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炼丹房的“工业革命”
五百积分才能兑换最便宜的《低阶符箓入门》，这启动资金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指望按部就班地完成杂役任务积攒，效率太低，不符合她的“内卷”准则。
必须找到快速获取资源的渠道。
机会在三天后出现。
杂役峰发布了一个临时任务：去宗门的炼丹房协助处理药渣，为期五天，任务完成可获得十点贡献点（约等于十块下品灵石），并且管一顿午饭。
贡献点和灵石对如今的苏晚晚而言是巨款，而“管午饭”意味着能吃到蕴含更多灵气的食物，更重要的是，她能进入炼丹房——这个宗门资源流转的核心区域之一。
她毫不犹豫地接下了任务。
炼丹房位于青云宗的火脉之上，尚未走近，便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浪和混杂的药香。
与苏晚晚一同前来处理药渣的，还有另外几个杂役弟子。
他们被一个穿着灰色炼丹童子服饰、面色倨傲的少年引到后院。
后院宽敞，但热气蒸腾，堆积如小山般的药渣散发着焦糊与药味混合的怪异气息。
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冷却后的药渣搬运到指定的废弃点，并将清理出来的丹炉残渣进行初步分类。
“动作都利索点！
要是耽误了师兄们炼丹，有你们好果子看！”
炼丹童子趾高气扬地吩咐完，便躲到阴凉处打坐去了。
其他杂役弟子开始怨声载道地干活，苏晚晚却默默观察起来。
她发现，处理药渣的过程混乱且低效，搬运路线重复，分类标准模糊。
她不动声色地开始优化：划定区域，分工作业，规划最短搬运路径。
干活的间隙，她的目光越过院门，投向那些真正在炼丹的丹室。
透过偶尔开启的门缝，她能瞥见炼丹童子们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地火，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写满了紧张。
空气中，不时传来“噗”一声轻微的闷响，伴随着童子的懊恼叹息和焦糊气味——那是炼丹失败的标志。
苏晚晚注意到，他们控制火候，全凭手诀和经验，对时间的把握也十分模糊，充满了不确定性。
休息吃饭时，杂役弟子们聚在一起啃着干粮，苏晚晚则端着她那份明显丰盛些的“工作餐”——一碗灵谷饭，一碟青菜，甚至还有一小块蕴含微弱灵气的兽肉，坐到了离那个倨傲炼丹童子不远不近的地方。
她看似在安静吃饭，耳朵却捕捉着童子与其他人的闲聊。
“……唉，这‘辟谷丹’也太难炼了，今天又废了一炉，刘师兄都快把我骂死了。”
“谁不是呢，火候太难控制了，稍微差一点，药性就融合不好……”辟谷丹，最低级、需求量最大的基础丹药之一。
苏晚晚眼神微动。
下午，当她搬运药渣经过一间刚刚炼丹失败、童子正垂头丧气清理丹炉的丹室时，她停下了脚步。
丹炉内残留的药力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几种基础药材的气息。
“师兄，”苏晚晚开口，声音平静，“我或许有个法子，能稍微提高一点成丹率。”
那炼丹童子抬起头，见是苏晚晚，一个处理药渣的杂役，脸上立刻露出被冒犯的恼怒和鄙夷：“你？
一个杂役，懂什么炼丹？
滚开，别在这里碍事！”
苏晚晚不为所动，反而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丹炉旁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几样药材：“如果我没猜错，师兄炼的是辟谷丹。
主料是黄精、茯苓，辅以少许山参须和露草汁。”
童子一愣，没想到她竟能准确说出药材。
苏晚晚不等他反应，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灰尘，在地上快速画了起来。
她画了一个简单的首角坐标系，横轴是时间，纵轴是温度。
“师兄请看，炼丹，本质上是一场精确的‘反应’。”
她用的词是“反应”，而非童子们常说的“融合”或“淬炼”。
“我们可以把炼丹过程分为几个明确的阶段。”
她在横轴上标出几个点，“第一阶段，预热丹炉，温度需稳定在‘丙火’程度，持续约一炷香，目的是让丹炉均匀受热。”
“第二阶段，投入黄精、茯苓，此时火力需提升至‘丁火’，并保持恒温半炷香，让主药软化，释放药力。”
“第三阶段，投入山参须，火力回调至‘丙火’与‘丁火’之间，持续一刻钟，此为融合阶段，温度过高则参须易焦，过低则药力无法激发。”
“第西阶段，滴入露草汁，此为凝丹关键，火力需瞬间降至‘乙火’，并维持十息，让药液在骤冷下初步凝聚。”
“最后是温养阶段，用微弱的‘甲火’烘烤一炷香，稳定丹形。”
她一边说，一边在坐标轴上画出清晰的时间-温度曲线图。
这对于学过基础化学的她来说，是最简单的概念，但在这个凭经验和感觉的修仙界，无疑是石破天惊！
童子从一开始的鄙夷不屑，到后来的惊疑不定，再到最后的目瞪口呆。
他看着地上那简陋却条理分明的图示，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在重组。
“这……这是何道理？”
童子的声音有些干涩。
“道理就是，减少不确定性。”
苏晚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用明确的数字和阶段，代替模糊的感觉。
师兄若不信，可以按我说的温度和时间，尝试控制下一炉。
或许，成功率能高上一些。”
童子看着地上的图，又看看一脸淡然的苏晚晚，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最终，对提高成丹率的渴望压倒了他的傲慢和怀疑。
“你……你叫什么名字？”
“杂役峰，苏晚晚。”
童子没再说话，而是死死盯着地上的图，仿佛要将每一笔都刻进脑子里。
然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身就去准备下一炉药材了。
苏晚晚继续回去处理她的药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傍晚收工时，那个童子一脸兴奋地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玉瓶，激动得脸色通红：“成了！
成了！
苏……苏师妹！
你看！”
他打开瓶塞，里面是五颗圆润、色泽均匀的辟谷丹，丹香纯正，明显是品质上乘的成品！
以往他一炉能出三、西颗品质不一的就算不错了！
“按你说的方法，火力和时间控制得稳稳的，竟然一炉成了五颗！
而且品质都很好！”
童子看着苏晚晚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你……你怎么会懂这些？”
苏晚晚依旧是那套说辞：“熟能生巧，多观察，多总结罢了。”
童子自然不信，但这不重要。
他犹豫了一下，从玉瓶里倒出两颗品质最好的辟谷丹，又掏出一个小布袋，塞到苏晚晚手里：“苏师妹，多谢指点！
这两颗丹药，还有这十块下品灵石，是我的一点心意！
以后……以后若还有这等诀窍，万望不吝赐教！”
苏晚晚没有推辞，坦然收下。
这是她应得的报酬，也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桶金。
“好说。”
拿着丹药和灵石，苏晚晚走在回杂役峰的路上。
脑中系统提示再次响起：“自创‘科学炼丹法（辟谷丹篇）’初阶，成功指导他人并获显著成效，震惊他人，积分+200。”
“检测到宿主获得本位面货币‘灵石’，财富系统模块轻微激活。”
总积分达到了300，距离兑换《低阶符箓入门》又近了一步。
更重要的是，她拥有了启动资金——十块下品灵石，和两颗能快速补充灵气的辟谷丹。
当晚，她将一颗辟谷丹掰碎，混入谢无咎那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里。
他依旧沉默地接过，默默地吃着。
但这一次，当他吃完，抬起那双古井般的眸子看向她时，苏晚晚似乎捕捉到，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极快地掠过了一丝几不可查的……探究？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碗，心里却敲响了警钟。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在她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前，必须更加谨慎。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