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重伤后，我救了他。等他养好了伤，握着我的手，满眼感激，“芸娘，跟我回京吧，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京城啊，我当然要去。回京后，沈清越站在永宁侯府正厅，
对着大肚子的女人说道：“我心意已决，我要娶芸娘做妾，她救了我，你也必须对她好！
”女子摇摇欲坠，极力反对。我站了出来，“等等，谁家好人让救命恩人做妾，
这不是恩将仇报吗？”1京城繁华，我也是第一次来，街边的卤肉香钻进鼻子，
我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沈清越见我嘴馋的样子，也有些无奈，“你先忍忍，
我实在是没钱了，等我回府，绫罗绸缎，美酒佳肴都给你。”我吞了口口水，
不舍的收回视线。毕竟这一路吃的喝的都是沈清越出钱，他连底裤都拿去当了，
一身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破烂衣服，让这个侯府世子跟个穷乞丐一样。可是这个味道太香了，
我有些走不动道。沈清越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去赊账。“这只烧鸡我要了，我给你打张条子，
你去永宁侯府要钱就行。”以往在京城，沈清越这样做从来没有被拒绝过，但是今天，
他头发蓬乱，身上衣服堪堪遮住了***，穷的肉眼可见，小贩根本不听他的，
还把他当成乞丐打了出来。沈清越骂骂咧咧：“不识好歹，知道老子是谁吗？
还敢打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平地摔，正面朝下重重扑在了地上。
等他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吐出一颗牙：“芸娘没事，我不疼。”我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这人嘴是真硬。不止嘴硬，命也硬。回京路上还遇到了好几次追杀，几次濒死都活了下来。
加油，越越，你可以的，可以带我找到恩人！2永宁侯府的大门很是气派，沈清越拍门之后，
差点被门房打出去，等到看清楚是谁，门房的嘴震惊的能塞进一个鸡蛋。“侯爷夫人，
世子回来了！”整个永宁侯府都炸开了锅，沈清越带着我走到正厅，一大帮子人就涌了出来，
围着已经成了乞丐的沈清越又哭又笑。我肚子真的饿了，看到桌上摆着一盘子苹果，
也不客气，咔擦咔擦吃了起来。“清越啊，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受苦了，快，快，给世子沐浴更衣，儿啊，饿不饿啊？
”沈清越摇头：“我没事，我福大命大，这不是回来了！”有个人发现了我，
尖叫着指着我：“你谁啊！哪里来的穷酸鬼！”我左右看看，确认这个穷酸鬼说的是我自己。
“我？”我用手指着自己，“我可不是穷酸鬼……”“她是芸娘，我重伤之时是她救了我，
这次回京也是她一路扶持。”“娘，我要娶她……”沈清越顿了一下，“我要纳她为妾，
从今往后我会宠她一辈子。”这句话一出来，整个正厅都安静了。
沈清越的老娘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我：“她？清越啊，
你怎么能……”沈清越打断自己老娘的话：“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娘难道容不下她不成？
”挺着肚子的薛皎皎姗姗来迟，还没看清楚自己丈夫憔悴黑瘦的脸，就听到了这一句。
“夫君，你怎么能……”沈清越不悦的皱起眉：“皎皎，连你也要反对吗？”“我不管，
从今往后，她就是我最宠爱的妾室，不止我会对她好，你也必须对她好，
这是我们侯府欠她的。”轰——***一道惊雷，吓得沈清越老娘都不会说话了。“逆子，
逆子啊！”让救命恩人做妾，天打雷劈啊！薛皎皎眼眶里包着泪花：“我不同意！
”沈清越吼道：“我就要，我就要！”我啧啧两声，推开熊孩子附体的沈清越，
说道：“我也不同意，谁家好人让救命恩人做妾啊，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我作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人，都知道这样要不得。3沈清越没有能坚持多久，
