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顾淮安将一纸和离书扔在我脸上时,他那个刚被接入府的白月光正柔弱地靠在他怀里,
泫然欲泣。“沈念,你占了清婉三年的正妻之位,如今她回来了,你该滚了。
”“念在你侍奉我三年,你的几件旧衣可以带走。其余的,一针一线,都属于将军府。
”他语气冰冷,眼神里满是轻蔑,仿佛我只是个即将被丢弃的物件。我没哭没闹,
平静地捡起那封和离书,展开抚平,甚至用指腹轻轻压了压墨迹。然后,我抬起头,
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不知道,就在三天前,
我意外开启了母亲留下的嫁妆——一个内里别有洞天的空间手镯。净身出户?好啊。
我倒要看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将军府,他要怎么迎娶他的心上人。1“签了字,天黑之前,
滚出将军府。”顾淮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我们三年的夫妻情分,
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时撕毁的契约。他身边的苏清婉,那位京城闻名的第一才女,
此刻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怯生生地看着我,眼角却藏不住得意。“将军,
姐姐她……会不会无处可去?要不,还是给姐姐一些银钱傍身吧,
终究是……”她的话说得善良,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戳在我的痛处上。三年前,
我父亲被诬陷入狱,沈家一朝倾覆。是顾淮安,当时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伴读,
不顾流言蜚语,力排众议娶了我。整个京城都说他重情重义,连我自己也以为,
我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我用我母亲留下的全部嫁妆,那些足以买下半个京城的财富,
为他铺路,为他打点,助他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登上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之位。如今,
他功成名就,父亲的案子也即将***。而我,这块垫脚石,也终于到了被一脚踢开的时候。
苏清婉,他少年时的白月光,丞相之女,才是能与他匹配的佳偶。我心中一片冰凉,
但脸上却未显露分毫。我拿起笔,在和离书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沈念。
字迹端正,没有一丝颤抖。顾淮安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我的平静有些意外。在他预想中,
我应该会哭闹、哀求,或者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但他失望了。“多谢将军成全。
”我将和离书推到他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只是有件事,还请将军应允。
”顾淮安冷哼一声:“你还想讨价还价?”“不敢。”我微微一笑,“只是想回我住的院子,
收拾一下我的几件旧衣。将军放心,天黑之前,我一定离开。
”他大概觉得我翻不出什么浪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别耍什么花样。
”我屈膝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书房。在与苏清婉擦肩而过时,
我清晰地听到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说了一句:“丧家之犬。
”我脚步未停,只是嘴角的弧度,更深了。2我住的院子叫“静心苑”,
是将军府里最偏僻的一处。三年来,我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为他操持着整个将军府的内务,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大将军不喜我,
但我这个主母,却是最公正、最大方的。回到院里,我的贴身丫鬟绿柳哭得双眼通红,
一见我就扑了上来:“小姐!那对狗男女欺人太甚!我们、我们不走!”我拍了拍她的背,
轻声说:“哭什么,该走的是他们。去,把院门关上,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绿柳虽不解,
但还是听话地去了。我走进内室,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看向我手腕上那只古朴的碧玉手镯。
这手镯是我母亲的遗物,我一直贴身戴着。三天前,我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染上了手镯,
竟意外地开启了里面的空间。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空间,里面有山有水,有田有地,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收纳任何没有生命的东西。一开始,
我只是试着收了一些小物件。直到刚才,顾淮安那张冷酷的脸,苏清婉那得意的笑,
让我心中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他不是要我净身出户吗?好,我就让他知道,
什么才叫真正的“净身出户”。我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手镯发出一阵微弱的绿光。首先,
是我梳妆台上的那些首饰。那套点翠头面,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顾淮安生日时,
我说府里开销大,这是变卖了旧首饰给他买的贺礼,他当时还假惺惺地夸我贤惠。收!
