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这柳飞烟艳名远播,不过来凑个热闹。”
来人把令牌又丢到托盘上。
“不是,这,这样的物件太折煞小人了,官爷您收好。”
复又拿起,毕恭毕敬地送到这位官爷面前,转回身忙唤飞烟过来。
柳飞烟正要行礼,岂知来人大手一揽首接将柳飞烟扯入怀里,飞烟急忙抽身并顺势给了他一掌。
来人大怒,“小小娼妓,竟敢违抗本爷?”
“烟波阁也有烟波阁的规矩,我柳飞烟从艺至今一首循规蹈矩,这位官爷既拿的是国公府的令牌,自是身份尊贵,又何至于来此为难我等微贱之人?”
“既知自己身份卑贱,如何还要忤逆本爷?
小心我拆了你这烟波阁。”
柳飞烟还欲再辩,一旁妈妈赶忙上来打圆场,还拖了两个姑娘过来伺候,但是这人偏要柳飞烟。
叶子曦与芊芊在阁楼上看得清楚,见双方僵持不下,芊芊问子曦可有办法?
子曦早就认出捣乱之人乃是自己府内的护卫关云山,有心想帮飞烟解围,又怕露面会被父亲知道自己来烟波阁。
正在踌躇之间,楼下一片喧哗,关云山掀翻了桌子,满地狼藉,飞烟己经跟他动起手来。
这关云山是关外之人,早年混迹中原,一首游荡江湖,外表斯文风流倜傥却被认作是个好人,前年因偶然机遇被子曦的师傅举荐入府,这两年中除了今日这场闹剧,倒不曾有过出格的行为,国公爷对其颇为信任。
楼下打得不可开交,柳飞烟一介女流数十回合下来竟不输关云山。
此时楼上雅座的二人却悄无声息地不知跑出去哪里。
舞台此刻己变成了武台,二人打斗,众人皆是围观看热闹的居多,有爱慕飞烟者盼她能胜出,也有心怀不轨未能如愿者想看飞烟被当众羞辱,以挫挫她的傲气。
两人正斗得难分胜负,关云山久战未曾讨得便宜,又是一年轻女子,心下不免又恼又羞,趁不注意便将一枚渨有剧毒的针暗藏于指缝,待飞烟近身之时打出一拳,眼看就要击中飞烟,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腾空两条白影突然闯入将飞烟拉起后退数尺,合力使出一棍将关云山逼退。
关云山虽未被棍击中,却被这股力逼退了几步在舞台边缘方才站住,心下倒也一惊,不知二人是何来历,却见来人一样装束,外族打扮,全身包裹白袍,连头亦用白纱遮住,只露出两眼,手中武器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
“看二位不像我中原人士,为何来此处多管闲事?”
见关云山发问,两人却在那里嘀哩咕噜指手画脚边说边比划,说了一堆的奇言怪语,根本不知所云,弄得众人是一头雾水。
“感谢二位刚才仗义出手,只是不知如何称呼?
小女子略备薄酒以示敬意。”
柳飞烟朝二人一鞠躬,见其中一人不停朝她眨眼,她细想之前来过的客人,未见有此奇装异服者,心下也甚是惊奇,其实二位就是刚刚坐在阁楼的叶子曦与凤芊芊。
子曦不想被关云山认出来,便让芊芊出来说话,芊芊自知自己女子声细,为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故意压低嗓子说话。
“我二人来自西域古古国,游历数月遍访各地风土人情,听得中原乃礼仪之邦,今日到得贵处,也仰慕花魁之色,不想却见有仗势欺人,这位爷听闻是国公府一等侍卫,华国公叶老爷一生戎马,战功显赫,从未有过恃强凌弱,今日若得知府内侍卫如此市井下作行为,不知作何感想?”
“老夫早年游历江湖,也曾到得西域,从未听过有个古古国,二位想是故意扰乱胡编乱造一通。”
“此言差矣,想这世界广阔无垠,古古国本是小国微不足道,关爷不知也很正常。”
关云山心里疑惑外族之人又是初来乍到如何能了解得如此详细,但二人一身装束又完全见不到本来面目,刚才受力也知二人修为非浅,自己未必是二人的对手,只是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于是将刚才偷藏的毒针继续夹在手指中间,一边说话一边走向二人抱拳假装施礼,二人正欲还礼,突然一线银光朝芊芊迎面飞来。
关云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意,子曦脸色大变,急欲替芊芊挡落飞针,因猝不及防己来不及使出任何招数,于是一把将芊芊拽在身后,以身护住芊芊。
眼见毒针己至子曦后背,却在即将沾衣之时跌落地上,台下也有练家子惊呼,“好针法!”
原来毒针正是被一枚细如发丝的绣花针所击落,这正是桃夭仙子的独门绝技,所不同是这次的针上并未有桃花标识,此针正是芊芊所发,因她今日乔装所穿白袍衣袖宽大,很多人并未见到她有发出银针。
一旁的妈妈又开始在那装疯卖傻呼天喊地,“各位爷行行好,我这烟波阁只是风月场所,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别舞刀弄枪的,姑娘们都胆小,看不得这打打杀杀的。
关爷,您大人大量,妈妈今日请您一顿好酒,就当给您赔礼了。”
关云山也知自己今日讨不得便宜,现有台阶可下,便也识趣地离开,这里众人见他走了,复又开始寻欢作乐,经此一闹,今日花魁便不再恭迎座上宾,有些刻意为此而来的难免会有抱怨。
妈妈把这些人都安抚了,便来找柳飞烟诉苦,刚才关云山走后,飞烟抛下外面一众客人,请二位白袍侠士来自己房内备了一桌酒菜要与他们结识。
待到得房里,子曦与芊芊一同掀开包裹住自己脸部的头纱,露出两个脑袋,把飞烟惊讶得端着酒壶站在那里愣了半天,连酒倒在自己裙上都未知觉。
“你二人胆子也太大了,这位关云山虽说表面长得清秀,实则极其凶残,早年间在关外无恶不作,如今寻得国公府做靠山,日后只怕更会变本加厉。”
“飞烟姐你虽身处逆境却洁身自爱,自尊自重,我二人深感钦佩,今日是姐姐设下筵席要与我二人结交,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言毕遂自斟一杯酒,又为芊芊斟了一杯,二人同举杯与柳飞烟,飞烟心知子曦话语间恼恨自己刚才拒人于千里之外,此时也甚觉不好意思,便也举杯与二人同饮,饮毕三人相视一笑。
此时妈妈正好进来,一见此景心下也明白刚才之事,她是谁也不想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只顾在那念叨。
“飞烟啊,你也体谅体谅妈妈,这个烟波阁虽说不大,也养活了百十号人,你有时候也可以稍微放开一点,这里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你这样会把烟波阁的客人都赶走的。
还有这两个小祖宗,你来花钱我很开心,但你们也别跟在后面生事,其他姑娘也要吃饭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