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名功法有点邪
那庞杂的信息流像是硬塞进来的，乱七八糟，大多残缺不全，只有最前面一小段勉强能读懂，像是一篇残缺的口诀，玄奥晦涩，跟他以前练的《引气诀》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更让他心惊的是，丹田里那丝自行运转的微弱气旋，吸扯着他体内本就稀薄的灵气，运转路线也古怪异常，根本不是《引气诀》的路径。
这玩意儿……是功法？
怎么感觉有点邪门？
守阁长老眯着眼，看他脸色变幻不定，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喂，小子！
发什么呆？
选好了就赶紧登记，别耽误工夫！”
林枫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惊疑，走到桌前，将那本无名的灰色册子递了过去。
长老瞥了一眼那破破烂烂的封面，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变成嘲讽：“啧，《红尘录》残篇？
你小子倒是会挑，专捡没人要的破烂。
这玩意儿放这儿几百年了，就没一个人能练出个屁来，练岔气的倒是有几个。
怎么，追不上内门的天骄，开始自暴自弃了？”
林枫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是平静地问：“能换吗？”
“换？
当然能！”
长老嗤笑，随手在令牌上一划，扣掉了那点微薄的贡献点，“反正提醒过你了，练傻了可别怪老夫没说过。
滚吧滚吧！”
林枫收起令牌，攥着那本薄薄的册子，转身走出传功阁。
赵莽还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赶紧凑上来：“换的啥？
给我瞧瞧！”
林枫把册子递给他。
赵莽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挠着头：“这啥啊？
连个名儿都没有？
看起来古里古怪的，能练吗？
别是啥骗人的玩意儿吧？”
“不知道，试试吧。”
林枫拿回册子，心里也没底。
但这是他唯一能换的、看起来可能有点不同的东西了。
他不想再练那看不到希望的《引气诀》了。
“行吧行吧，你高兴就好。”
赵莽拍拍他肩膀，“走走走，吃饭去，饿死我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枫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某种“正轨”，却又完全不同。
他不再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琢磨给凌清雪送什么，而是睡到自然醒——虽然生物钟还是会让他早早醒来，但他会强迫自己再躺回去，或者起来打水洗漱，慢悠悠地去外门食堂吃一份属于自己的、完整的早餐。
他也不再一下课就往清修峰跑，而是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宿舍里，或者找个僻静的后山角落，尝试研究那本《红尘录》残篇。
这功法确实诡异。
按照那残缺口诀引导，灵气在体内的运行路线刁钻古怪，时而滞涩难行，时而又狂暴奔腾，好几次都差点让他气血逆冲，吐出血来。
但奇怪的是，每次当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丹田那丝气旋就会微微震颤，产生一种奇异的吸力，将躁动的灵气勉强安抚下去。
而且，他隐隐发现，这功法似乎……对灵气品质要求不高，反而对……这天下午，他正在后山一块熟悉的巨石后面尝试运转功法，再次遇到了瓶颈。
灵气卡在一条偏僻的经脉里，进退两难，胀得他经脉生疼。
就在他额头冒汗，准备再次放弃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哼唱小调的声音由远及近。
“……采呀采呀采蘑菇，一篮春光喂了猪……”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林枫下意识收敛气息，从石缝里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拎着个小竹篮，蹦蹦跳跳地走在山路上，正朝着他这边走来。
是苏小婉。
外门有名的小师妹，天赋不错，性子活泼开朗，甚至有点古灵精怪，是不少外门弟子的梦中情人。
林枫跟她不算熟，只是点头之交。
他知道这后山一片长着几种味道不错的灵菌，她大概是来采摘的。
苏小婉没发现巨石后面的林枫，走到附近，放下篮子，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采摘一丛闪着微光的白色灵菌。
她哼唱的小调没停，心情似乎很好。
林枫正打算悄悄离开，避免尴尬，体内那卡住的灵气却突然猛地一颤！
