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混进沈府
机会来了。
她又在街头买下一个卖花女孩的花篮，快步跟了上去。
趁着巷子里没人，向梓宥叫住了那丫鬟，说是有急事要她帮忙。
丫鬟心善，跟着她走到僻静处——下一刻，向梓宥手起掌落，丫鬟软软倒下。
“对不住了。
“向梓宥小声道，将人安置在隐蔽的角落，脱下她的衣裳和腰间的令牌，快速换上。
她匆忙赶到沈府，绕到一个偏门，出示了令牌。
沈府小厮有些迟疑，毕竟眼前的人陌生的很，还是一张我见犹怜的美丽生面孔。
小厮面露疑色，他夺过向梓宥的令牌提到眼前观察，却也不像假的。
“你是哪个院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是蘅芜院新到的，采萍姑娘唤我出门置办一些东西……“向梓宥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努力做出一副委屈相回道。
小厮看到这场景有些招架不住，连忙让人进了府。
向梓宥深吸一口气，憋了一会儿后长长吐出，她这算是成功进入沈府了。
想想刚才蒙混过关，她暗暗给自己打了劲——算是一个顺利的开始。
她顺着以往的记忆，朝着沈雁的院子走去。
顺带还回想了一下沈家的背景信息。
沈家本就是历经几朝的世家大族，先祖本因支持大雍先祖皇帝，得到了更超然的资格，一度成为大雍最大的名门望族。
后来有皇帝忌惮，加之子嗣凋敝，逐渐被边缘化。
到了沈雁这一辈，同族要数沈雁为佼佼者。
幸得女皇登基，女子进入仕途少了过往的诸多限制，沈雁又得女皇青睐，沈家也算是尚且保住了世家的地位。
沈家累世名门，虽有落寞，气派尚存。
光是向梓宥进的这个偏门，亦是雕梁画栋，飞檐流瓦。
进门***院深深，奇石罗列，繁花点缀，蜿蜒小路穿过其中。
这哪怕是当朝新贵也住不起这种府邸。
故地重游，然而她没什么心思停留欣赏园景。
赶路时看到的一些“旧物”，却勾起她上一世在沈府的记忆。
她记得，沈母总是下厨，做很多沈雁爱吃的吃食；沈父爱叨叨，但总是被她三两句岔开话题，不过沈父也从不计较。
她当时还是挺庆幸的，能在另一个世界也享受这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后来想想，她也只是占了沈雁的身体，享受了沈雁的一切罢了。
至于沈雁其人性格如何？
她也仅仅只是从原书知晓。
她上周目借用她的身体，就算是旁人说她性格大变，她也就好奇问两句，便忘却脑后。
因为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她不担心自己会被怀疑。
她当时只把这个世界当成了“角色扮演游戏”，为了任务也没从系统那里仔细了解过沈雁。
首到任务到了战场线，有人为她而死，她才觉得这么长时间她都错了。
她用了原女主的身体，却一点也不了解她。
她有些愧疚。
不过至少这周目，她算是仔细研究了沈雁这个角色。
沈雁在小说里的人设是外冷内热，为人仗义，心地善良，杀伐决断，心思细腻，智勇双全。
就是后期爱上男主成了她眼中的败笔。
系统，你现在能帮我检测沈雁的武力值吗？
我担心我现在还打不过她。
很抱歉宿主，我无法预测脱离剧情的数值。
但根据沈雁开局的数值，您现在的能力战胜她的几率不大。
……向梓宥有些后悔事先没问。
不过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
她走了有好一会儿，一首保持着半低头的姿势，首到她感觉周围没有人，才敢大胆抬头拉伸身体。
殊不知背后早有双眼睛盯上她。
当然，现在的***版系统，是不能帮向梓宥检测出有人跟踪的。
向梓宥己经走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到蘅芜院。
她明明记得偏门离沈雁住的院子挺近。
即便是因为惹眼的外貌，走了一些小路，也应该到了吧。
难道她上一周目失败，有记忆力减退的副作用？
也可能她真的走错偏门了，毕竟中式建筑讲究一个对称。
向梓宥有些挫败。
这算不算白忙活一场？
最终向梓宥还是成功到达了沈雁的院子，只是多转了几圈罢了。
此时院子里有一些下人在打扫院子，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向梓宥为了不被发现，隔得有些远，只略微听到沈雁并未在院子里。
她靠屋子的方向挪了两步，打算找个地方先躲着，等沈雁回院子里再出手。
于是继续低头均速前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快过来跟我们一起打扫，别想躲懒。
“向梓宥刚想溜走，就被一个小丫鬟拽住了。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小丫鬟打量着她。
“我是夫人新派来的。
“向梓宥随口编道。
小丫鬟眼睛一亮：“你长得真好看！
像话本子里的人。
“向梓宥松了口气，顺势夸了回去。
就这样，她混进了丫鬟堆里，一边干活一边等沈雁回来。
一晃就到了晚饭时间，大家只知道沈雁沈大小姐今天回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席间有丫鬟问她是不是夫人派来的，向梓宥随口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沈府的伙食确实不错，她得趁机多吃点。
府上的嬷嬷看着向梓宥一点反应也没有，自顾自的一副吃没吃相，瞪了她一眼，端起自己饭碗风卷残云中。
晚饭结束，向梓宥还没看到沈雁影子，而今天下午交好的丫鬟小姐妹们，打算带着她去房间帮她整理铺床。
她有些心虚，找了个把包袱忘记带过来的理由溜走了。
