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涌起一阵烦闷——这样的女子对他毫无助益,只会做些端茶递水的琐事。
他需要的不是伺候人的保姆,而是能在事业上与他并肩的妻子。
三日后,父亲的书房里再度爆发争吵。
紫砂茶杯重重砸在了他额角上,飞溅的水像极了父亲眼中对他的嫌恶。
“你不配和你大哥相提并论!”
这句话随着茶杯碎裂声一起刺进心里。
他抹去脸上的茶渍,转身摔门而去。
夜色己深,国纪公园海岸边的围栏上倚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暖黄的路灯将犀利的脸衬得柔和了起来。
路边排列整齐的椰子树在霓虹灯的闪烁下,变得格外具有异域风情。
此时的公园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唯有国纪大桥上霓虹灯与断断续续的鸣笛声划破夜色。
顾麒焱倚在观景栏杆上,望着国纪大桥,内心陷入了一阵沉思。
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中郁结——父亲对他的嫌弃,都是源于那个见不得光的身世秘密。
忽然,一抹亮黄色闯入视线。
穿着嫩粉色T恤的小身影骑着共享单车从他面前掠过,西目相对的瞬间,对方像受惊的小鹿般加速逃离。
那仓皇而逃的背影莫名刻进脑海,打断了他翻涌的思绪。
他转身倚着围栏,任桥上的灯光在眼底明明灭灭。
过了一会,后腰突然被什么轻轻地戳了戳。
回头对上那双小鹿眼时,对方正举着药油盒子,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
“你的额头...”她声音轻得像羽毛,“需要涂药。”
顾麒焱这才摸到额角肿起的包,不由冷笑:“不怕我揍你?”
“我会报警。”
她攥紧药盒,指节泛白。
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她发顶,语气戏谑:“上次你不也报了警,结果呢?”
女孩立刻像炸毛的猫般跳开。
此时的柯茉内心一阵无语,心想:就不该多事过来,这人有毒,就活该他头上顶着个包。
药盒被气呼呼地拍在他掌心,转身时马尾辫甩出一道弧线。
下一秒,纤细的手腕却被铁钳般的大掌扣住。
“我看不见伤口。”
他理首气壮地坐在长椅上,“万一药进眼睛,瞎了你负责?”
挣扎无果后,她一脸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那你松手呀!”
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顾麒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声惊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这才看到她的手踝上泛着红印,突然意识到刚刚好像用力过猛了。
微凉的指尖拨开他额前碎发,她把药油倒在手上,轻轻柔柔地涂到他的额角上。
海风飘过,一缕茉莉香混着药油辛辣萦绕在鼻尖。
她突然使坏按向伤处。
“嘶——”他疼得倒吸冷气,“谋杀?”
“不好意思,手重。”
她憋着笑,眼角弯成月牙。
说罢便看到她正小心翼翼地把药油装到盒子里,期间还在小声的嘲笑他。
见她慢吞吞地收拾好药油后,便一把拽起她走,首到听见踉跄的脚步声才意识到这小家伙好像腿有点短,刚刚好像是拖着她走的。
她也真是的,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又不懂闭嘴。
夜色中,他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
黑色宾利前,那人单手就把她拎进副驾。
她狐疑地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这样?
恩将仇报啊!
不会是因为公园里有人,所以把我拖到车上来拔掉我的牙齿。
她惊恐大喊:“你这是绑架!”
小家伙惊慌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嗤笑,活像只被丢进狼窝的兔子。
他倾身压近,安全带咔嗒声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住哪?”
听到这话,身边的小家伙渐渐放松了警惕,人便扭过头去安安静静地望着车窗。
顾麒焱挑了挑眉打开打火机,点上香烟,空调冷气裹挟着烟味钻进鼻腔,身旁传来她压抑的轻咳。
他剑眉微蹙,降下车窗,指尖一弹将半截香烟甩出窗外。
燥热的风忽地灌入,撩起她几缕发丝,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鼻尖,带着清清淡淡的茉莉香,这股清香总在不经意间挠动他的心……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副驾偏去。
借着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灯光,他看见她小巧的耳垂在发丝间若隐若现,鼻尖翘起的弧度在侧脸投下一道柔和的阴影。
忍不住开口道:“总这么晚在外面,不怕遇到危险?”
说话时,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柯茉没有接上他的话,只是盯着窗外流动的高楼。
内心泛出一阵无语,心想:这人还好意思说,他就是最大的危险,没点自知之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