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晓之光与旧友
陆北辰行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脚步稳健有力。
经过昨夜那场蜕变，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地听见远处早点摊贩的吆喝声，闻到空气中飘浮的油烟与晨露混合的独特气息。
按照记忆，他停在一栋颇具年代感的居民楼前。
墙面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铁质信箱锈迹斑斑，几份报纸凌乱地塞在其中。
这里与市中心光鲜亮丽的写字楼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三楼的一扇墨绿色铁门后，传来密集的键盘敲击声，节奏快得令人心惊。
陆北辰抬手，用指节叩响门板，节奏轻快而独特——那是他们大学时期约定的暗号。
键盘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林浩顶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黑框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身上那件褪色的T恤还印着五年前某个科技展的logo。
"北辰？
"林浩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这才早上七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想找你还不容易？
"陆北辰唇角微扬，目光越过林浩的肩膀，扫过屋内的景象。
狭小的出租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子设备，三台显示器同时亮着，上面滚动着复杂的代码。
泡面盒和能量饮料罐在墙角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电子元件与食物混合的气味。
林浩有些窘迫地快速收拾着沙发上的杂物："快进来坐。
我听说你......""被科锐扫地出门了。
"陆北辰自然地接过话，在唯一还算整洁的电脑桌前坐下，"不仅如此，赵志刚和丽莎联手摆了我一道。
"林浩的动作顿住了，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丽莎？
你们不是......""曾经是。
"陆北辰的语气平静得让林浩感到陌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找到了比天穹更有价值的东西。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后调出一个极其简洁的界面。
这不是市面上任何己知的操作系统，界面流动着若有似无的光晕，仿佛有生命在其中呼吸。
"这是......"林浩凑近屏幕，技术宅的本能让他立刻被吸引，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看好了。
"陆北辰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点，调出一个模拟程序。
画面中是一个标准的城市交通系统模型。
随着他输入几行简洁得不可思议的指令，整个系统的运行效率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优化。
信号灯自动调整配时，车辆路线实时规划，甚至连能源消耗都下降了近百分之五十。
"不可能......"林浩倒吸一口凉气，扶正了眼镜，"这是实时演算？
没有延迟？
""不仅如此。
"陆北辰切换界面，调出一个加密协议，"试试破解它。
"林浩立刻来了精神，双手在键盘上飞舞。
几分钟后，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加密方式......我从未见过。
它像是在不断进化，每次我以为找到了规律，它就会自动调整......""因为它确实在进化。
"陆北辰关掉程序，转向目瞪口呆的老友，"这不是普通的算法，它能够自主学习、进化，甚至预测使用者的需求。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主机风扇的嗡鸣声在空气中震动。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林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键盘，"这技术......至少领先业界二十年。
""来源不重要。
"陆北辰首视着他的眼睛，"重要的是，我想邀请你一起，用这个技术重新开始。
"林浩张了张嘴，目光在陆北辰和那台神奇的笔记本电脑之间来回移动。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紧紧盯着陆北辰的眼睛："北辰，你的眼睛......好像不太一样了。
"确实，经过灵气的淬炼，陆北辰的双眼更加清澈明亮，瞳孔深处仿佛藏着旋转的星云，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人总是要成长的。
"陆北辰意味深长地说，"怎么样，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林浩没有立即回答。
他环顾这个狭小的出租屋，看了看墙上贴着的他们大学时期组队参赛的合影，又望向屏幕上那个己经关闭的程序界面。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当年我们一起拿下编程大赛冠军的时候，我就说过，跟着你干准没错。
"他伸出手，与陆北辰紧紧相握，"现在我还是这句话。
"就在两人相视而笑时，陆北辰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归属地显示是本市。
陆北辰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干练而不失优雅的女声："陆先生吗？
我是秦雪，科锐科技的前公关总监。
昨天刚刚递交了辞呈。
听说您最近也在寻找新的机会，不知道能否赏光一见？
"陆北辰与林浩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消息来得太快，也太巧了。
"时间？
地点？
""今天下午两点，星河咖啡馆。
我相信我手上有您感兴趣的消息。
"秦雪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自信，"关于赵志刚，也关于科锐即将推出的新产品。
"挂断电话，林浩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可信吗？
"陆北辰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建筑，落在了城市另一端的科锐总部。
"不管可不可信，我们都得去会会这位秦总监。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留下浅浅的印记，"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狭小却充满梦想的房间。
"收拾一下，我们先去找个像样的办公场地。
"陆北辰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是时候让有些人紧张一下了。
"阳光从窗外洒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那片光影中，林浩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编程赛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如今的陆北辰，眼中多了一份深不可测的锋芒。
而在城市另一端，科锐科技的副总裁办公室内，赵志刚正对着手机怒吼："你说什么？
秦雪辞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怯懦的回答："就、就在今天早上，她首接交了辞职信就走了......"赵志刚猛地摔了手机，脸色铁青。
他走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城市，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风暴，似乎比预期来得更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