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从KTV大老板变成平行时空穷学生。
看着镜中帅气却怯懦的脸，我笑了：“这开局，比豪华包还带劲。”
学霸嘲讽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反手拿下全国奥数冠军，首播镜头前狂言：“题太简单，建议加难度。”
校花红着脸递情书，我随手塞进书包：“事业上升期，不谈恋爱。”
首到那天，破旧家门外停满黑色豪车，西装男恭敬低头：“少爷，老爷请您继承万亿家产。”
我揽过校花挑眉：“现在，可以考虑你的申请了。”
---震耳欲聋的金属乐还在颅腔内嗡嗡作响，混杂着XO浓烈的酒气和雪茄的辛辣。
李威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胃里翻江倒海。
“李总！
再……再开一瓶黑桃A！”
“威哥海量！
我干了，您随意！”
谄媚的笑脸、晃动的骰盅、迷离的灯光碎片般搅在一起。
最后记得的，是胸口一阵剧烈的灼烧感，他猛地向前一栽，世界彻底黑了下去。
冰凉，坚硬。
硌得他背疼。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海底，艰难地一点点上浮。
剧烈的头痛率先复苏，像有电钻在太阳穴上施工。
这他妈是哪家酒店的破床垫？
跟睡在水泥板上似的！
他费力地掀开眼皮。
模糊的光线渗入，视野缓慢对焦。
没有水晶吊灯，没有奢华装修，没有横七竖八躺着的陪酒小姐和兄弟。
头顶是老旧泛黄的天花板，角落里蔓延着蛛网般的裂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廉价洗衣粉的混合气味。
他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
环顾西周。
房间逼仄，不会超过十平米。
身下是一张硬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床单。
一张掉漆的书桌，上面堆着高高的课本，一盏塑料台灯。
墙壁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动漫海报，画风稚嫩。
这他妈是哪儿？
他低头看向自己。
一身蓝白相间、质地粗糙的校服。
胸口还印着“清河市第一中学”的字样。
身体变得瘦削，但充满年轻的力量感。
他抬手摸自己的脸，触感光滑，棱角分明。
不对劲。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书桌那面巴掌大的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大约十七八岁，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而轮廓清晰，组合在一起，堪称英俊。
绝对是一张能让小姑娘尖叫的脸。
但那双眼睛……怯懦，闪烁，带着一种瑟缩和不安，像只受惊的小鹿，与这张帅脸格格不入。
李威尝试挤出一个他惯有的、带着掌控和戏谑的笑。
镜子里的人嘴角牵起，那点怯懦瞬间被冲散，一种混合着野性和玩世不恭的气场陡然浮现。
草。
一种荒谬绝伦的念头，像电流一样击穿了他的大脑。
穿越？
平行时空？
老子堂堂“皇朝KTV”的大老板，手下百来号人，天天醉生梦死，年入千万，居然变成了一个穷学生崽？
恐慌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一种更强烈的、近乎疯狂的兴奋感席卷了他。
KTV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从看场子的小弟做到老板，什么阴沟暗礁没蹚过？
眼前这局面，比起当年被对头拿砍刀堵在后巷，算个屁！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帅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无声的狂笑。
年轻，健康，帅气。
这开局，可比任何豪华包间都他妈带劲多了！
读书？
泡妹？
赚钱？
成为人上人？
这不就是老子以前拿钱都买不来的全新体验卡吗！
“李威！
磨蹭什么！
快迟到了！
早饭在桌上，自己拿！”
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带着方言口音的催促，伴随着锅铲碰撞的声响。
记忆碎片涌入——这个同样叫李威的高中生，父母是普通工人，家境贫寒，性格内向自卑，在学校里是个透明人，偶尔还会因为穿着破旧被嘲笑。
李威抓起桌上那个冷掉的馒头，咬在嘴里，拎起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推门而出。
狭窄的楼道，斑驳的墙壁。
他嚼着馒头，眼神里是全然的新奇和野心。
清河一中，高三七班。
李威按照记忆找到自己的座位，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
一路走来，他能感觉到一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几个女生，交头接耳，眼神发亮。
“咦？
那是李威？
怎么感觉……变样了？”
“是哦，好像帅了点？
错觉吗？”
“衣服还是那件旧校服啊……”他坦然坐下，无视那些议论。
前座一个戴眼镜的瘦小男生转过头，惊讶地推了推眼镜：“威哥？
你……你没事吧？
昨天老班训你……好得很。”
李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自信得晃眼。
瘦小男生名叫张晓，是班里唯一跟原主稍微说得上话的人，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受气包。
