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香从窗缝钻进来,她踮脚够顶层那本《西方现代派文学史》,指尖刚碰到书脊,旁边突然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将书抽了出来。
“要这个?”
男人的声音像冰镇过的矿泉水,清冽里带着点哑。
林微抬头,撞进一双深褐色的眼睛里,他额前的碎发被风扇吹得轻轻晃,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钢笔,笔帽上刻着极小的“屿”字。
后来她才知道,陈屿是隔壁物理系的研究生,比她大三岁,常年泡在图书馆三楼的角落。
他们的熟稔是从一杯热可可开始的——某个降温的傍晚,林微抱着电脑赶论文,手指冻得发僵,陈屿不知何时坐在了她对面,推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杯壁上贴着张便签:“图书馆空调太凉,别冻着。”
便签纸是浅灰色的,字迹清隽,末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蝉。
林微抬头看他,他正低头算题,侧脸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耳尖却悄悄红了。
那之后,他们成了图书馆的固定搭子。
林微占座时会多放一本物理习题集,陈屿带早餐时会记得她不吃香菜。
她写文学评论卡壳,他就用物理系的逻辑帮她梳理框架;他做实验到深夜,她就提前在实验室楼下的长椅上放好温牛奶。
最难忘的是那年夏天,林微生日,陈屿带她去了城郊的天文台。
晚上十点,观测台的穹顶缓缓打开,银河像撒了把碎钻铺在天上。
陈屿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戒指,戒圈内侧刻着“夏蝉”两个字。
“我查过,你喜欢夏天的蝉鸣。”
他指尖有些抖,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等你毕业,我们就……”话没说完,林微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哭着说父亲突发心梗,正在医院抢救。
她脑子“嗡”的一声,抓着包就往山下跑,陈屿追上来要送她,她却慌得只说了句“不用”,就拦了辆出租车消失在夜色里。
那一夜,林微在医院走廊守到天亮,父亲最终没能救回来。
母亲瘫坐在椅子上,攥着她的手反复说:“都怪你爸,非要给你攒读研的钱,连降压药都舍不得买……”林微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突然想起陈屿——他家里条件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