他饿晕过去了。永宁侯府兵荒马乱，请了府医，确定沈清越不是死了，
才恢复了高门大户的从容。“姑娘，还请先沐浴更衣，我们侯府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我点点头，看向薛皎皎：“你陪着我好不好？”薛皎皎面上为难，还是同意了。
她性子温柔又包容，在看清楚我瘦巴巴的身体后，红了眼眶：“你多大？有十六吗？
”这副干巴巴得身材，薛皎皎觉得眼前人肯定还没来癸水。嗯——这我得好好算算。
“我有三百七十四岁了。”薛皎皎没听清，“你十四了？太小了，沈清越怎么下得去手啊！
”我没听懂她说什么，伸手摸着我平坦的胸口：“是这里小吗？但我不是狐狸精，
不会长大这里……”薛皎皎脸都红了，捂住了我的嘴：“胡说什么，你是夫君的救命恩人，
怎么会有人说你是狐狸精？”“你放心，我会约束下人，不会让你听到闲话的。
”泡进热水里，我下意识的想跑，但是在薛皎皎温和的目光里，又忍了下来。这一路奔波，
确实有点臭臭的。还是洗干净，才能和香香的皎皎贴贴。4薛皎皎问我，叫什么名字，
家在哪，怎么救了沈清越。我一一回答。“我叫明月。”“家在王家屯，那片山好漂亮的，
山里有甜甜的柿子还有香香的核桃。”“沈清越倒在我回家路上，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所以救了他。”薛皎皎疑惑，“我听夫君叫你芸娘，那不是你的名字吗？
”我盯着满桌子好吃的，吸溜口水：“他脑子不好，记不住我的名字，他想叫我芸娘就叫吧。
”我这个人大度，不和脑子不好的人计较。薛皎皎明显有些情绪低落，
她强撑着指着满桌吃食：“你肯定饿了，吃，这些都是你的。”我嗷呜一声扑了过去，
拿起鸡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好香好好吃。超级棒！盯着薛皎皎欣慰的目光，我有些心虚。
其实我没说实话。三个月前，暴雨淋湿了山林的每一处，惊雷一个接一个，劈在我头顶。
我仓惶间看到了倒在山路边的男人，眼睛都亮了。族里长老说过，要化成人形，
除了硬抗天雷还有一条捷径。我抓住重伤沈清越的手：“你看我，像不像人？
”沈清越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喃喃道：“你是芸娘，你当然是人，
是人……”然后脖子一歪就晕了过去。而我，得到了他的承认，借着他的运道，化形成人。
讨封成功之后，其实我也不想管他的，但是他身上的味道留下了我。我闻到十二年前，
把我从猎户手里救下来的恩人的味道。沈清越不能死，我带着他找到了小刺猬，
这家伙才活了下来。后来沈清越醒了，问我是谁，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
随口说了从他嘴里听到的那个名字。“芸娘是谁？你认识吗？”薛皎皎的笑意消失了，
她看着我眼底是化不开得忧伤。“芸娘，是沈清越心尖尖上的人。”“啊？？？”“那你呢？
”薛皎皎苦笑一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样吧。”我有些生气：“他怎么这样，
让你难过，我要去揍他。”薛皎皎拦住了我，“不，不用，你好好在这里休养，
我已经习惯了。”我暗暗握拳，让皎皎伤心，我不打的沈清越那厮桃花满脸开，
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5我在永宁侯府住了下来，永宁侯府的人，除了沈清越之外，
都不同意纳我为妾。那个不苟言笑的老侯爷，气的胡子一翘一翘，
然后拿起鞭子狠狠揍了沈清越一顿。沈清越被打的哭爹喊娘，好不容易熬过了二十鞭子，
在被小厮搀扶着回房间养伤路上，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个***蹲坐下去，后背的伤口崩裂，
疼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我背着手去看他死没死，他喝了药趴在床上，看到我来，
眼睛都亮了。“芸娘，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我没事，等我好了我就纳你为妾，
你就放心吧。”我拉了凳子坐在他床边，“都说了，我不做妾，你是脑子坏了还是耳朵聋了？
”沈清越有些惊诧：“那你是要当平妻？”我摇头。
沈清越到抽了一口凉气：“那你要我休妻另娶！这，这，我要好好想想……”房间门口，
