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搬离陈家的第一个星期，那个曾经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家”，迅速陷入了一片混乱。
王秀和小姑子陈敏，这对过去几十年都活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堂里的母女，第一次尝到了生活的苦。
没有我做的饭，她们只能顿顿点外卖，没几天就把陈阳给的有限生活费花了个精光。
没有我定期打扫，家里的地板积了一层灰，垃圾桶里的垃圾堆成了小山，散发出馊味。
最重要的是，钱。
房贷、车贷、物业费的催缴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陈敏想买新衣服，王秀想去打麻将，都需要钱。
于是，争吵，成了这个家的主旋律。
“都怪你！非要把李琴那个***给气走！现在好了，谁给我们钱花？”陈敏对着王秀尖叫。
“我气走她？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讨债鬼！天天就知道跟她要这要那！她不跑才怪！”王秀也毫不示弱地反击。
陈阳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
他白天要应付公司的繁重工作，晚上回家还要面对母亲和妹妹的互相指责和无休止的争吵。
他再也无法扮演那个高高在上的“和事佬”，因为他自己，也成了这场灾难的受害者。
他的信用卡副卡被停，工资刚到账就要去填各种窟窿，焦头烂额，疲惫不堪。
而我，则在酒店里，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通过一些渠道，轻易地就掌握了他们家里的动态。
我甚至，还查到了一些更有趣的东西。
我早就怀疑，婆婆王秀的偏心，不仅仅是口头上的。
通过我委托的私人侦探，我拿到了一份详细的银行流水单。
证据显示，在过去五年里，王秀每个月都会从陈阳孝敬她的那笔钱里，偷偷转出一大半，存入小姑子陈敏的账户。
不仅如此，她还用自己的养老金，多次帮陈敏偿还信用卡账单，那些账单上，全是各种奢侈品的消费记录。
最让我震惊的是，我发现陈阳对此，并非一无所知。
有几次大额转账，甚至是陈阳亲自操作的。
也就是说，他们母子俩，一直在合起伙来，用我的钱，去填陈敏那个无底洞。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辛勤劳作的工蜂，而他们，则是心安理得享用蜂蜜的王室贵族。
我看着手里的证据，愤怒得浑身发抖。
但很快，我又冷静了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但证据可以。
我将这些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转账记录，匿名打包，用同城闪送寄到了陈阳的公司。
包裹里，还有一张我亲手写的卡片。
上面只有两行字：
“这就是你母亲口中‘不实用’的亲情。”
“以及，你全家都在享受的、对我而言‘实用’的背叛。”
下午三点，我收到了闪送员发来的“已签收”回执。
我可以想象，陈阳在办公室里，打开这个包裹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是震惊？是羞愧？还是恼羞成怒？
答案，在当晚揭晓。
陈阳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回了家。
一场史无前例的家庭风暴，彻底爆发。
“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拿着李琴的钱去贴补小敏！”
“陈敏！你还要不要脸！你嫂子辛辛苦苦赚的钱，你花得心安理得吗？”
我通过提前在家安装的微型摄像头，清晰地看到了客厅里发生的一切。
陈阳双眼通红，将那些证据摔在王秀和陈敏面前。
他彻底崩溃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家里最孝顺的儿子，最体贴的哥哥。
他一直以为，母亲的偏心只是小打小闹，妻子的大度可以包容一切。
直到此刻，血淋淋的真相摆在他面前，他才明白，自己被骗了多久，又有多么愚蠢。
他所谓的“孝顺”，不过是母亲用来压榨妻子的工具。
而他自己，就是那个递刀的帮凶。
王秀和陈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在如山的铁证面前，她们的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争吵，很快演变成了撕打。
陈阳的指责，王秀的撒泼，陈敏的哭闹……这个家，彻底变成了一个丑陋的修罗场。
就在争吵最激烈的时候，王秀突然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
陈敏吓得手足无措，只会尖叫。
陈阳总算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他手忙脚乱地抱起王秀，冲出了家门。
半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
是陈阳打来的。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充满了哭腔和无助。
“琴琴……你快来医院……妈……妈她突发心脏病，正在抢救……”
“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回来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还在依赖我。
在这个他亲手制造的烂摊子面前，他第一个想到的，依然是向我求助。
我握着手机，心中一片冰冷，没有丝毫波澜。
我只是平静地，对着电话那头痛哭流涕的男人，问出了那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陈阳，”
“那现在，你觉得，谁‘有用’？”
“谁，又‘不实用’？”
电话那头，陈阳的哭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默，和粗重的、绝望的喘息。
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打开社交媒体，发了一张我穿着浴袍，端着红酒，在酒店落地窗前看夜景的照片。
配文是：
“我的时间很‘实用’，绝不浪费在不值得的人和事上。”
朋友圈里，我的同事、朋友们纷纷点赞。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将由我自己，重新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