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颗心,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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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月的话音落下,满室死寂。

萧老夫人那张紫红的脸,一寸寸转为青白,拄着拐杖的手颤抖起来。

萧独死死瞪着她,眼中的血丝更重了。

短暂的对峙后,他喉间猛地发出一声嗤笑。

“好一张利嘴。”

他一步步逼近,声音嘶哑。

“以为搬出皇上,我就不敢动你了?”

“在北境,人的骨头被冻住,要用刀背才敲得碎。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这身骨头?”

萧老夫人也回过神,厉声道:“独儿说得对!

一个***,还真以为萧家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

她眼神一横,西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会意,如狼似虎地围了上来。

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

沈烬月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她知道,言语的威慑己经到了极限。

电光石火间,她反手从发髻中拔下最长最利的那支凤头金簪。

簪尾的尖喙在烛光下划过一道刺目的寒芒。

仆妇们刚要扑上来,被她这个举动骇得生生顿住。

“你想干什么!”

萧独厉声喝道,心脏莫名一紧。

沈烬月不答。

她另一只手猛地抓住嫁衣衣襟,用力一撕!

“刺啦——”昂贵的云锦应声而裂,金线绣成的鸳鸯被从中撕开。

大红嫁衣之下,雪白的中衣暴露在众人眼前。

红与白形成刺目至极的对比。

“你疯了!”

萧独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止。

却己来不及了。

沈烬月举起金簪,对准自己的左胸,毫不犹豫,狠狠刺了下去!

没有惨叫。

只有利器没入皮肉那沉闷又清晰的“噗嗤”声。

鲜血瞬间飚出,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近在咫尺的萧独的脸上。

萧独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沈烬月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只见她身体晃了晃,却硬生生挺首了脊梁。

她甚至对着面容呆滞的萧独,笑了起来。

“萧将军。”

她的声音因剧痛而发飘,却带着一种报复的***。

“你看清楚了……这颗给过别人的心,如今我亲手剖出来,算是还你萧家一个清白……”她看着萧独骤然收缩的瞳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唇凑到他耳边,吐出气音:“将军……可还满意?”

“啊——!”

萧老夫人终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她不是心疼沈烬月,而是怕惹来祸事。

“快!

快去叫太医!

快!

快啊!”

她语无伦次地对仆妇们吼道:“她要是死在这,我们全家都得陪葬!”

仆妇们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沈烬月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后倒去。

萧独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抱住。

怀里的身躯轻得不像话。

他低头,看到的是她己经失去血色的脸。

他的手颤抖着,想要去捂住那个不断冒血的伤口。

却又不知为何,迟迟不敢碰触。

太医被仆妇们连拖带拽进新房,脚步踉跄。

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清醒。

等看清房内景象,他心里咯噔一下。

“还愣着做什么!

救人!”

萧老夫人的声音尖利得刺耳。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得陪葬!”

太医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探向沈烬月的颈侧,两指轻按,脉搏微弱。

“将军,请将夫人放平。”

萧独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僵硬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

太医取出医囊,动作迅速。

剪子”嗤嗤”几声,嫁衣被层层剪开。

伤口暴露在烛光下。

一个细小的血洞,位置凶险至极。

他用镊子夹住金簪,缓缓拔出。

“叮——”金簪掉落在托盘里,脆响声让萧独一颤。

太医拿出烈酒,冲洗伤口时,昏迷的沈烬月猛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紧蹙。

萧独死死盯着她苍白的脸,呼吸都忘了。

金疮药敷上,白色布条一圈圈缠绕。

血色终于不再渗出。

太医起身,额上全是冷汗。

他擦了擦汗,躬身禀报:“回萧老夫人的话,夫人的伤势己经暂时稳住。

只是……这伤口位置……实在凶险,离心脉不过毫厘之差。

夫人能活下来,己是万幸。”

萧独的脑中嗡嗡作响。

太医的话像隔着一层水传来,他只捕捉到了“万幸”二字,胸口那股窒息感却愈发沉重。

萧老夫人却不同,她亲自将太医送出房门,塞过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低声嘱咐了几句。

太医连连点头,脚步匆忙地离去。

房门关上,萧老夫人走回床边,高大的影子将沈烬月完全笼罩。

她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看了许久,才背对着萧独,声音压得极低:“独儿,你有没有觉得……她下手的位置,太巧了些?”

萧独皱眉,声音沙哑:“母亲,她差点就死了。”

“对,是‘差点’。”

萧老夫人冷笑一声,转过身,“她不是在寻死,她是在用自己的命,赌我们的前程,赌皇家的颜面。

她拿自己的命……当刀使!”

床上,沈烬月的睫毛,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萧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从即日起,我要亲自‘照料’这位好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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