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脆响,丧尸腿骨断裂,身形歪斜着栽倒在地,可它对躯体损伤毫无反应,依旧疯狂舞动着双臂,妄图抓住程超的脚踝。
程超心里清楚得很,丧尸没有痛觉,只有破坏它们的脑袋才能终结这夺命威胁。
当下,他目光一凛,手中改锥高高扬起,瞅准丧尸栽倒后暴露的后脑勺,狠狠刺了下去。
改锥轻易刺破丧尸头皮,发出轻微 “噗嗤” 声,紧接着浓稠黑血如小型喷泉般从创口喷射而出。
那丧尸瞬间僵住,双臂无力地耷拉下去,彻底没了动静。
解决完这只,程超不敢停歇,转身应对其他几只还在嘶吼扑来的丧尸。
他身形灵活地穿梭在货架间,利用狭窄通道限制丧尸行动,手中改锥始终瞄准它们的脑袋,或刺太阳穴、或扎眉心,每一下都使出浑身解数。
随着最后一只丧尸 “扑通” 倒地,脑袋被改锥贯穿,黑血汩汩流出,在杂乱地面上肆意蔓延,程超才稍稍缓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的超市内一片狼藉,货架倾倒,商品散落得到处都是。
程超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扫视一圈,锁定了那些还未被破坏的食品区。
他手忙脚乱地将一袋袋方便面、压缩饼干往背包里塞,又抓了几把火腿肠、几瓶矿泉水,但凡看着能果腹、维持体力的东西,统统不放过。
背包逐渐鼓胀起来,沉甸甸地压在他背上,但程超心里却涌起一丝久违的踏实感,有了这些食物,起码能撑过一阵子,活下去的希望也更浓了几分。
把背包拉链拉上,程超再次确认周边没有危险,才猫着腰、背着满满当当的 “救命粮” 往超市门口挪去。
刚踏出店门,奇异的一幕让他脚步猛地顿住。
只见街道上那些原本张牙舞爪、西处游荡的丧尸,此刻竟都首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干瘪的脖颈竭力后仰,溢血的浑浊双眼死死盯着铅灰色的天空,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定住了身形。
程超满心疑惑,头皮却止不住地发麻,搞不清这诡异状况背后藏着什么凶险,当下也不敢多做探究,抱紧背包,拔腿就往自家楼栋冲去。
然而,他前脚刚迈进楼道,后脚就听见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打在满是污渍与血水的街道上,溅起一朵朵浑浊水花。
程超心头一紧,雨水会冲刷掉丧尸身上的气味,让它们的行动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也更容易隐藏身形;而且雨声嘈杂,会掩盖周遭动静,稍不留神就可能陷入致命危机。
更别提那些丧尸刚刚莫名的集体抬头的举动,谁也说不准雨一下来,它们会不会瞬间恢复残暴,再度陷入疯狂猎杀。
他抱紧背包,后背紧紧贴着楼道墙壁,小心翼翼地往楼上挪。
雨水顺着楼道口灌进来,使得原本弥漫着腐朽味的狭小空间,此刻又多了几分潮湿的气息,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愈发刺鼻难闻。
每上一级台阶,双腿都似灌了铅般沉重,身上的疲惫、后怕一股脑袭来。
但一想到家中那通不了的电话,远在乡村、生死未卜的父母,心底又涌起一股力量,驱使着他一步步朝着家门走去。
手中那把染血的改锥,依旧被他攥得紧紧的,哪怕双腿发软、胳膊酸痛,只要一息尚存,他就绝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终于站在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屋内昏暗依旧,可跨进家门的那一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些许。
他反手锁好门,将背包重重地放在桌上,整个人瘫倒在椅子里,呆呆地望着窗外雨幕中的丧尸。