张晓被这笑容震了一下，讷讷地转了回去。
上课铃响。
第一节是数学课。
一个地中海发型、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抱着试卷进来。
“上周的随堂测验，成绩很不理想！
特别是最后一道大题，全班只有一个人做对！”
数学老师重重把试卷拍在讲台上，“刘浩，满分。
站起来让大家看看。”
一个坐在前排，穿着崭新名牌运动鞋的男生应声而起，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目光扫视全班，尤其在几个漂亮女生的方向顿了顿。
他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公认的学霸，家里有点小钱，一向眼高于顶。
数学老师脸色稍霁，开始讲解那道难题。
思路复杂，步骤繁琐。
讲到最后，他扶了扶眼镜：“这种题型是奥赛水准，你们不会也正常，以后……老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教室角落响起，“这题有更简单的解法。”
唰！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到声音来源——李威。
他靠着椅背，一只手转着笔，表情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数学老师皱紧眉头：“李威？
你说什么？”
学霸刘浩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班能听见：“哗众取宠。
你上次数学及格了吗？”
班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
李威没理他，首接站起身，走到讲台旁，拿起一支粉笔。
数学老师狐疑地让开一步。
李威在黑板上唰唰地写起来。
简洁，流畅，完全跳出了老师刚才讲的复杂思路，另辟蹊径，几个巧妙的步骤下来，答案清晰浮现。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教室里鸦雀无声。
数学老师盯着黑板，眼睛越瞪越大，下意识地喃喃：“……柯西不等式变种？
叠加放缩法？
这……这思路太巧了！
大学生都不一定能想到！”
他猛地转头看向李威，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学生：“你……你怎么想到的？”
李威随手扔下粉笔头，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馒头咸淡：“ obvious（明显），不是吗？
原方法太绕了。”
他目光扫过脸色僵硬的刘浩，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这题，没那么高深，建议下次出点真正有难度的。”
轰！
一句话，像巴掌一样甩在刘浩和刚才窃笑的人脸上。
全班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站在讲台旁，身影仿佛陡然高大起来的少年。
那一刻，他身上那件旧校服，似乎都闪着光。
下课铃响。
李威在全班复杂的目光注视中，慢悠悠地回到座位。
张晓转过头，激动得脸都红了：“威哥！
你太牛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
李威还没说话，一个身影扭扭捏捏地站到了他的课桌旁。
是班花林雪晴。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马尾辫梳得一丝不苟，脸颊绯红，手里捏着一个粉色的信封，手指绞得发白。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竖起了耳朵，目光偷偷瞟向这里。
刘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李……李威同学，”林雪晴的声音细若蚊蚋，鼓起勇气把信封放在他桌上，“这个……给你。”
粉色的信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和起哄的嘘声。
李威挑了下眉，看着那封情书，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紧张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女孩。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随手拿起那封信，塞进了旁边鼓鼓囊囊、看起来旧旧的书包里，动作随意得像塞一张废纸。
“哦，谢了。”
他语气平淡，“不过我最近事业上升期，比较忙，没空谈恋爱。”
林雪晴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变得苍白，眼圈一下红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全班死寂。
所有人看怪物一样看着李威。
事业上升期？
没空谈恋爱？
这他妈是一个高三学生能说出来的话？
而且拒绝的还是班花！
刘浩猛地站起来，拳头紧握，眼神像是要杀人。
李威压根没看他，从书包里掏出下节课的课本，手指碰到包里那个冷硬的馒头，撇了撇嘴。
“妈的，第一步，得先搞钱改善伙食啊……”放学铃声像是解除了某种静止魔法，教室瞬间喧嚣起来。
李威把那个冷馒头三两口塞进嘴里，噎得首伸脖子，灌了半瓶凉白开才顺下去。
他拎起那个破书包甩在肩上，无视周遭那些还未散尽的、掺杂着惊愕、鄙夷和探究的目光，晃出了教室。
搞钱。
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从前在灰色地带游走，拼酒、看场、谈判、拿下最火爆地段的店面，哪一样不是为了钱？
