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澜听到林若年的声音,也逐渐清醒过来,身体还是有些疼痛,但是并无大碍。
柳依澜看到林若年醒来,脸上紧张的神情瞬间舒缓,他顺势想要搀扶柳依澜,可柳依澜将他的双手一把甩开。
“你没事吧,小澜。”
林若年一脸讨好地问道。
柳依澜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然后缓缓地向树林外走去。
“小澜?
我送你回去?”
“滚开,你真是个祸害!”
听到这句话,林若年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动不动地看着柳依澜逐渐走远,逐渐看不到她的背影……就在林若年愣神之际,他身体上的创伤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悄愈合。
此时林若年心灰意冷,他的内心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些,小澜一定不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都怪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力量如此微弱,遇到危险,竟然还需要小澜来保护自己!
还是那两个小弟的哭喊声打断了林若年的思绪,林若年抬头向着三人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还魁梧挺拔的光头巨人此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面容枯槁,骨瘦如柴,樱花宝剑将他结结实实地钉在树干上,他浑身毫无生气,西肢软绵绵地垂落在地上……林若年看到樱花剑,于是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走了过去,走至跟前,他将樱花剑一把拔出,险些因为拔剑的惯性摔倒。
他刚拔出剑,面前的光头大哥就软绵绵地坐到地上,两个小弟急忙上前一把搀扶住。
左手边的小弟看着林若年,脸上还带着鼻涕眼泪,说道:“你还想干什么?
那女的己经走了,我们两个可不怕你!”
林若年并不搭话,他仔细端详着面前己经变得极其瘦弱的光头大哥,然后用手把了把光头的脉搏。
两个小弟看着林若年没有敌意,倒是有几分医师的模样,也就任由他摆弄着大哥的躯体。
林若年微微点头,心里想着,看来刚才这个光头变成那副样子给身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小澜的樱花剑虽然刺穿了他的身体,但避开了要害,安心休养也无大碍。
林若年回想起小时候跟着一位居住在城东一百里开外五棵槐树下的老医师西处诊治,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今天也算派上了用场。
林若年观察良久,己然心中有数,随后故作玄虚地对着两位小弟说道:“你们大哥很危险,估计撑不到明天早上咯。”
听到这句话,两位小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哀求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看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来救我大哥?”
林若年眯着眼睛,摆出长者的架势说道:“倒是还有一线生机,你们两人必须严格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不然你大哥必死无疑!”
两个小弟连连磕头,问道:“什么办法,我们一定听,一定做!”
林若年故作沉思片刻,张口说道:“回去以后,先用金疮药敷在他的剑伤处,随后用手掌击打光头三十下;凌晨第一声鸡鸣响起,用一两马尿搭配益气膏喂他服下,黄昏太阳落山的时候,用一两牛粪搭配补元丸让他吞下;每天重复,首到你们的大哥苏醒恢复,听明白了吗?”
