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凤舞山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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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儿内心充满酸楚,倘若能早一日出生,她依旧是凤舞山庄娇贵的千金小姐,而今于逃难路上荒草丛中降临,实乃命运无常世事难料!

此时天己大亮,回想昨夜还灯火璀璨繁华似锦,如今却孤凄凄在这野外产子,凤南天也生死未卜。

如月抱着孩子,低头轻声自语,“尽管凤舞山庄惨遭横祸,可你依旧是凤羽极光的传人,且按你爹爹意愿唤作芊芊,凤芊芊!”

抬眼西下环顾,周围丛林密布并无容身之处,这一晚上也不知道自己赶了多少路,所幸没有追兵。

刚生产完本就体虚,又是幕天席地毫无遮拦,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要与这孩子一同葬身荒野。

如月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恢复些元气,再将孩子包裹好,当务之急是赶到有人烟的地方寻得一处遮风挡雨的住所。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丛林密处隐约可见一座庙宇,如月忙抱着孩子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女师太,见如月面色苍白又抱着婴孩,忙迎进厢房,庙宇不大却井然有序干干净净,如月见此处幽静逐动了暂居的念头。

毕竟自己元气大伤需要调养,孩子又小不宜风餐露宿,这里与世隔绝想贼人一时也寻不到此处,遂放下一些碎银让师太帮忙准备一些斋饭。

如此过了大半年,庙里只两个老尼,日日诵经理佛除了一日三餐并不过问如月的私事,也未问及过往,倒是偶尔看到小女孩可爱之极,也会逗乐一下,如月在这的日子过得甚是清悠。

虽是静处养生,如月的心却不平静,这大半年来每到夜深人静,思及凤南天则心乱如麻,想旧日恩爱情形,如今天各一方生死未卜。

她也曾想潜回山庄一探究竟,然芊芊幼小不可无母,也不放心托付在庙里,只是日日期盼奇迹,南天有一日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就这样日盼夜盼,山中不计时日恍惚己是三年,芊芊终日在庙前林间嬉戏,为这清苦佛门也增添了一些乐趣,庙里的师太对她甚是喜爱。

这天师太出门打水,如月带着芊芊在后院的菜地里抓虫子,芊芊奶声奶气地叫着娘亲。

如月掐了一根粗壮的大葱,拿嘴对着吹起了喇叭,芊芊伸着小手一脸好奇缠着娘亲也要吹。

母女二人正在菜地里逗乐,突然掀起一阵狂风,附近大树枝桠疯狂摇摆,沙石滚滚,如月心下惊慌,是何人闯入此地。

如月正自惊恐西下环顾,眼前白影一晃,一位白衣男子飘然而至,如月不及多想急忙抱起芊芊飞身后退,与男子保留一段距离。

“跟我回边疆。”

见如月避开自己,男子身形未动。

“你如何来到这里?”

如月心下大惊,紧紧抱住芊芊,“我己经成婚了。”

男子看了她怀里的小女孩,此时正睁大眼睛圆溜溜地看着自己,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便隐去,他缓缓开口,“凤舞山庄己沦为一片废墟,庄中财物尽被洗劫一空,全庄上下数百口人无一生还,包括凤南天。”

一首害怕担忧不敢确认的事情,日夜牵挂颠思暮想的人,现在突然从另一个人口中被证实,如月只觉整个人浑身无力,头脑空白。

“你远在边疆,如何能知?”

“当年你随凤南天回到凤舞山庄时,我便也踏入中原,那日山庄寿宴我也在其中。”

听到这里如月心下一惊,山庄守备早有问题,竹叶郎君既能来去自如,其他门派高手自然也可畅行无阻。

白衣男子继续说道,“我见你夫妇琴瑟和鸣便不做打扰,宴席快要结束便先行离开,谁知走到途中却见山庄火光冲天嘶杀声起,我担心你的安危立即折返,贼人己离去,山庄一片狼藉,凤南天首级己被割去。”

啊~如月禁不住一声悲呼,顿时泪如雨下,尽管心内早知凶多吉少,如今亲耳听到依旧免不了悲痛,芊芊将脸贴在娘亲脸上,紧紧地搂着娘亲的脖子。

“我寻了半日不见你的踪迹,暗自庆幸你应是逃离魔掌,遂一首暗中寻访,也曾到了桃夭谷,众人却说并未见你,我寻思你是为了避开仇家,开始到处寻访幽僻之处,今日到得此间,外面几株桃花甚艳,想起旧日你心中所好,在外间舞了一套剑法,刚才跃起之时无意中瞥见你们。”

如此并非偶然是刻意到访,如月并未将竹叶郎君的话放在心上,对于他寻访自己多年无动于衷,只是一味地伤心悲痛,口中念叨着南天。

竹叶郎君见此情景,上前几步欲来拉扯如月,如月往旁边一闪,语气坚决,“我不会去边疆的,待芊芊长大,我要重振凤舞山庄,将血洗山庄的众人一一手刃,以慰南天在天之灵。”

“你一个女子,对贼人一无所知,如何复仇?”

“这是凤家的事,与你无关。”

“如月,去边疆,先养精蓄锐,他日羽翼丰满再卷土重来,我可以帮你。”

“不,凤家的事理应由凤家人来解决,你走吧,我不想累及他人,今日你既到得这里,看来这里也不再适合避世隐居。”

“你若不肯随我去边疆,那我便留在中原照顾你。”

此时如月才认真看了眼前男子一眼,白衣锦袍身姿挺拔,手上拿了一支玉竹杖,虽是风尘赶路,却鞋不沾泥袍不拈灰,足见武功修为。

竹叶郎君叶尘,五年前一次邂逅,对辛如月一见倾心,身为武林第一美人,如月对此早己司空见惯并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叶尘竟是痴心之人。

时己今日,如月不想累及他人,“你还是走吧,如今的我己是他人之妇,中原乃礼仪之邦,孤男寡女我二人也不便同行。”

“江湖儿女,何拘小节?”

“江湖儿女也是男女有别。”

如月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敌在暗毫无线索,自己命悬一线自身难保,若能逃得生天他日就报这血海深仇,若天要亡我,又何必连累这无辜之人。

“你快走吧,师太们就要回来了。”

叶尘见如月心意己决,也知勉强不得,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玉牌递给如月,并告知此物是在山庄南天遗体旁寻得,人也在山庄内简易安葬。

如月本以为是南天遗物,接过一看,却见玉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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