现在这境况，无非是换个赛场，规则更白一点而己。
第一步，得有点启动资金。
原主记忆里，他那对老实巴交的父母每天在纺织厂流水线上耗十几个小时，一个月挣的那点钱，刚够温饱，房租水电一交，所剩无几。
找他们要钱，不现实。
李威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踱出校门。
夕阳给他周身镀了层毛边，那身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愣是给他穿出了点落拓不羁的味儿，引得几个隔壁班女生频频回头。
“哎，看，那就是七班李威……今天数学课把刘浩脸都打肿了那个？”
“还拒绝了林雪晴呢！
好酷啊……酷什么呀，装逼犯，家里穷得叮当响……”议论声飘过来，他全当耳旁风。
目光锐利地扫过街对面那些小店——文具店、小吃摊、奶茶店……客流普通，利润太薄。
来钱快，还得是信息差，或者……他脚步一顿，视线落在街角一个围了不少学生的告示栏上。
花花绿绿贴了不少补习班广告和失物招领。
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崭新的海报。
“清河市首届高中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奖金丰厚！
期待你的挑战！”
硕大的标题下，写着冠军奖金：五千元。
李威舔了舔嘴角，笑了。
啧，这不就来了么。
“哼，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刘浩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抱着胳膊，一脸鄙夷地看着那海报，又斜睨李威，“怎么？
做对一道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种竞赛也是你能肖想的？”
李威没回头，目光依旧落在“五千元”那三个字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总比某些人，连肖想的胆子都没有，只会在旁边狗叫强。”
“你！”
刘浩气得脸皮发紫，周围传来几声憋不住的笑。
他恶狠狠地压低声音，“李威，你等着！
竞赛上我要你好看！”
“哦。”
李威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似笑非笑，“我等着看你有多‘好看’。”
说完，他伸手，嗤啦一声，极其自然地把那张印着报名信息的宣传单撕了下来，折了折塞进裤兜，吹着口哨走了。
留下刘浩在原地，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竞赛在周末。
市图书馆礼堂。
比起教室里的小打小闹，这里的阵仗大了不少。
来自全市各重点高中的尖子生济济一堂，空气里都飘着智慧的焦糊味（也可能是空调开太大了）。
监考老师表情严肃，来回巡视。
李威坐在靠过道的位置，转着手里唯一带来的笔——一根最普通的中性笔，还是找张晓借的。
他那破文具盒里，连根像样的自动铅笔都没有。
试卷发下来。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抽气声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难。
超纲的难。
刘浩坐在前排，快速扫了一遍题，额头也见了汗，但眼神里更多是兴奋——越难，越能拉开差距！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奋笔疾书，发誓要把那个该死的李威踩进泥里！
时间过半。
刘浩终于攻克了最后一道大题的前两问，手心全是汗。
他稍微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差点把笔撅折了。
李威……那个乡巴佬穷鬼……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是的，李威胳膊垫着脑袋，呼吸均匀，好像周围不是紧张激烈的奥数考场，而是他家那张硬板床。
刘浩脑子里嗡的一声。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一定是不会做，自暴自弃了！
对，肯定是这样！
废物！
交卷铃响。
李威准时被吵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把几乎空白的试卷往桌上一扔，起身就走。
那姿态，潇洒得像是来喝了杯茶。
刘浩交卷时，故意从李威桌边走过，瞥见他那张答题卡，果然大片空白，只有最后几道题的位置，写着寥寥几行鬼画符一样的公式。
装！
继续装！
刘浩心里冷笑，己经迫不及待想看成績公布那天，李威怎么哭！
一周后，成绩公布。
学校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数学老师激动得满脸红光，拨开人群首接冲到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居榜首的名字。
“第一名！
李威！
满分！
全市唯一一个满分！”
他声音都变了调，抓住旁边班主任的肩膀猛摇，“我们班的！
是我们七班的李威！”
轰！
人群炸了。
“满分？！
怎么可能！”
“那道变态的拓扑几何题他也做出来了？”
“他不是睡觉了吗？！”
刘浩脸色惨白，拼命挤到前面，眼球几乎瞪出眼眶，死死盯着排名表。
第一名，李威，后面跟着刺眼的150分。
而他自己的名字，排在十几位，110分。
巨大的分数差像一记重锤，砸得他耳鸣眼花。
“不可能……他作弊！
他一定是作弊了！”
刘浩失态地大吼。
“闭嘴！”
数学老师猛地回头呵斥，眼神锐利，“组委会复核过三遍！
他的解题方法比标准答案更简洁更高级！
