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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耀祖突然当着我和警察的面变成了一条狗。
等我恍惚力竭的回到家后,母亲热情招待我吃狗肉火锅。
我一愣,怔怔问道:“狗肉是哪来的?”
妈妈捂着嘴偷笑,说出的话语却让我如坠冰窟。
“你呀,好歹养了这么多年,居然吃不出来。”
“这是你养的那条小畜生呀!”
“那小畜生劲还挺大,剥皮时不安分弄我一手血。”
舅舅帮腔道:“狗皮给你留着做地毯了,还不好好谢谢你妈。”
印入眼帘的是,纯黑色的狗皮。
我愣住了。
我的狗是黑白相间的边牧。
弟弟变成的狗,是纯黑的。
......
这个认知冲到我脑子的那一刻,
我立刻捂着嘴冲进厕所哗啦啦吐了个昏天黑地。
妈妈却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瞧这丫头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吃的是她老子的肉呢!”
“天天好吃好喝养着那狗,结果味道和狗肉馆卖的也没区别。”
嘴巴里似乎还残留着腥臭味,但我已经无暇顾及了,瘫在地上不知所措。
那不是我的狗而是弟弟。
我该怎么告诉她?
我愣愣地转头看向厕所门口眼泪都笑出来的母亲。
嘴唇颤抖,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被称之为母亲二十多年的女人此刻突然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说来离奇,今天早上我弟弟好端端的一大男人突然变成了一条狗。
事情发生时,他还被关在局子里。
因为前天被人举报涉嫌给狗投毒,他被关押在局子里留待调查。
监控里,上一秒还在骂骂咧咧的男人,下一秒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
伴随着惨叫收缩成条黑狗。
我和民警双双陷入沉默。
因为事情太过离奇,我们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
要不是这事确实在局子里发生的,有铁证,论谁也不敢相信。
闻讯赶来的父亲震惊之余,让我把弟弟先带回家,剩下他来处理。
把耀祖送回家后,妈妈却突然打来电话让我去超市买几瓶好酒,说要给我个惊喜。
我这才去而复返。
谁知趁我离家的空隙,妈妈竟然把狗给杀了?!
因为实在没空,下午我把我的狗托付给男朋友让他替我遛狗。
留在家里的只有我变成狗的弟弟。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
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扒扶在洗手池边不停地大喘气,呼哧呼哧,心脏都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被母亲嫌弃地捏着鼻子打断:
“吐的满嘴臭味,你别和我说话。”
“支开你花了我3分钱电话费,这钱你得还我吧?”
“还有那狗肉锅,外面少说也得三四百,人工费就算你两百,食材是你提供的,就不收费了。”
我如鲠在喉。
再也听不下去,推开她,冲出厕所大声呼喊着弟弟的名字。
“耀祖!耀祖!你在吗,耀祖!”
无人回应。
只有母亲幸灾乐祸的话语。
“别叫了,就算你弟在也只会帮衬他亲妈,哪像你,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吃狗肉火锅还是你弟的主意,狗养来不就是吃的吗,哪配用钱好吃好喝养着?这钱不如给你弟娶媳妇用!”
“要不是他看见你朋友圈,知道你给那小畜生看病都花了好几万,你爹娘还被蒙在鼓里!”
我低头,看见那张血迹斑斑,风干后呈现黑褐色血迹的黑狗皮。
上面还有死前挣扎时,砍在背上的一道道刀痕。
难以想象,它死前遭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更不敢相信,母亲竟如此记恨我,
用近乎泄愤般的方式对待一只素未蒙面的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