不是失控的躁动，而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欢快情绪的奇异能量，从苏小婉的方向飘散过来，竟然被他丹田那古怪气旋自动吸收了进去！
那卡在经脉里的滞涩灵气，得到这一丝外来的奇异能量补充，竟然“噗”地一下冲破了关隘，顺利运转起来！
一股远比之前修炼《引气诀》时更强劲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疏通着淤塞的经脉，强化着脆弱的肉身。
“呃……”林枫舒服得差点***出声，赶紧捂住嘴。
这突如其来的突破动静虽然微小，但还是惊动了不远处的苏小婉。
“谁？
谁在那里？”
苏小婉警惕地站起身，手里捏了个简单的防御法诀，朝着巨石这边望来。
林枫暗道一声倒霉，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苏师妹，是我，林枫。
我在这儿……练功，没吓到你吧？”
苏小婉看到是他，明显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原来是林师兄啊？
你怎么躲在这儿练功？
吓我一跳！”
她歪着头，看着林枫还有些潮红未退的脸和没完全平息的气息，眨了眨眼：“林师兄，你刚才灵力波动有点奇怪哦？
练的什么功啊？
好像……有点特别？”
林枫心里一紧，这功法果然邪门，运转时都能被人察觉异常？
他赶紧打了个哈哈：“没、没什么，就是以前那《引气诀》，可能最近有点练岔了。”
“《引气诀》？”
苏小婉一脸不信，“《引气诀》能有这动静？
骗鬼呢！
不过……”她话锋一转，忽然凑近了一点，带着点狡黠的笑容，“林师兄，我听说你最近都不去清修峰站岗了？
真的假的？
终于想通啦？”
少女突然的靠近，带着一股淡淡的、如同山间清泉般的清新气息。
林枫下意识后退半步，干笑道：“嗯，不想了，没意思。”
“早该这样啦！”
苏小婉一拍手，显得很高兴，“我就说嘛，凌师姐那种冰山美人，看着就冻人，哪有我们外门的师姐师妹们温暖可爱？
师兄你回头是岸，可喜可贺！”
她说话首接，毫不掩饰对凌清雪那种类型的不感冒。
林枫被她说得有点哭笑不得。
苏小婉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林枫身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好奇和一种……莫名的兴致勃勃：“那师兄你现在有空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坊市玩？
我知道有几家店可好玩了！
或者一起去后山抓灵兔？
我知道有个地方兔子又肥又傻！”
少女的热情如同阳光般炽热，扑面而来。
林枫被她这连珠炮似的问题和过近的距离搞得有点手足无措，鼻尖萦绕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脸颊莫名有点发烫。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丹田里那刚刚平复下去的气旋，竟然又自行微微转动起来，似乎对靠近的苏小婉……产生了某种渴望？
这见鬼的功法到底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语气有些仓促：“呃……多谢苏师妹好意，我、我还要回去巩固一下修为，先走一步！”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像是后面有妖兽在追。
苏小婉看着他仓促逃离的背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哎呀呀，这就跑了？
以前没发现，这位‘痴情’师兄，好像还有点……可爱？”
她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玩具。
她哼着刚才没哼完的小调，心情更好了，弯腰提起小篮子，蹦蹦跳跳地继续去采她的灵菌了。
另一边，林枫一路跑回宿舍，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还能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
他内视丹田，那气旋比之前似乎壮大了一小圈，运转得更加顺畅有力。
修为确实进步了一小截，比过去半年苦修《引气诀》效果还好。
但他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浓浓的惊疑和一丝不安。
这《红尘录》……好像要靠吸收别人的情绪修炼？
而且还是……女子的情绪？
他想起刚才吸收到的那一丝来自苏小婉的、带着欢快意味的能量。
这算哪门子正道功法？！
林枫看着手里那本灰色的无名册子，感觉它像个烫手的山芋。
这玩意儿，真的能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