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起床,发呆,睡觉。
流水账一样的日子,没有感觉的活着。
陵城一中有个老传统,开学前夕到校,美名其曰:学前收心教育。
这是强制性的学前教育,不管你是天才学霸,还是垫底学渣,都得来听听。
虽然大家都纳闷,听这一小时的广播有什么用?
年年开学都得听上一遍,那话术不说一模一样,但是听多了大家都能想到下一句是什么。
这老传统林袅是没体验到,因为她现在才算半个一中人,没人认识她,去不去的都无所谓。
不过她也没闲着,去了趟医院,找韩束做了个全身检查,又留在那听着他唠叨半天有的没的,才脱开身。
夏兰己经把那个单镜给她了,但她不常用,权当备用了。
本来夏兰打算让她来听听,主要是想让她熟悉一下同学。
奈何她一句:“不熟悉又有什么关系?”
硬是让她打消了念头。
这话任谁说都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人家为你着想,总呛人家也不合适,可偏偏是她说的。
最后留下一句:“有事随时和我说。”
就挂了电话。
这天林袅什么也没干,突然有人来访。
韩束在医院。
夏兰在学校。
还有谁呢?
好像猜到了……她起身下楼,开门。
…………“surprise!
没想到吧,我又找到你了~”——砰还真是他回应他的只有林袅的关门声,和一句“滚回去”任凭他在门口装哭到海枯石烂,也不开门。
首到那一句“再不开门我给兰姨打电话了啊?!”
下一秒门开了,却没见到人。
但没关系,这不耽误他拎包入住。
于是乎,这个新房里,多了点活人气。
只是这人也是自言自语的时候更多,林袅实在不想搭理他。
“你要适应我的存在,接受我,听话,才能好起来。”
那人还在说:“你这么不听话,我得操多少心啊,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又开始了,林袅心想。
“你,不待就滚。”
这人,真闹挺。
“唉,待,我待。”
那人想了想,又说:“以后我去学校接你放学,没事的时候带你兜兜风,看看山,看看海,有利于病情好转,你说好不好?”
说着说着就演起来了。
“你是怎么拿到心理医师证书的?”
这话她就在心里想想,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么玉树凌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翩翩公子,一表人才,惊世奇才,风流……”“打住。”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啧,当然是靠我的聪明才智啊!
有多少人19岁就通过那些死板的题目啊?
那些题目出的比我爷都老,不知道从哪些旮旯角里发现的,在本少爷之前,不知道难倒了多少人!”
好歹是个少爷,说话那么糙。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林袅有些走神,任谁也不想天天听人自恋吧……“阿商,你是我照顾的第一个有些特殊的病人。
我知道你抵触治疗,甚至觉得自己没病。
但是,就算没有我,林叔叔和阿姨还会找别人来帮你。
我爸妈也当你是亲女儿,大家都在担心你,你能感觉出来吗?”
他说的苦口婆心:“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啊。
明明什么都学会了,偏偏还来这里读什么一中,公司里的事情全抛给我爹他俩。
可真有你的。”
他说着,手上还比出一个大拇指。
“…………”阿商是你能喊的吗?
“知道了,他们,和你,担心我。”
林袅看着他的眼睛重复,或许有敷衍的成分,但她在努力说服自己。
他怔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反驳,却忍不住和那双眼睛对视,那曾经是她的痛楚,现在对她来说也无甚大事,再没人能因为她的眼睛而攻击到她,因为她早就不在乎了。
“对,我也在担心你。”
“好,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想,担心,大概就是惦念的意思吧。
“兰姨还好吗?
我还没来得及拜访她就赶来找你了。”
他喝了一口水,在沙发上坐下。
陵城他也是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和他们父母是知己的夏兰在这里。
那时他们还都是少年,满心热血,志向远大,却都在时间的推移里磨去棱角,成为商人,成为企业家,成为教师。
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依旧联络对方的心。
朋友好交,知己难寻啊。
“我的行踪很难知道吗?”
她明明记得临走前和他父母说过一嘴啊,怎么会像他说的那样,像是找了很久一样?
“…………”难找吗?
不难找,他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让她放自己进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别扯开话题!”
他只能先发制人了,这孩子的关注点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注意力也好转移得很。
他心里盘算着。
“她挺好的,还是和以前一样。”
“唉,你这桌子上放着的什么?”
他眼疾手快,打开盒子一看,是那个单镜。
“最近眼睛有些晃。”
她解释了一句。
“哦~”他也没再多问。
只心想,大家都好好的,你也要快点好起来。
“你第一天来,把事情安排好,我明天开学,先去忙了。”
林袅撂下这句话就转身上楼了。
还是这么说的但是怎么有种不想和他聊天的感觉?!
她来那么久了还有什么要忙的没忙好啊??
但这并不妨碍这位不速之客说:“好。”
好不好的先另说,先答应再说!
———————小剧场———————-不速之客:我是你的大神级·专业·御用·天才级别的心理治疗医师!!
林袅:别来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