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幕至。
顾长渊从军营回来,就先来了澜院。
却被告知,陆昭宁身子抱恙,早早地喝药歇下了。
屋内。
陆昭宁坐靠在床头,手里翻阅着医书,娴静从容。
阿蛮从外头进来。
“小姐,奴婢把将军打发走了。
“不过您这样躲着将军,也不是办法。”
陆昭宁一只手虚攥着,放在唇前轻咳。
“能躲一日是一日,总好过瞧着心烦。”
她抬眸问:“交给你的事,办的如何?”
阿蛮笑着回。
“小姐放心,奴婢已将世子送去听雨轩,虽说酒窖位于地下,但按着您的吩咐,用竹筒和细绳制成传音筒,主屋什么动静,酒窖那边绝对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陆昭宁不受控制地咳嗽,脸色有些苍白。
“小姐,您感染风寒,要不今夜的施针还是算了吧。”
陆昭宁摇头。
“无妨。扶我起来吧。”
……
听雨轩是林婉晴所住的地方,借种一事是秘辛,顾母为了不让其他人知晓,特意遣散了内院的仆婢,只留下林婉晴的贴身婢女伺候。对外宣称,世子需要静养。
这倒给陆昭宁行了方便。
夜深时分,她和阿蛮来到听雨轩的酒窖。
酒窖废弃许久,平日里没什么人会过来,又因着位于地下,就更加隐蔽了。
世子顾珩的尸体,就放在此处。
昏黄的烛火,勾勒寒玉棺内男人的脸庞,面如冠玉,矜贵清逸。
阿蛮不禁喟叹。
“小姐,世子爷长得真俊俏,似个睡着的神仙!”
陆昭宁背对着寒玉棺,打开针灸包,准备施针。
她清楚,阿蛮所言,没有一点夸张。
顾珩年仅六岁时,就是名满天下的神童。
状元及第,跨马游街那日,万千少女挤破头,只为一睹其风采,还为此大打出手。
他做过天子近臣,也曾以军师身份,随军出征漠北,立下赫赫战功。
只可惜天妒英才,顾珩自小就体弱多病,无法胜任那些繁重的政务,漠北一战结束后,他就赋闲在家,只偶尔在皇帝需要的时候,入宫商议朝政要事。
若非他足够杰出,以他这体弱的毛病,林丞相也不会巴心巴肝儿地把女儿嫁给他……
陆昭宁嗓音清冷,“脱衣吧。”
阿蛮顿时一惊。
“小姐,是要脱……脱世子的衣裳?”
陆昭宁回头,“不然呢?”
阿蛮莫名紧张。
她伸出手,试探着去解男人的腰带。
“不行啊小姐,奴婢不敢。不知为何,一想到世子还活着,就好像我亵渎了他似的!”
陆昭宁秀眉颦蹙。
“心无杂念,有何惧?”
阿蛮咧嘴一笑,后退道,“小姐,奴婢心杂,杂得很,奴婢给您守门去!”
她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手持银针的陆昭宁:?
……
阿蛮走了,陆昭宁只得亲自给顾珩褪衣。
下针的位置都在上半身,只需将上衣退至腰间。
她心无旁骛,第一次解男人腰带,动作带着几分生疏。
施针的过程还算顺利。
银针浸泡过那西域奇药,疏通筋脉的同时,有解毒之效。
陆昭宁下针又稳又准。
半个时辰后。
她收了针,唤阿蛮进来。
彼时她已经累得额汗点点,手腕酸胀。
“小姐!”阿蛮赶忙扶住她。
她摇头:“我没事。先出去。”
话落,她深深地看了眼棺材边的传音筒。
……
听雨轩。
林婉晴沐浴,婢女春桃在一边伺候。
“夫人,世子已经被送去酒窖了。老夫人说,为了减缓尸身腐烂,里面都是冰块,让您切莫踏入,免得有碍于子嗣。”
“知道了。”
林婉晴反应平淡。
世子已死,她还得往前走。
“长渊来了吗?”
“来了,将军在外间候着呢。”
不多时,林婉晴出浴,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裙。
顾长渊见了,腹中一热。
林婉晴面露羞涩。
“长渊……”
春纱帐暖。
林婉晴紧紧地搂着顾长渊的腰,与他密不可分,在他耳边唤着他的名字。
见顾长渊对自己如痴如醉,她暗自得意。
她绝不会让陆昭宁那种下等人,爬到自己头上!
等她怀上孩子,就将陆昭宁赶出去!
为了让顾长渊更加沉迷于自己,林婉晴喊叫得愈发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