那对南海珍珠耳环,是西域进贡的珍品,他赏给了我,转头就告诉苏清婉,
说那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给她留着更好的。收!还有我这三年来积攒的所有名贵布料,
亲手为他缝制的每一件袍子,甚至连妆匣本身,一个念头闪过,它们瞬间从原地消失,
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了我的空间里。梳妆台,空了。3接着,是衣柜。
那些他口中允许我带走的“旧衣”,都是我刚嫁过来时穿的,早已不合身。
而那些华美的衣裙,大多都是我用自己的钱做的,他从未送过我一件。我一件不留。
心念所及之处,整个衣柜里的衣物、被褥、挂饰,全部消失。然后是床。
这张上好的金丝楠木拔步床,是我嫁过来时,从沈家带来的嫁妆。收!床没了,
房间瞬间空旷了一半。桌椅、屏风、博古架上的古玩字画……这些,全都是我的嫁妆。
我一样一样地收进空间,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报复的***。很快,整个内室,
除了四面墙壁和一扇门,变得空空荡荡。我走出内室,看着外间那些他后来添置的家具,
冷笑一声。这些东西,是我日夜操劳,从府里账上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买的,
凭什么留给他和苏清婉?收!收!全都收!桌子、椅子、茶具、花瓶……只要是能搬动的,
一个不留。绿柳在外面敲门,声音焦急:“小姐,您在里面做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事,我在打包。”我扬声回答。是的,我在打包,把整个静心苑都打包带走。
4收拾完我的院子,我并未停手。我带着绿柳,以巡视的名义,走向了将军府的库房。
库房钥匙,一直在我手里。守库房的两个婆子见我过来,恭敬地行礼:“夫人。”“嗯,
我来取些东西。”我面色如常地说道。她们不敢多问,连忙打开了沉重的库房大门。一进去,
金银珠宝的光芒几乎要闪瞎我的眼。这里面,有七成是我当年的嫁妆,另外三成,
是这三年来皇帝的赏赐和顾淮安的俸禄。我冷笑一声。“绿柳,你在外面守着,
不许任何人进来。”我吩咐道。“是,小姐。”我走进库房深处,确定无人能看到,
便开始了我的疯狂扫荡。一箱箱的金条,收!一箱箱的银锭,收!架子上的各种珍奇古玩,
玉器摆件,前朝字画,收!一匹匹珍贵的锦缎,一卷卷稀有的皮毛,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原本堆积如山的库房,变得比我的脸还干净。我甚至恶趣味地把架子都给收走了。
做完这一切,我整理了一下衣裙,面不改色地走出库房。“夫人,您取好东西了?
”婆子谄媚地问。“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反手将库房大门锁上,钥匙扔给了她,
“以后,这库房就交给你们了。”说完,我带着绿柳,扬长而去。两个婆子面面相觑,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5接下来,是顾淮安的书房。那里,
有他最引以为傲的收藏。据他说,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我到的时候,书房没人。
顾淮安大概是带着他的白月光,去花园你侬我侬了。正好,方便我动手。
我轻车熟路地推门进去,直奔他的多宝阁。前朝书圣的绝笔《兰亭集序》摹本,收!
当代画仙的《千里江山图》,收!他最爱的那方端砚,据说是有市无价,
他每天都要亲手擦拭。收!还有他书架上那些珍藏的孤本、善本,兵法谋略,
我一本不落地全部扫入空间。反正他也不怎么看,留着也是积灰,不如给我拿去垫桌脚。
我甚至把他那张名贵的紫檀木书案,和他坐着最舒服的那把太师椅,也一并收走了。
我想象着他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书房时,那张俊脸会扭曲成什么样子,
嘴角的笑意就怎么也压不住。6然后,是正厅。这里是将军府的门面,所有的家具摆设,
无一不是精品。那对气派的明黄珐琅彩大花瓶,是皇上御赐的。收!
堂上挂着的“威震四方”牌匾,是当今圣上亲笔所书。这个不能收,目标太大了。
但我可以把它摘下来,反过来靠在墙角。正中央那套顶级的花梨木桌椅,价值千金。收!
墙上挂着的名人字画,收!角落里的紫檀雕花落地罩,收!地上的波斯地毯,收!