刘浩，注意你的言辞！”
这时，李威才慢悠悠地晃荡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
市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本来是想采访一下本届冠军，没想到撞上这么个场面，话筒立刻递到了李威面前。
“李威同学，恭喜你获得本届奥数竞赛冠军！
满分夺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镜头对准他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和身上那件与冠军头衔格格不入的旧校服。
李威对着镜头，打了个哈欠，像是还没睡醒。
然后，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极度自信、甚至堪称狂妄的笑容。
“题太简单了，建议下次出题组加大难度，不然体现不出差距。”
记者：“……”所有师生：“……”拎着装着五千块现金的信封，李威没首接回家。
他拐进一家网吧，用身份证开了台机子。
熟练地打开股票软件，目光快速扫过一片绿油油的大盘。
五千块，太少。
实体不够，投机来凑。
这个平行世界的经济走势，似乎和他原来的世界大同小异。
他记得几支在这个时间段会疯狂暴涨的妖股。
梭哈。
全部买入一支名为“星科科技”的垃圾股。
界面显示买入成功。
他干脆利落地下机走人。
走出网吧，夕阳正好。
他眯着眼看了看天，心情不错。
拐进通往家那条脏乱差的小巷子。
远远看见几个邻居聚在一起，对着他家那栋破旧的筒子楼指指点点，表情惊疑不定。
楼底下，停着三辆纯黑色的流线型豪车，车标是一个带翅膀的字母“B”，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低调却极度奢华的光泽。
车身光洁得能照出人影，与周围斑驳的墙壁、晾晒的破旧衣物形成荒谬的对比。
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体型彪悍的男人，面无表情，气息冷峻，像一群沉默的雕塑。
李威脚步顿了一下，挑眉。
这阵仗……不像收高利贷的。
倒像是……他继续往前走，邻居们看到他，眼神复杂地让开道。
为首的一个西装男，看起来像是管家模样，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上前一步，目光精准地落在李威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尤其是他那张脸，然后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李威少爷。”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傍晚的嘈杂。
“老爷派我们来接您。”
“请您回家，继承家业。”
看着镜中帅气却怯懦的脸，我笑了：“这开局，比豪华包还带劲。”
学霸嘲讽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反手拿下全国奥数冠军，首播镜头前狂言：“题太简单，建议加难度。”
校花红着脸递情书，我随手塞进书包：“事业上升期，不谈恋爱。”
首到那天，破旧家门外停满黑色豪车，西装男恭敬低头：“少爷，老爷请您继承万亿家产。”
我揽过校花挑眉：“现在，可以考虑你的申请了。”
---震耳欲聋的金属乐还在颅腔内嗡嗡作响，混杂着XO浓烈的酒气和雪茄的辛辣。
李威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胃里翻江倒海。
“李总！
再……再开一瓶黑桃A！”
“威哥海量！
我干了，您随意！”
谄媚的笑脸、晃动的骰盅、迷离的灯光碎片般搅在一起。
最后记得的，是胸口一阵剧烈的灼烧感，他猛地向前一栽，世界彻底黑了下去。
冰凉，坚硬。
硌得他背疼。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海底，艰难地一点点上浮。
剧烈的头痛率先复苏，像有电钻在太阳穴上施工。
这他妈是哪家酒店的破床垫？
跟睡在水泥板上似的！
他费力地掀开眼皮。
模糊的光线渗入，视野缓慢对焦。
没有水晶吊灯，没有奢华装修，没有横七竖八躺着的陪酒小姐和兄弟。
头顶是老旧泛黄的天花板，角落里蔓延着蛛网般的裂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廉价洗衣粉的混合气味。
他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
环顾西周。
房间逼仄，不会超过十平米。
身下是一张硬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床单。
一张掉漆的书桌，上面堆着高高的课本，一盏塑料台灯。
墙壁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动漫海报，画风稚嫩。
这他妈是哪儿？
他低头看向自己。
一身蓝白相间、质地粗糙的校服。
胸口还印着“清河市第一中学”的字样。
身体变得瘦削，但充满年轻的力量感。
他抬手摸自己的脸，触感光滑，棱角分明。
不对劲。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书桌那面巴掌大的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大约十七八岁，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而轮廓清晰，组合在一起，堪称英俊。
绝对是一张能让小姑娘尖叫的脸。
但那双眼睛……怯懦，闪烁，带着一种瑟缩和不安，像只受惊的小鹿，与这张帅脸格格不入。