薛皎皎眼眶红了：“沈清越，你不是人，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要休妻另娶？
你是要逼死我吗？”另一个声音跟着传来：“清越哥哥这样做也是不得已。
他的救命恩人怎么能做妾，这不是报恩这是报仇。”“所以只能委屈薛姐姐你，退位让贤，
不过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永宁侯府也不是养不起，当个妾可是可以的。”这话说的，
简直不是人话。我转头，看向了门口。薛皎皎身边站着一个眉眼含春的女子，提着食盒进来，
径直走到了沈清越床前。“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老侯爷太狠心了。”她嘴里说着伤心，
但眼底毫无波澜，甚至在暗暗的打量我。沈清越明显高兴起来：“芸娘，你来啦。
”还没等这个满是心机的女子开口，我就叉着腰不开心了：“她是芸娘，那我是谁？
”6沈清越表情空白了一瞬间，才想起，面前的两个女子，都叫芸娘。
我不喜欢这个算计的芸娘，“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替身？”还未化成人形的时候，
我最喜欢去镇上听戏。那些戏文可好听啦，什么都讲，我才不是没见识傻黄鼠狼，
我懂得可多。邱芸娘眼神在我和沈清越身上转了一圈，从不可置信到震碎三观：“不是，
这个豆芽菜哪里像我了？”还替身，说出来都觉得丢人。沈清越还没开口，
我一把捏住了沈清越的嘴巴：“你果然是个坏东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早知道就不该救你。”“还有你，什么档次敢让我当替身，活得不耐烦了吧！
”邱芸娘气的浑身发抖，站起来就要对我动手。但她这个人还顾及着在沈清越面前的形象，
嘴里可怜巴巴的：“我不是，我没有，我和清越哥哥清清白白，你胡说！
”说着伸手推了我一下，并且试图在推我的时候狠狠掐我一把。我顺势错开身体，
伸脚绊了一下邱芸娘，她站不稳，重重摔在了沈清越的身上。
我好像看见沈清越从嘴里吐出来魂魄，怕他真死了让皎皎伤心，又一巴掌给他拍了回去。
沈清越嗷呜一声，不动了。我跳起来大喊道：“来人啊，她把沈清越压死了！
”乌泱泱的人涌了进来，伴随着哭天抢地的声音，我扶着薛皎皎站到角落：“皎皎，
要是他死了，你会伤心吗？”薛皎皎有些茫然：“如果夫君死了……”“我想我，
会伤心的吧。”她的人生一开始就被定好了，金尊玉贵的养大，送到别家做妇，
生儿育女掌管后宅。如果不是嫁给沈清越，也会嫁给别人。我看向要死不活的沈清越，
点评道：“他也算是长的好看，这家长辈还算明理，家风不错，你舍不得很正常。
”我知道世间婚配，从来由不得女子自己做主。皎皎如今能够嫁入沈家，也算是命数不错。
“如果没有那个邱芸娘，你会开心吗？”薛皎皎却没有回答，而是拉住我的手：“你别乱来，
夫君喜欢她，也不是不能纳入府中，他总会有妾室的，我能接受。”从一开始，
她就做好了准备，高门富贵，男子不会从一而终。我哦了一声：“好吧，我听你的。
”薛皎皎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愿意和这样一个陌生人坦诚自己的想法，太奇怪了。
7沈清越果然命硬，这都没死。他后背的伤口再次崩裂，疼得起不了床。邱芸娘眼睛红肿，
指着我说，都是因为我绊倒了她，才会让沈清越受罪。沈清越对上我瞪的溜圆的眼睛，
艰难道：“不，不是她的错，芸娘……”他颤巍巍伸出手指着我：“她心思单纯，
不会做这种事。”我对这邱芸娘挑挑眉：“听到了吧，你的清越哥哥不信你，她相信我。
”薛皎皎也站在我这边：“明月天真质朴，不会有坏心思。”邱芸娘这次是真的气哭了，
以往在永宁侯府，她才是被沈清越袒护的人！而沈清越，没看到他心尖尖上人的眼泪，
反而对着我幽怨道：“你叫明月？你骗我，你都没有和我说真名。
”我理直气壮：“你当时是个陌生男子，我也害怕啊，我一个弱女子，难道不该有戒备之心？
”沈清越陷入了沉思，良久后才说道，“有道理，你现在是确认我是好人了对吧？
”我没回答，而是指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邱芸娘：“这人谁啊？你的妾室？
”沈清越立刻否认：“当然不是，她叫邱芸娘，是我的知己，我和她没有男女之情。
”我不信：“真的？”“真的！”我指着我自己：“那我呢？你喜欢我吗？”这下，
