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耳朵里好像还响着项目经理隐隐约约的催命声。
再睁眼，不是医院白得吓人的天花板，也不是传说里的阴曹地府，而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山坡？
她猛地坐起来，西处张望。
脚下是软得不像话的灵草，远处，那些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在云里若隐若现，泛着温润的光；近处，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自己会发光，空气清新得每吸一口都像在洗肺，把她熬夜加班积攒的浊气都洗干净了。
“我这是……在哪儿？”
她低头看看自己，还是猝死时穿的那身灰色职业套装，西装裙皱巴巴的，白衬衫领口还沾着点咖啡渍——咦？
咖啡渍没了？
衣服干净得像刚送洗过，连熬了三天夜的头油味儿都消失了。
还没等她从“衣服自动变干净”的震惊里缓过神，一阵强烈的头晕和虚弱感猛地袭来，比甲方爸爸凌晨三点提修改意见还要命。
胃里空得难受，饿得前胸贴后背，嗓子干得冒烟。
“不是吧……神仙也得吃饭喝水？”
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两腿发软，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一条像是小路的地方往前走，脑子里一团乱。
“穿越了？
仙界？
地府投胎系统出错了？
我这算工伤还是算旷工？”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开始发黑，腿软得像面条。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刚穿越就饿死的倒霉蛋，说不定还能上什么《仙界奇葩死法排行榜》的时候，前面的雾气散开了一点，露出一个古旧的飞檐。
那是一座……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洞府。
青色的石墙上爬满藤蔓，石门斑斑驳驳，带着岁月痕迹。
门头上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匾，字迹模糊，她眯着眼瞅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是“清虚”俩字。
门边还立着个木牌子，上面用挺潇洒的字写着“私家地盘，闲人免进”。
管他呢！
先讨点吃的喝的再说！
求生的本能让她在绝境里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
她用尽全身力气拍响那扇看起来就很重的石门，有气无力地喊：“有人吗？
行行好……给口吃的喝的吧……快饿死了……”想象中仙童开门的场景没出现，那石门悄无声息地，自己滑开了。
门里站着一个人。
只看了一眼，陈星瑶就忘了饿——虽然也就忘了一秒钟。
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墨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着，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随意挽起一部分，眉眼清冷得像远山的晨雾，鼻梁挺首，嘴唇颜色偏淡，一身月白色的宽袖道袍，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超尘，好像下一秒就要踩着云飞走了。
但他看她的眼神，没什么情绪，带着点打量，还有一点……像是在评估一件东西值不值钱？
“凡人的魂魄？”
他开口，声音清脆好听，像玉器轻轻碰在一起。
陈星瑶拼命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佬！
神仙！
给点吃的吧，真快饿死了……给口水喝也行……”男子没说话，宽大的袖子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了她摇摇晃晃的身体，瞬间，那要命的头晕眼花、心慌气短就消失了，连咕咕叫的肚子都暂时安分了。
效果比打葡萄糖还快。
洞府里面倒是挺宽敞，就是……有点太简单了。
石床、石桌、几个石凳，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摆设，透着一股“家徒西壁”的穷酸感，跟她想象中仙家洞府的珠光宝气完全不搭边。
“多谢大佬救命之恩！”
陈星瑶活过来了，脑子也开始重新转悠，“那个，我这是……穿越了？
这儿是仙界？”
男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姿态优雅自然，好像他坐的不是冷石头凳子而是蟠桃会的玉椅。
“嗯。
你阳寿尽了，魂魄不小心跑到这儿了。”
果然。
陈星瑶心里吐槽，这穿越套餐还挺标准，连解释都这么官方。
“既来之，则安之。”
她迅速进入状态，挤出一个标准的、带点讨好意味的职业假笑，“大佬，你看我刚来，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能不能在您这儿找个活儿干？
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整理文件……我都能干！
要求不高，管吃管住就行！”
先解决生存问题，这是社畜的基本修养！
男子听了，眼底好像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意，快得像是错觉。
他修长的手指在光溜溜的石桌上轻轻一点，一张散发着微光的……卷轴？
或者说，更像是一份由光做成的合同，凭空出现在桌面上，然后慢悠悠地飘到陈星瑶面前。
“可以。”
他语气平淡，“先把账结一下。”
陈星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啊？
账？
什么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