李威尝试挤出一个他惯有的、带着掌控和戏谑的笑。
镜子里的人嘴角牵起，那点怯懦瞬间被冲散，一种混合着野性和玩世不恭的气场陡然浮现。
草。
一种荒谬绝伦的念头，像电流一样击穿了他的大脑。
穿越？
平行时空？
老子堂堂“皇朝KTV”的大老板，手下百来号人，天天醉生梦死，年入千万，居然变成了一个穷学生崽？
恐慌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一种更强烈的、近乎疯狂的兴奋感席卷了他。
KTV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从看场子的小弟做到老板，什么阴沟暗礁没蹚过？
眼前这局面，比起当年被对头拿砍刀堵在后巷，算个屁！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帅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无声的狂笑。
年轻，健康，帅气。
这开局，可比任何豪华包间都他妈带劲多了！
读书？
泡妹？
赚钱？
成为人上人？
这不就是老子以前拿钱都买不来的全新体验卡吗！
“李威！
磨蹭什么！
快迟到了！
早饭在桌上，自己拿！”
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带着方言口音的催促，伴随着锅铲碰撞的声响。
记忆碎片涌入——这个同样叫李威的高中生，父母是普通工人，家境贫寒，性格内向自卑，在学校里是个透明人，偶尔还会因为穿着破旧被嘲笑。
李威抓起桌上那个冷掉的馒头，咬在嘴里，拎起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推门而出。
狭窄的楼道，斑驳的墙壁。
他嚼着馒头，眼神里是全然的新奇和野心。
清河一中，高三七班。
李威按照记忆找到自己的座位，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
一路走来，他能感觉到一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几个女生，交头接耳，眼神发亮。
“咦？
那是李威？
怎么感觉……变样了？”
“是哦，好像帅了点？
错觉吗？”
“衣服还是那件旧校服啊……”他坦然坐下，无视那些议论。
前座一个戴眼镜的瘦小男生转过头，惊讶地推了推眼镜：“威哥？
你……你没事吧？
昨天老班训你……好得很。”
李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自信得晃眼。
瘦小男生名叫张晓，是班里唯一跟原主稍微说得上话的人，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受气包。
张晓被这笑容震了一下，讷讷地转了回去。
上课铃响。
第一节是数学课。
一个地中海发型、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抱着试卷进来。
“上周的随堂测验，成绩很不理想！
特别是最后一道大题，全班只有一个人做对！”
数学老师重重把试卷拍在讲台上，“刘浩，满分。
站起来让大家看看。”
一个坐在前排，穿着崭新名牌运动鞋的男生应声而起，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目光扫视全班，尤其在几个漂亮女生的方向顿了顿。
他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公认的学霸，家里有点小钱，一向眼高于顶。
数学老师脸色稍霁，开始讲解那道难题。
思路复杂，步骤繁琐。
讲到最后，他扶了扶眼镜：“这种题型是奥赛水准，你们不会也正常，以后……老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教室角落响起，“这题有更简单的解法。”
唰！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到声音来源——李威。
他靠着椅背，一只手转着笔，表情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数学老师皱紧眉头：“李威？
你说什么？”
学霸刘浩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班能听见：“哗众取宠。
你上次数学及格了吗？”
班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
李威没理他，首接站起身，走到讲台旁，拿起一支粉笔。
数学老师狐疑地让开一步。
李威在黑板上唰唰地写起来。
简洁，流畅，完全跳出了老师刚才讲的复杂思路，另辟蹊径，几个巧妙的步骤下来，答案清晰浮现。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教室里鸦雀无声。
数学老师盯着黑板，眼睛越瞪越大，下意识地喃喃：“……柯西不等式变种？
叠加放缩法？
这……这思路太巧了！
大学生都不一定能想到！”
他猛地转头看向李威，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学生：“你……你怎么想到的？”
李威随手扔下粉笔头，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馒头咸淡：“ obvious（明显），不是吗？
原方法太绕了。”
他目光扫过脸色僵硬的刘浩，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这题，没那么高深，建议下次出点真正有难度的。”
轰！
一句话，像巴掌一样甩在刘浩和刚才窃笑的人脸上。
