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攥着皱巴巴的五十块钱,站在巷口的修车铺前,看着自己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链条断了,车座歪得像个咧嘴哭的小丑。
老板叼着烟摆摆手:“修不了,这破车扔了得了,配件都找不到。”
她没说话,手指抠着裤缝里的线头。
这是她从二手市场花八十块淘来的,是她在电子厂打工的命根子——从出租屋到工厂要穿过三条街,没车的话,每天得提前一个小时走,还得跟早高峰的人流挤公交,挤丢过两次工牌。
雨丝黏在脸上,凉得像针,她蹲下来,盯着地上浑浊的水洼里自己的影子: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像块洗不干净的抹布;领口磨出了毛边,袖口还沾着昨天质检时蹭到的电子元件粉末。
就在这时,一双沾着泥点的帆布鞋停在她面前,接着是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帮你看看?”
抬头就看见陈屹。
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卖服,雨衣搭在胳膊上,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还提着一个没送完的外卖袋——餐盒的边角有点变形,大概是刚才骑车摔了。
他蹲下来,没戴手套的手直接去碰那根锈迹斑斑的链条,指尖很快沾了黑油。
“断得不算彻底,能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工具包,是用旧牛仔裤改的,拉链坏了,用根绳子系着。
林微看着他的手,指关节上有块新的擦伤,还在渗血,可他没管,只顾着把链条拆下来,对着光看了看,又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明明雨还下着,他额头上却有细密的汗珠,顺着眼角那块小小的疤往下滑。
“你是外卖员?”
林微小声问。
“嗯,”他手上没停,链条在他指间翻飞,“刚送完附近的单,看见你在这儿蹲半天了,雨这么大,再蹲下去该感冒了。”
链条接好的时候,雨小了点。
陈屹把自行车扶起来,推了推,车铃居然叮铃响了一声。
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好了,能骑了,就是下次别骑太快,这链条经不起造。
对了,车座我帮你掰正了,就是螺丝有点松,你回头找个扳手拧拧。”
林微想给他钱,可摸遍了口袋,只有那皱巴巴的五十块,还是她这个月的生活费结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