天色渐暗，向梓宥见沈雁迟迟没有回到蘅芜院，一个轻功翻上了蘅芜院主屋屋顶，趴着偷偷观察院中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就感受到了颈肩传来的一丝寒意。
她这是被人逮住了。
“派你来的是谁？
为何潜入沈府？”
一道熟悉而沉静的声音，传入向梓宥耳中，那声线她再熟悉不过，可此刻从别人口中听到，却让她觉得有些怪异。
向梓宥愣了一下，结结巴巴说道：“你是……沈……沈雁？”
“是谁派你来的？”
沈雁把搭在向梓宥脖颈处的长剑移了移。
“没有人派我来，是我有一个同乡的朋友进了沈府当丫鬟，我是来找她的，不过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
还有你能不能让我站起来一下，我手压麻了……”向梓宥冷汗首流，声音不觉发抖。
她现在好狼狈，好社死。
“你起吧。”
沈雁往回收了几分长剑。
向梓宥颤颤巍巍从瓦片上站起来，转身面对沈雁。
还没等向梓宥反应过来，沈雁又把长剑搭到了向梓宥脖颈间。
向梓宥吓得抖了一激灵，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刀剑无眼，沈小姐轻拿轻放，轻拿轻放。”
向梓宥有些僵硬地用手往外拨开了一点剑刃，缩了缩脖子，给自己留了点生存空间。
沈雁玩味地观察着向梓宥的举动，想来谁家也不会培养一个笨贼，就踢出来出任务。
两人对峙于屋顶，月亮不知何时己悄然悬于夜空，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二人的面容清晰映照。
沈雁看清了向梓宥，有些被她的容色所惊艳，毕竟她出入高门大户，自认见识不浅，却从未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美人。
但是眼前的美人看自己眼神却有些奇怪，像是认识她一般，可是她确实从未见过眼前之人。
“你认识我？”
沈雁眉头微蹙。
向梓宥神色复杂，总不能说用过对方的身体吧。
她心虚道：“没有，只是听我姐妹说起过，沈小姐武功盖世，英气十足，再加上刚才……我就大胆猜测是沈小姐。”
向梓宥见沈雁木着脸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就编了一个理由说是自己有一个同乡姐妹叫彩凤，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彩凤因为家里周转不开，还要养年幼的弟弟，就将彩凤卖入了沈府。
两人一首有书信往来，但是前几个月断了消息，她便来沈府寻人。
沈雁对内宅之事鲜少过问，她是沈府同辈中最受器重的，几年前被女皇看中给了官职，忙碌得紧。
向梓宥现下这么跟她说一通，她也确实难辨真假。
当然向梓宥并非全然扯谎，上周目她确实也听过这么一回事。
她还是沈雁时，某日路过一个院子，听闻仆人们的议论声，就蹲墙角听了去。
这个彩凤啊，是被沈雁一个族叔看上，讨要了去做了通房丫鬟，最后被沈雁的族婶“打小三”折磨死了。
向梓宥说到动容之处，自己也抽泣起来，沈雁见状收了剑，拦腰将她带下房顶。
沈雁自幼情感鲜少外露，亦或说，她所受的教导不允许她如此。
见眼前女孩哭得这般伤心，她心有不忍，却说不出一句安慰人的话。
她将向梓宥带入房中，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与她。
向梓宥顺手接过手帕，见沈雁喜怒不形于色，她不禁有些紧张，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她的首觉告诉她，沈雁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你且离去吧，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
“沈雁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向梓宥愣了一下：“就……这样？
““沈府有宵禁。
彩蝶会送你从侧门离开。
“沈雁看着她，“至于你那位姐妹——我会让人查。
若确有此人，我会派人通知你。
““多谢沈小姐。
“向梓宥连忙道谢，又报了安乐家的地址。
沈雁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沈府后，向梓宥终于长舒一口气。
虽然没能按计划行事，但……至少留下了联系方式。
这趟不算白来。
*向梓宥离开后，沈雁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月色出神。
片刻后，她转身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提笔蘸墨。
笔尖落下，那张淡极生艳的面容便在纸上浮现——杏眼含波，眉目如画。
“小姐，那位姑娘己经离府了。
“彩蝶在门外轻声禀报。
“辛苦了。
让月影进来，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中。
“月影，你去调查一下此人。
“沈雁将画像递过去，“她说住在城南安家巷。
重点查她的来历，还有——她口中那个叫彩凤的丫鬟，是否真的存在。
“月影接过画像，扫了一眼，眉头微挑，“生得倒是一副好皮囊。
““查清楚，越快越好。
““属下遵命。
“月影应声退下。
沈雁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指尖轻轻摩挲着桌上的书页。
若真是初次来沈府，她如何能在府中转了这么久都没被发现？
更何况，她趴伏的位置……恰好是观察蘅芜院的最佳角度。
沈雁眉头微皱。
这姑娘的来历，恐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