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毫不犹豫地对医生说:“救我妈。”
他握着我的手,眼眶通红,“老婆,你年轻,还能撑一会。
妈年纪大了,她等不了。”
我虚弱地看着他,笑了。
“忘了告诉你,我的血型是Rh阴性,被称为熊猫血。”
“那包A型血,对我没用,但对你妈,也同样没用,因为她是B型。”
......“你说什么?”周衍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干涩又尖锐。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血丝比刚才更密,那不是心疼,是震惊和被戳穿的恼怒。
“林晚,你再说一遍?”我扯了扯嘴角,失血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但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
“我说,我是Rh阴性血,熊猫血。”
“你那包A型血,救不了我。”
“而你妈,她是B型血。”
我看着他一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补上了最后一刀。
“所以,也救不了她。”
“你选了,但你选错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道伪善的送命题。
他选谁,都只是在表演他的孝心和权衡利弊。
旁边的医生皱着眉,一把推开还想说什么的周衍。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病人的情况很危险,你们家属赶紧想办法!”“Rh阴性血,我们血库没有库存,需要立刻联系中心血站,但时间不一定来得及!”“另外一个B型血,也需要血!”医生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周衍的头上。
他彻底懵了。
护士在一旁补充道:“直系亲属可以献血,这位先生,你是O型血吗?可以给你母亲献血。”
周衍下意识地点头:“我是O型。”
“那太好了,赶紧跟我去准备!”护士拉着他就走。
他却猛地回头,死死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怨毒。
仿佛在怪我,为什么偏偏是熊猫血。
为什么让他这出“二选一”的深情大戏,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医生在外面大声喊:“联系到了!有人愿意献血!正在往我们医院赶!”我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不知道是为自己劫后余生,还是为我那死在手术室门口的,长达五年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