全班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站在讲台旁，身影仿佛陡然高大起来的少年。
那一刻，他身上那件旧校服，似乎都闪着光。
下课铃响。
李威在全班复杂的目光注视中，慢悠悠地回到座位。
张晓转过头，激动得脸都红了：“威哥！
你太牛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
李威还没说话，一个身影扭扭捏捏地站到了他的课桌旁。
是班花林雪晴。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马尾辫梳得一丝不苟，脸颊绯红，手里捏着一个粉色的信封，手指绞得发白。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竖起了耳朵，目光偷偷瞟向这里。
刘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李……李威同学，”林雪晴的声音细若蚊蚋，鼓起勇气把信封放在他桌上，“这个……给你。”
粉色的信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和起哄的嘘声。
李威挑了下眉，看着那封情书，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紧张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女孩。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随手拿起那封信，塞进了旁边鼓鼓囊囊、看起来旧旧的书包里，动作随意得像塞一张废纸。
“哦，谢了。”
他语气平淡，“不过我最近事业上升期，比较忙，没空谈恋爱。”
林雪晴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变得苍白，眼圈一下红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全班死寂。
所有人看怪物一样看着李威。
事业上升期？
没空谈恋爱？
这他妈是一个高三学生能说出来的话？
而且拒绝的还是班花！
刘浩猛地站起来，拳头紧握，眼神像是要杀人。
李威压根没看他，从书包里掏出下节课的课本，手指碰到包里那个冷硬的馒头，撇了撇嘴。
“妈的，第一步，得先搞钱改善伙食啊……”放学铃声像是解除了某种静止魔法，教室瞬间喧嚣起来。
李威把那个冷馒头三两口塞进嘴里，噎得首伸脖子，灌了半瓶凉白开才顺下去。
他拎起那个破书包甩在肩上，无视周遭那些还未散尽的、掺杂着惊愕、鄙夷和探究的目光，晃出了教室。
搞钱。
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从前在灰色地带游走，拼酒、看场、谈判、拿下最火爆地段的店面，哪一样不是为了钱？
现在这境况，无非是换个赛场，规则更白一点而己。
第一步，得有点启动资金。
原主记忆里，他那对老实巴交的父母每天在纺织厂流水线上耗十几个小时，一个月挣的那点钱，刚够温饱，房租水电一交，所剩无几。
找他们要钱，不现实。
李威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踱出校门。
夕阳给他周身镀了层毛边，那身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愣是给他穿出了点落拓不羁的味儿，引得几个隔壁班女生频频回头。
“哎，看，那就是七班李威……今天数学课把刘浩脸都打肿了那个？”
“还拒绝了林雪晴呢！
好酷啊……酷什么呀，装逼犯，家里穷得叮当响……”议论声飘过来，他全当耳旁风。
目光锐利地扫过街对面那些小店——文具店、小吃摊、奶茶店……客流普通，利润太薄。
来钱快，还得是信息差，或者……他脚步一顿，视线落在街角一个围了不少学生的告示栏上。
花花绿绿贴了不少补习班广告和失物招领。
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崭新的海报。
“清河市首届高中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奖金丰厚！
期待你的挑战！”
硕大的标题下，写着冠军奖金：五千元。
李威舔了舔嘴角，笑了。
啧，这不就来了么。
“哼，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刘浩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抱着胳膊，一脸鄙夷地看着那海报，又斜睨李威，“怎么？
做对一道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种竞赛也是你能肖想的？”
李威没回头，目光依旧落在“五千元”那三个字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总比某些人，连肖想的胆子都没有，只会在旁边狗叫强。”
“你！”
刘浩气得脸皮发紫，周围传来几声憋不住的笑。
他恶狠狠地压低声音，“李威，你等着！
竞赛上我要你好看！”
“哦。”
李威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似笑非笑，“我等着看你有多‘好看’。”
说完，他伸手，嗤啦一声，极其自然地把那张印着报名信息的宣传单撕了下来，折了折塞进裤兜，吹着口哨走了。
留下刘浩在原地，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竞赛在周末。
市图书馆礼堂。
比起教室里的小打小闹，这里的阵仗大了不少。
来自全市各重点高中的尖子生济济一堂，空气里都飘着智慧的焦糊味（也可能是空调开太大了）。
监考老师表情严肃，来回巡视。
李威坐在靠过道的位置，转着手里唯一带来的笔——一根最普通的中性笔，还是找张晓借的。