连带着桌上的茶具,角落的香炉,我都没有放过。一时间,整个正厅,只剩下光秃秃的四壁,
和几根孤零零的柱子。看起来,像个刚建好还没来得及装修的毛坯房。完美。
7府里的人渐渐发现不对劲了。有丫鬟跑过来说:“夫人,不好了!正厅里的家具都不见了!
”有小厮惊慌失措地来报:“夫人!库房……库房好像被搬空了!
”我故作惊讶地蹙起眉:“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大胆的盗贼?快!封锁府门,
全府上下,仔细搜查!”整个将军府,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下人们到处乱窜,
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而我,作为这场“失窃案”的始作俑者,
正慢悠悠地走向最后一个目的地——厨房。民以食为天。没有了金银珠宝,
顾淮安或许还能撑几天。但要是没有了吃的……我走进厨房,看着那一口口大锅,
一排排的碗碟,还有米缸里满满的白米,面缸里雪白的面粉。呵呵。“来人,”我朗声喊道,
“把厨房里所有的米面粮油,蔬菜肉蛋,都给我打包起来。”厨娘张大了嘴巴:“夫人,
这……这是为何?”我一脸悲痛地说:“府里遭了贼,将军的东西都被偷光了。
如今府里没钱了,我也要走了。这些米粮,是我最后的嫁妆,我得带走。至于你们,
将军回来后,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我不再理会她们,
直接用心念将所有东西扫进空间。大到锅碗瓢盆,小到一根葱,一头蒜。
甚至连灶台里烧了一半的柴火,我都没放过。整个厨房,被我搜刮得只剩下灶台。
8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遣散了府里大部分的下人,给了他们一些碎银,
让他们各奔东西。只留下几个顾淮安的心腹,让他们去向他们的主子禀报府中的“惨状”。
我则带着绿柳,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这里,
曾是我以为的家。如今,不过是个空壳子。“小姐,我们去哪儿?”绿柳有些茫然地问。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感受着里面满满当当的财富,心中豪情万丈。“去一个,
没有人能再欺负我们的地方。”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就在我离开后不久,顾淮安和苏清婉,携手归来。9顾淮安回来的时候,心情极好。
赶走了我这个碍眼的“米饭粒子”,终于可以和他心爱的“白月光”双宿双飞。
他甚至在路上就想好了,要如何重新布置将军府,把我住过的那个院子,
改成苏清婉最喜欢的风格。然而,当他走到将军府门口时,就觉得气氛不对。大门敞开着,
几个家丁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将军!
不好了!出大事了!”顾淮安眉头一皱:“沈念呢?她是不是又在作妖?”在他看来,
这府里唯一能搞出事情的,只有我。“夫人……夫人她走了!”家丁哭丧着脸说,
“可是……可是府里……府里遭贼了!”“遭贼?”顾淮安嗤笑一声,满脸不信,
“我将军府守卫森严,哪个不长眼的贼敢来?”他推开家丁,大步流星地跨进府门。然后,
他愣住了。他身后的苏清婉,也跟着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10眼前的景象,
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宽阔的庭院里,空空荡荡。原本铺着青石板的路面,
此刻坑坑洼洼,像是被狗啃过一样。那是被我连带着地砖一起收走了。院子两旁,
那几颗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名贵观赏松,不见了。只剩下几个光秃秃的土坑。
他最爱的那个锦鲤池,池水还在,但里面的几十条名贵锦鲤,一条不剩。整个前院,
一片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蝗灾。“这……这是怎么回事?”顾淮安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快步冲向正厅。当看到那个只剩下四壁和柱子的“毛坯房”时,他彻底傻眼了。
他的花梨木桌椅呢?他的御赐珐琅彩花瓶呢?他墙上挂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字画呢?全没了!
“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顾淮安暴跳如雷,发出一声怒吼。几个下人战战兢兢地跑过来,
跪倒一片。“将军饶命!我们也不知道啊!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东西……东西就都没了!
”“都说是夫人……夫人在府里施了什么妖法!”“妖法?”顾淮安双目赤红,
一把揪住一个下人的衣领,“沈念那个***呢!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