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同一家医院、同一位“主治”，复制粘贴的病程，把爱与信任磨成刀。
假病、真诈、灰色医险链条浮出水面。
1江见夏接到陆禾的语音时，正捏着一份“胃癌晚期”的诊断书。
同一家医院，同一位“主治”。
她的手在抖。
“见夏，他装的……胃癌是假的……你别去签任何东西，听到没有——”语音戛然而止，只剩气音与杂音。
宋叙从厨房端出粥，语气温柔得像罩在头顶的纱网，轻轻却让人透不过气。
“我妈问你卖房的手续办到哪了。”
“我身体不一定撑得到下个疗程，你别拖。”
江见夏将诊断书摊在餐桌，白纸刺眼。
她盯着落款：程湛，胃外科。
陆禾生前，多次在她面前提到的名字。
“你怎么还愣着？”
宋叙抬眼，目色里有一瞬的不耐，“房子写你名，可咱是夫妻，治病要紧。”
“先吃粥吧。”
江见夏声音很轻。
他低低笑了一声。
“还以为你会哭，没想到你这么冷静。”
她没回头，勺子在碗壁上敲出一小圈声。
她忽然觉得餐桌太满：药单、发票、补充协议，像配好的色卡，一张一张压住了空气。
午后她去了医院。
走廊的消毒水味道像反复刷新的页面，干净、冰凉。
窗口前排队的人很多，拿着相似的病例夹，封面上贴着同样的蓝标签。
“补做一次抽血，标本量不够。”
护士低声提醒。
江见夏点头，递上单据，目光扫过护士站墙上的值班卡——程湛，今天不出诊。
她退半步，将手机调成静音，迅速给陆棠发消息：“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陆禾的病历复印件？
签名医生是谁？”
电梯里拥挤。
她贴着镜壁站，看到自己眼眶发红。
镜子里另一个女人拎着病历夹，忽然开口。
“你也是程医生的？”
“嗯。”
“他很忙的，我们都等他。”
那女人笑得疲惫，“他说我先生可能只剩三个月了。”
电梯到一楼，门一开，凉风灌进来。
江见夏站住，手指不自觉扣紧病例夹的边角。
程医生。
又一个。
傍晚回到家，宋叙正把药一粒一粒摆在桌上，像在摆一场小型的祭祀。
“医生说我暂时不能做活检，身体太弱，创伤大。”
“这疗程先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