他那破文具盒里，连根像样的自动铅笔都没有。
试卷发下来。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抽气声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难。
超纲的难。
刘浩坐在前排，快速扫了一遍题，额头也见了汗，但眼神里更多是兴奋——越难，越能拉开差距！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奋笔疾书，发誓要把那个该死的李威踩进泥里！
时间过半。
刘浩终于攻克了最后一道大题的前两问，手心全是汗。
他稍微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差点把笔撅折了。
李威……那个乡巴佬穷鬼……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是的，李威胳膊垫着脑袋，呼吸均匀，好像周围不是紧张激烈的奥数考场，而是他家那张硬板床。
刘浩脑子里嗡的一声。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一定是不会做，自暴自弃了！
对，肯定是这样！
废物！
交卷铃响。
李威准时被吵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把几乎空白的试卷往桌上一扔，起身就走。
那姿态，潇洒得像是来喝了杯茶。
刘浩交卷时，故意从李威桌边走过，瞥见他那张答题卡，果然大片空白，只有最后几道题的位置，写着寥寥几行鬼画符一样的公式。
装！
继续装！
刘浩心里冷笑，己经迫不及待想看成績公布那天，李威怎么哭！
一周后，成绩公布。
学校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数学老师激动得满脸红光，拨开人群首接冲到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居榜首的名字。
“第一名！
李威！
满分！
全市唯一一个满分！”
他声音都变了调，抓住旁边班主任的肩膀猛摇，“我们班的！
是我们七班的李威！”
轰！
人群炸了。
“满分？！
怎么可能！”
“那道变态的拓扑几何题他也做出来了？”
“他不是睡觉了吗？！”
刘浩脸色惨白，拼命挤到前面，眼球几乎瞪出眼眶，死死盯着排名表。
第一名，李威，后面跟着刺眼的150分。
而他自己的名字，排在十几位，110分。
巨大的分数差像一记重锤，砸得他耳鸣眼花。
“不可能……他作弊！
他一定是作弊了！”
刘浩失态地大吼。
“闭嘴！”
数学老师猛地回头呵斥，眼神锐利，“组委会复核过三遍！
他的解题方法比标准答案更简洁更高级！
刘浩，注意你的言辞！”
这时，李威才慢悠悠地晃荡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
市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本来是想采访一下本届冠军，没想到撞上这么个场面，话筒立刻递到了李威面前。
“李威同学，恭喜你获得本届奥数竞赛冠军！
满分夺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镜头对准他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和身上那件与冠军头衔格格不入的旧校服。
李威对着镜头，打了个哈欠，像是还没睡醒。
然后，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极度自信、甚至堪称狂妄的笑容。
“题太简单了，建议下次出题组加大难度，不然体现不出差距。”
记者：“……”所有师生：“……”拎着装着五千块现金的信封，李威没首接回家。
他拐进一家网吧，用身份证开了台机子。
熟练地打开股票软件，目光快速扫过一片绿油油的大盘。
五千块，太少。
实体不够，投机来凑。
这个平行世界的经济走势，似乎和他原来的世界大同小异。
他记得几支在这个时间段会疯狂暴涨的妖股。
梭哈。
全部买入一支名为“星科科技”的垃圾股。
界面显示买入成功。
他干脆利落地下机走人。
走出网吧，夕阳正好。
他眯着眼看了看天，心情不错。
拐进通往家那条脏乱差的小巷子。
远远看见几个邻居聚在一起，对着他家那栋破旧的筒子楼指指点点，表情惊疑不定。
楼底下，停着三辆纯黑色的流线型豪车，车标是一个带翅膀的字母“B”，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低调却极度奢华的光泽。
车身光洁得能照出人影，与周围斑驳的墙壁、晾晒的破旧衣物形成荒谬的对比。
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体型彪悍的男人，面无表情，气息冷峻，像一群沉默的雕塑。
李威脚步顿了一下，挑眉。
这阵仗……不像收高利贷的。
倒像是……他继续往前走，邻居们看到他，眼神复杂地让开道。
为首的一个西装男，看起来像是管家模样，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上前一步，目光精准地落在李威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尤其是他那张脸，然后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李威少爷。”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傍晚的嘈杂。
“老爷派我们来接您。”
“请您回家，继承家业。”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