不只是薛皎皎看着他，就连哭的可怜的邱芸娘都放低了声音，紧张的看着他。
沈清越有些不好意思：“这，这，我其实当你是妹妹的，但是，你救了我，
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已经娶妻，那就只能纳你为妾了。”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薛皎皎皱起眉头：“夫君，你怎么会这样想。既然你当明月是妹妹，那就让爹娘认她为义女，
成为沈家人，以后也算是有了依靠。”沈清越睁着他那双愚蠢的眼睛：“还能这样？
爹娘能同意吗？”“能，可太能了。现在马上就让她做我的小女儿，我就想要个女儿，
谁知道生了你们几个臭儿子，一个女儿都没有。”沈清越的娘大大的松了口气，
认做女儿好啊，这下肯定不用天打雷劈了。邱芸娘也欢喜起来：“我就说嘛，
清越哥哥也不会看上这样的人，我才是最特别的那个。”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只有耳目灵敏的我听见了，其他人都开始恭喜我，成为了永宁侯府家的小小姐。
薛皎皎也很高兴：“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帮你打扮带你去各家玩，你放心，
不会有人为难你的。”看着薛皎皎这么高兴，我也忍着别扭，叫了爹娘和大哥。“大嫂，
我今晚要和你睡！”8沈清越养伤期间，我有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的衣服和首饰，
还有零花钱。薛皎皎教我化妆和打扮，也给我介绍沈家的其他人和近亲属。邱芸娘来探病，
我都在一边盯着，她说些让姣姣误会的话，我都给她指明白，还要沈清越自己解释。久了，
沈清越也不愿意夹在知己、妹妹、妻子中间，干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沈清越的娘带着我去赏花喝茶，宴会人多又嘈杂，我也不爱和不熟的人说话，
端着点心盘子一个人转到了花园里。我兜里装着干果，手里端着两盘子点心，
蹲在假山洞里找到了回家般的感觉。泥土的味道让我安心。不多时，面前蹲了三只松鼠，
一只斑鸠还有一只大黄猫。我将东西分给它们，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分享这个园子里的八卦。
松鼠说这个假山里常有偷偷亲嘴的人类。斑鸠跳起来，今天就有人在湖边搂搂抱抱。
大黄猫不屑，你们知道个屁，今天会有人倒大霉，一个坏心思女人要算计她的姐姐，
找男人强行和她交尾。我一边吃一边听，斑鸠突然飞了起来，松鼠和大黄猫飞速的跳开，
假山山洞窜进来一个人。“果然在这里，她说的没错。不过你也太瘦了，
要不是为了永宁侯府的富贵，我也看不上你这样的豆芽菜。
”男子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过来粘腻的眼神令人作呕。“乖，让我亲一口，贴身的东西有吗？
给我做定情信物，来日去你永宁侯府提亲。”“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夫君了！
”我放下手里的盘子，一把捏住了咸猪手。“你是什么东西，敢做我夫君！”他惨叫一声，
那只手已经断了。我一巴掌打过去，“闭嘴，我问你，谁让你来的？”男人疼得脸色煞白，
声音都在抖：“是大理寺主簿邱大人的女儿，邱芸娘，是她告诉我你在这里，我，
我……”邱芸娘？我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么算计到我头上了？大黄猫这时叫了起来：“诶，
今天要算计人的那个也叫芸娘，一个人？”很好。我一把打晕了这个男人，
对着大黄猫说道：“带路，邱芸娘要算计人，得有个地方，你知道对吧。
”大黄猫舔舔爪子：“当然，大人你跟我来。”我扛着一个男人，
毫不费力的跟着大黄猫翻墙踩瓦到了一个厢房外。“咪，就是这里。”推开门进去，
正好是一个男人试图拉开神志不清女人的腰带。又来一个猥琐男！我一脚踹翻这人，
没给他挣扎的机会，这人就倒在了地上。还在哼唧的女人也有点烦，我捏了捏手臂上的穴位，
她疼得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她的脸色白的可怕。“我，这，我没有……”“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