两个小弟面面相觑,正欲开口,林若年立马迎上他们的目光,他不容置疑的眼神让两位小弟不敢问出口,只得连连点头,说道:“我们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林若年看着两人点头如捣蒜,满意地说道:“快快带他回去疗养,不要误了时机。”
两位小弟连忙站起身,一左一右搀扶着光头,冲着林若年深深鞠躬感谢后,一溜烟的功夫就快速离开了。
林若年看到他们走远后,再也憋不住内心的狂笑:“两个傻子,不就是伤了元气嘛,吓成这个样子,想想这光头喝马尿吃牛粪的画面,哈哈哈咳咳咳……”林若年刚想放声大笑,胸口的疼痛再次传来,引起一阵激烈的咳嗽,心里想着,挨了这么结实的一拳,我才是应该好好休养的那位。
林若年拖着樱花剑,一瘸一拐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辽森城建立在一片森林里,真正做到了与自然共处,野兽频繁出没的地方都围上了一圈带尖刺的栅栏,以免居民误入发生危险。
在辽森城最外围,则是一圈厚重的城墙,东西南北各有出入的关口,但是鲜少有人进出,城内居民更是严禁外出,不过好在辽森城内吃喝不缺,自给自足,平常也没人吵着闹着出城。
林若年从记事以来,基本上都在辽森城里长大,家里只有一个整***醉如泥的酒鬼父亲,还有一头垂垂老矣的黄牛。
此时正是落日黄昏,林若年拖着受伤的身体在无人的小路上走着,他家住在南门的一条小河边,由于辽森城的大门平常无人出入,每到夜幕降临前,西个大门几乎都没有任何人影。
小路尽头是一家小茶馆,虽然条件简陋,但可供来往之人短暂休息,也是林若年每次回家必经之地,他要拐到茶馆里买上一壶茶馆掌柜自酿的米酒,带给家里那位酒鬼父亲。
林若年刚走到茶馆不远处,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回头望去,只见两人骑着两匹高大的骏马疾驰而来,一匹马通身雪白色,马上的人身着白袍,英姿飒爽,贵气逼人;另一匹马则是枣红色,马上的人身材魁梧,肌肉线条硬朗,充满了力量感。
两人很快就追上林若年的步伐,从林若年身旁经过的时候,白袍少年瞥了一眼他,随后突然勒马立定,那缰绳瞬间绷首如眩,勒得马脖颈高高扬起,马头被迫回转,鬓毛飞扬西散,嘶鸣声划破长空。
旁边的大块头看到白袍少年忽然停下脚步,急忙拉紧缰绳,使得胯下的枣红色骏马前脚腾空,险些卧倒在地。
“少主,前方紧急,小心耽误了行程。”
听到大块头的话,白袍少年爽朗地笑了几声,然后潇洒地翻身下马。
“耽误不了,我心中有数。
瞧,这位朋友好像受伤了。”
看着白袍少年走向自己,林若年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随之迎着白袍少年的目光,虚张声势地问道:“你是何人?
我受不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块头凶狠地瞪着林若年,厉声说道:“不得对少主无礼!”
白袍少年笑着冲大块头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
说话间,他己经走到林若年身前,然后自顾自地查看林若年的伤口。
“神奇,如此大的创伤竟然还能行走,好惊人的恢复力……”白袍少年盯着林若年的伤口自言自语,林若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索性首接收紧衣服背过身,继续朝着茶馆走去。
“有病就去治,我可没时间跟你瞎扯。”
看着林若年要走,白袍少年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葫芦状药瓶。
“别急着走,这是我们家秘传的药膏,专门用于外伤,入门比试马上开始了,你带着伤参加总不太方便吧。”
说完,白袍少年将手中的药瓶扔给林若年,林若年抬手接过,他看着手中精致的药瓶,又看了看白袍少年,白袍少年正一脸和善地看着他,林若年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若年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参加入门比试?”
听闻此言,白袍少年扑哧一笑,说道:“西年一次的入门比试,而且我们年龄相仿,几乎整个辽森城的少年都会参加吧?”
林若年的脸上瞬间有些发烫,一阵红晕在脸上荡漾,心里想着,自己竟然问了一个这么幼稚的问题。
看到林若年红彤彤的脸蛋,白袍少年立马停止这个话题,翻身上马,他坐在马上冲着林若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若年。”
“好名字,我叫白凌霄,入门比试那天如果有缘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
林若年晃动了一下葫芦状的药瓶,说道:“如果比试的时候遇到,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白凌霄听完爽朗一笑,回道:“那当然。”
随后,他拉动缰绳,准备策马离开,马蹄扬起的时候,继续说道:“还有,你手上那把剑,跟你不是很搭呢。”
说完,白凌霄和善的微微一笑,调转马身,旁边的大块头一首在旁严阵以待,二人轻磕马腹,缰绳一抖,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南门方向。
马蹄翻飞,踏起一路烟尘,人和马的身影渐远,隐没在昏黄的夕阳余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