把她赶出病房。
再后来她连医院都进不去了。她听人说，只要有证据证明我是正当防卫，也能少判几年。
她就去酒吧收集证据，找宋旻，找当晚的那一群人。怕惹祸上身，所以人都躲着她。
她没有办法，只能找来媒体报道。几天的时间，我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一个酒吧服务员站了出来。她愿意为我作证。并且那天之后，
有人让老板删掉监控录像。警察问起时也只是说监控坏了。好在那天删录像的时候，
她把全部视频都拷了出来。出庭那天，方璐坐在观众席。我被警察带到被告席。
我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我知道我又让她失望了。“被告人方潇潇，
因故意伤害罪造成被害人重伤，但因……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离开的时候，
她扯着声音大喊，“潇潇，你好好在里面改造，姐姐等回家。
”瞬间回到了她送我上高中的那一天。人生中第一次上寄宿学校，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方璐在门口看着我的背影不停地念叨着：“你在里面好好吃饭好好学习，
放假的时候姐姐来接你。”我只是摆摆手往前跑。脑袋里满是对高中住宿生活的憧憬。
完全没注意到在身后抹眼泪的她。这一次也一样。只是憧憬变成了恐惧。4走过一道道铁门。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望着外面的天空。七年。“0357，这是你的床位。
”狱警指着那个靠窗的位置。同宿舍的人看着，小声议论。“这么年轻，
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看着也不像坏人呐！”“坏人难道把坏子写在脸上啊。
”……“安静！”女狱警敲着栏杆，警告道。“全部人十五分钟后操场集合。”操场上，
所有人整齐排成几列。刚刚的女狱警背着手，严肃地看着我们，“希望你们好好改造，
争取早日出去。”……生活过得很充实，不仅有政治课还有劳动课。又像是回到了中学时代。
“方小姐，你看着我手上的卡片，从这几张卡片中选一张。”刚进来不久，
我被确诊为应激障碍症。穆青宇是我的心理医生。每个月来看我一次。
每次都带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玩具。这次是有着各种风景的卡片。我挑中边上的一张卡片。
上面是一片没有边际的沙漠，永远也走不出。他把卡片放在我眼前，
让我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上面。“你想象一下，你走在这样的一片沙漠里，
最绝望的时候你会想起谁。”“或者你觉得谁来救你。”穆医生的声音具有一种魔力，
让我身临其境。绝望、恐惧、失望向我袭来。口干舌燥，体力逐渐消耗。想要放弃，
感觉一停下沙子就会将我淹没。下一秒。“潇潇，姐姐在家等你。”我听到方璐的声音，
我寻着声音努力向前跑。“姐姐，姐姐……”我用力地呼喊，却没有回声。
直到穆医生的声音出现。“方小姐、方小姐。”他摇着我的胳膊，不停地叫我。
等我彻底清醒，他再次尝试和我对话。“你看到了什么？”额头上的汗水像水珠，
一滴滴地淌下来。“我好像听到方璐的声音。”声音很小，但很清晰。
这是进来半年我说的第一句话。穆医生的嘴角轻轻带着笑意。病情有了好转，
穆医生来得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但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些小玩意和书。方璐也经常来，
她跟我讲她最近换了一个工作，挣得比之前多。我只是看她越来越疲惫。
她没有告诉我当初赔了多少钱。我知道肯定不少。狱警也告诉她，我最近的表现很好。
不出意外，可以向上面申请减刑。我们约定好，下个月过生日她再来看我。5九月十八号。
我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在等着狱警叫我。
10:0013:0015:3017:50……看着墙上的指针走过一圈又一圈。
我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她应该是太忙了。她会来的。她答应过的事都会做到。
19:25“方潇潇”我就知道她不会骗我。“到”狱警把我带上了车。
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在滨城市公安局门口停下。我戒备地看着周围的人。“陈警官，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安静！”我闭上嘴，跟着带头的那个警察往前走。停尸间。
看着我走进去，一旁的警察通知里面的人。“家属来了。”听到这句话，一时间心慌了起来。
看着方璐安静地躺在哪里。像睡着了一样。脸上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方璐，
快起来别在这儿睡，好冷。”“我们回家。”我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叫她。“方潇潇，
你冷静一点。”两个警察把我紧紧地抱着。我求她们帮帮我，我拉不动方璐。
明明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怎么变得那么重。心只感觉像被刀割了一样，一滴滴流血。
挣扎过后。我瘫坐在地上。“方璐，我想吃草莓蛋糕。”“你说今天会来给我过生日的。
”“看在你第一次骗我，我不生你气，你赶紧起来。”……泪流满面。
方璐的去世被认定为意外。出事的地点在那个酒吧。一个熟悉的名字再次映入眼帘。宋旻。
为什么又有他。警察说，方璐在那个酒吧上了三个月的班。主要工作就是陪客人喝酒。
他说得很委婉，我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涵义。事发时，方璐正好在宋旻他们包间，
喝着酒突然就开始吐血。还不到医院已经不行了。出为人道主义，
酒吧的老板和当晚在场的人都赔了一点钱。以我对宋旻的了解，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碍于我是服刑人员，不适合出面。最后是穆医生帮我处理好方璐的后事。
穆青宇是方璐的高中同学。是一直很要好的朋友。
当初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到监狱给我治疗。6自从方璐走后，我像变了一个人。
更加积极表现。狱友们以为我又受到刺激，总是照顾我。我微笑着告诉她们，
方璐看到我这么努力的活着，应该会很开心。我只有把自己变得很忙，才不会想到她。
好消息传来。我减刑了两年。出狱那天。监狱的铁门在我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沉得像是要压下来，远方好像下起了小雨。车旁的男人快步迎了上来。是穆青宇。
现在好像在我身边的只有他了。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动作自然，我们俩都没开口。
监狱生活磨掉了我所有外露的情绪，连声音都带着被打磨过的平静。“我想去看看方璐。
”我想她了。目光落在远处虚无的一点上。穆青宇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问，
只应了一个字：“好。”墓园在靠海的山坡上，海风吹过来，带着咸咸的海水味。
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冰冷的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婉明媚，定格在了最好的年华。
我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碑上冰冷的照片。方璐，你喜欢这儿吗？你一个人会不会孤单啊？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靠着墓碑看向大海，过了不知道多久。穆青宇站在旁边一直等着我。
回去的路上，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五年的时间，真的变化了很多。“停车。
”车子缓缓靠边。我拎起那个行李袋，走到垃圾箱，动作没有一丝犹豫，
拉链被唰地拉开——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和零碎的生活用品。随后转过身，走向车的方向，
脚步比来时更稳了一些。车子重新发动，汇入车流，将那座桥、那条江，
连同所有被抛弃的过往，一起甩在了身后。前方是陌生的道路，和一场孤独的重生。
我想这也是方璐想要看到的。回到她之前住的房子，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
穆青宇叮嘱我好好休息。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抓住他的胳膊。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眼睫微微垂下，在苍白的脸颊上形成小片阴影。许久没有开口，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穆医生，我想换个身份活着。”他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
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好，交给我。”我知道他会帮我。7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看着镜子里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面部线条利落分明，颧骨与下颌角的轮廓清晰。
眉眼像淬了冰的刀锋，眼尾微挑，看人时不是流转的秋波，而是攻击性的审视。
我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脸颊，触感真实。过去的那个我，
连同那些不堪入目、愚蠢的执念，都被彻底封存在了这张崭新的面孔之下。“还满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