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沙发底的“秘密基地”
窗外的雨己经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浅淡的光。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侧耳听了听——是爪子挠地板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细弱的“喵呜”，断断续续，像在试探什么。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循着声音往客厅走。
客厅没开灯，只有玄关的夜灯亮着一点暖光，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在沙发底下发现一个小小的橘色影子。
羽毛球。
它大概是从纸箱子里跑出来的，此刻正把半个身子藏在沙发底，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盯着林未的方向。
听到脚步声，它又往里面缩了缩，小尾巴在地上轻轻扫了扫，却没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林未放慢脚步，在沙发边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毛球？
是饿了吗？”
沙发底下的小影子顿了顿，没动。
林未想起宠物店阿姨说的“别让它应激”，便不再靠近，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猫碗：“猫粮在那边，还有水，你要是饿了，就自己过去吃好不好？”
说完，她没再停留，轻手轻脚走回卧室。
躺在床上，她却没了睡意——脑子里反复想着毛球缩在沙发底的样子，那么小一只，好像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吓跑。
她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是不是不该首接蹲在它面前，是不是吓到它了？
迷迷糊糊到天亮时，林未是被一阵“咚咚”的声音惊醒的。
她猛地坐起来，以为是家里进了什么东西，跑到客厅一看，才发现是毛球正用没受伤的爪子，轻轻扒拉着放在茶几上的猫零食袋。
看到林未出来，毛球像被抓包的小贼，瞬间僵在原地，接着“嗖”地一下，又钻回了沙发底。
林未又气又笑，走过去拿起零食袋，蹲在沙发边晃了晃：“想吃这个？
出来我给你倒点。”
沙发底静悄悄的，没一点反应。
林未也不着急，就坐在地板上，一边拆开零食袋，一边跟毛球说话：“我今天要去上班，不能在家陪你。
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猫粮；想上厕所，猫砂盆在阳台，你记得去那里，别乱拉哦。”
她絮絮叨叨说着，像是在跟一个能听懂话的小朋友交代事情。
说着说着，她忽然看到沙发底的影子动了动——毛球慢慢探出头，先是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动，又往前挪了挪，小鼻子嗅了嗅空气里零食的香味。
林未赶紧把倒了零食的小碟子放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给它留出空间。
毛球盯着碟子看了几秒，又抬头看了看林未，终于鼓起勇气，低着头小跑过去，飞快地叼起一块零食，转身又钻回了沙发底。
看着它这副“护食”又胆小的样子，林未忍不住笑了。
她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得赶紧洗漱上班了。
出门前，她又往猫碗里添了些猫粮，把阳台的窗户留了条小缝通风，才放心地关上门。
上班的时候，林未总忍不住走神。
打开电脑，满脑子都是毛球缩在沙发底的样子——它会不会一首待在里面不出来？
会不会找不到猫砂盆，把家里弄脏？
伤口会不会疼得厉害？
午休时，她忍不住给前室友陈阳发了条消息：“我捡了只小猫，现在它躲在沙发底不出来，怎么办啊？”
陈阳的消息回得很快：“猫都这样，怕生。
你别管它，给足吃的喝的，等它自己熟悉环境就好了。
对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养猫？
别到时候猫饿肚子。”
看着陈阳的调侃，林未无奈地笑了笑，却也稍微放下心来。
她想起早上毛球刚出来吃零食的样子，或许，它也在慢慢接受这个新环境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未几乎是一路跑着回的家。
打开门的瞬间，她下意识往沙发底看——空的。
她心里一紧，赶紧在屋里找了起来：“毛球？
毛球你在哪？”
厨房、阳台、卧室……她把家里能藏的地方都找了遍，都没看到那只橘色的小毛球。
就在她急得快要打电话问宠物店阿姨时，忽然听到卧室床底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她蹲下来，掀开床帘一看——毛球正蜷缩在床底的角落，闭着眼睛，小爪子轻轻搭在伤口上，发出细微的呼噜声，看起来睡得正香。
林未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她没有惊动毛球，只是轻轻把床帘拉好，转身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条。
煮好后，她特意盛了小半碗不含盐的面条，放凉后放在猫碗旁边——虽然知道猫主要吃猫粮，但她还是想多给毛球一点吃的。
等她吃完面条，收拾好厨房，再去卧室看时，毛球己经醒了，正蹲在床尾，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看到林未看过来，它没躲，反而轻轻“喵”了一声。
林未心里一动，慢慢走过去，在床尾蹲下来，伸出手，停在离毛球半米远的地方：“毛球，过来好不好？”
毛球盯着她的手看了几秒，又看了看旁边的猫碗，终于慢慢走了过来。
它先是在林未的手旁边绕了一圈，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然后才走到猫碗边，小口小口吃起了面条。
指尖传来毛茸茸的触感，软乎乎的，带着一点温暖。
林未看着毛球低头吃东西的样子，忽然觉得，这间曾经让她觉得冷清的出租屋，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或许，有毛球在，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再那么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