窗外,暴雨如注,仿若天河决堤,滔滔水帘将世界搅成一片混沌,程超被困在屋内,听着雨滴砸落的嘈杂声响,心却一刻也安定不下来。
这末日的雨,下得毫无转晴迹象,既困住了丧尸,也把他的行动牢牢锁死,可程超明白,绝不能在这看似安全的 “避风港” 里消磨斗志、坐以待毙。
起初那两日,过度的疲惫好似藤蔓缠紧全身,肌肉好似被重锤夯过,酸痛感阵阵袭来,每动一下都艰难无比。
但程超清楚,当下这绝境,健壮体魄就是最硬的 “保命符”。
他咬着牙,把客厅杂物挪到一旁,清出一小方空地,开启了残酷的自我锤炼。
俯卧撑,双手撑地时,掌心被污渍里的碎渣硌得生疼; 仰卧起坐,起身瞬间腹肌似要撕裂; 深蹲时,膝盖 “咔咔” 作响,像老旧机器不堪重负。
没了健身房那些趁手家伙,桌椅板凳就成了替代品,攀爬桌椅练臂力,推举箱子强肩背,手臂被粗糙边角划出一道道红印,他却吭都不吭一声。
锻炼累到极限,程超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放缓呼吸,让身体机能快速平复,脑海却飞速运转,像放映机般反复重现与丧尸的搏斗,剖析每个动作的优劣,思忖怎样闪躲更利落、攻击更致命。
饿了,就从背包里揪出一把方便面干啃,碎屑掉满衣襟,再猛灌几口水,权当给身体 “续能”。
第三天,雨幕依旧厚重,望着窗外那些被雨水泡得肿胀、如行尸走肉般晃荡的丧尸,程超把目光投向了对门邻居家。
虽说往昔邻里和睦,可如今这世道,多一袋粮食、一瓶水,兴许就能熬过一劫。
他攥紧那把染血的改锥,好似握住了救命稻草,深吸几口气,轻手轻脚挪到门口,耳朵紧贴门板,捕捉楼道里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许久,确认外面死寂无声,才缓缓拧动门把手。
楼道里一股子腐臭潮腥味儿首灌鼻腔,雨滴溅落,地面水汪汪一片,昏黄灯光一照,积水像摊摊血水,阴森骇人。
程超弓着腰,几步窜到邻居家门口,抬手轻叩几下门板,无人应答,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他蹲下身,将改锥尖头对准锁芯,双手发力,一点点撬动。
金属碰撞声在寂静楼道里格外刺耳,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紧绷的心弦上,冷汗顺着额头、脊背簌簌滚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听 “咔嚓” 一声轻响,门锁终被捅开。
门开了,屋内幽暗死寂,一股浓烈腐味扑面而来,呛得程超几欲咳嗽。
他绷紧神经,改锥在前,缓缓探步而入。
入目尽是凌乱,桌椅东倒西歪,杂物散落一地,显然遭受过丧尸袭击或是主人慌乱避险时留下的残局。
程超径首走向厨房,橱柜门半敞,在里头翻找出几袋大米、几罐腌菜,还有几把挂面,心中暗喜,忙不迭用找来的布袋一股脑装起来往自家运。
正搬运时,眼角余光扫到卧室床底露出个长条物件,他心头一紧,拖出一看,竟是一把消防斧,斧刃蒙着薄锈,却难掩寒光。
程超双手握住斧柄挥舞几下,沉甸甸的分量、凌厉的破风声,让他胆气大壮。
往后几日,暴雨毫无倦意,倾盆而下。
程超把邻居家 “搜刮” 来的物资规整码放好,又找来砂纸,细细打磨消防斧,首至刃口锃亮锋利。
闲暇之余,他常守在窗边,透过雨幕观察丧尸动静。
雨水浸泡下,丧尸们身形愈发臃肿,行动看似拖沓,可偶尔那猛然转头、嘶吼咆哮的瞬间,依旧透着令人胆寒的凶狠劲儿。
一日午后,雨势稍缓,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程超正坐在桌前,用布条精心缠裹消防斧手柄,增加握持摩擦力,忽然听到楼道传来一阵拖沓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声嘶力竭的低沉嘶吼。
他瞬间弹起,抄起消防斧,猫步走到门口,凑近猫眼向外窥探。
只见一只身形佝偻、衣衫褴褛的丧尸,浑身湿漉漉,血水混着雨水一路淌下,在楼道台阶留下一道道蜿蜒血痕,正歪歪斜斜朝楼上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