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柴草堆上的生机
她能清晰听见苏老实的脚步顿了顿，紧接着便是张翠花拔高的嗓门：“哭什么哭！
丧门星就知道嚎，吵得人心里发慌！
你别管她，赶紧去熄灶火！”
脚步声又往前挪了两步，似乎真要听张翠花的话离开。
苏清沅心里一紧，赶紧调整策略——她不再是无章法地乱哭，而是按照新手生存指南里的提示，把哭声拆成了“短-短-长”的节奏，每哭两声就停顿片刻，像小猫似的发出细碎的呜咽，既不刺耳，又带着股惹人怜的脆弱。
这一次，苏老实的脚步彻底停住了。
屋里静了几秒，只有寒风刮过窗棂的“呜呜”声。
随后，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高大却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
苏清沅费力地抬了抬眼，借着从门缝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这具身体父亲的模样——粗布短褂上打满了补丁，裤脚沾着泥点，脸膛黝黑粗糙，眼角眉梢都刻着生活的疲惫。
苏老实走到炕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粗糙的手，碰了碰裹着苏清沅的破布。
当指尖触到布料下那点微弱的暖意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嘴里低声嘟囔着：“这么冷的天，再冻一晚……”他的声音刚落，苏清沅立刻配合地又哭了两声，哭声比刚才更软了些，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苏老实沉默了，手指在破布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屋外的张翠花又在催了：“磨蹭啥呢？
柴火不要钱买啊？”
“知道了！”
苏老实朝屋外应了一声，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将裹着苏清沅的破布抱了起来，动作笨拙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
苏清沅能感觉到他怀里的温度，虽然隔着粗布，却比冰冷的土炕暖了不止一点。
她立刻停下哭声，乖乖地窝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她知道，第一步成功了。
苏老实抱着她，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是踮着脚走出了屋子。
路过堂屋时，张翠花正坐在小板凳上纳鞋底，瞥见他怀里的东西，脸瞬间沉了下来：“你抱着她干啥？
想跟我作对是不是？”
“娘，”苏老实的声音带着恳求，“灶房里还有余温，我把她放那儿待会儿，不然真要冻没了……就一晚，明早要是还不行，我再听您的。”
张翠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了句“窝囊废”，却没再阻止。
显然，她也知道新生儿在寒夜里露天放着，大概率活不过天明，与其让孩子死在屋里晦气，不如让苏老实抱去灶房，全当是“听天由命”。
苏老实松了口气，抱着苏清沅快步走进灶房。
刚推开门，一股混杂着草木灰和余温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比屋里暖和多了！
灶膛里还残留着一点火星，旁边堆着一小摞干燥的柴草，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
苏老实将苏清沅轻轻放在柴草堆上，又从旁边扯了块稍微干净些的旧布，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她不再哭了，才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去熄灶火。
苏清沅躺在柔软的柴草上，感受着周围的暖意，心里彻底踏实了。
她不仅成功避开了“低温危机”，还让苏老实主动迈出了保护她的第一步，这比预想中顺利多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己脱离低温环境，完成“获取稳定热源”阶段性目标，奖励：体质微幅提升（+0.1），解锁“环境温度监测”功能。
体质提升了？
苏清沅明显感觉到，原本绵软无力的手脚，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力气。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系统，果然靠谱！
灶房里很安静，只有苏老实收拾柴火的细微声响，还有灶膛里火星偶尔“噼啪”的轻响。
苏清沅闭上眼睛，打算养养精神，为明天争取米汤做准备。
可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她睁开眼，看见苏老实正蹲在她面前，借着灶膛的微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丫头，你可得撑住啊……”苏清沅的心微微一动。
原来，这个木讷懦弱的父亲，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