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屋夜谈
灯苗终于稳住了。
“槐爷，刚才那是什么？”
陆归压低声音问。
“祠堂里的东西，闻到了新血的味道。”
老槐神色凝重，“它在试探。”
陆归还想问什么，门外却传来父亲的声音：“老槐，你先回去吧。
家里的事，我们自己处理。”
老槐看了陆归一眼，叮嘱道：“灯不能灭，人不能回头。
有什么事，敲三下窗棂。”
说完，他提着油灯，摇着铃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和那盏镇阴灯。
父亲站在门槛上，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不该回来。”
“我回来，是为了奶奶。”
陆归平静地说。
父亲冷笑一声：“也是为了那本书吧？”
陆归一怔，没想到父亲己经看到了《守灯录》。
父亲走进屋，目光在供桌上停了停，最后落在那盏灯上：“灯灭了，你就走。”
“如果不灭呢？”
陆归问。
父亲没有回答，转身进了里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陆归独自守在灯下，翻看着《守灯录》。
书页发黄，字迹却很工整。
书中记载着各种符箓、咒语，还有关于守灯人的古老规矩。
午夜时分，灯苗突然一颤，火苗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舔了一下。
陆归的心也跟着一紧。
他按照书中的指示，掐了一个法诀，护住灯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
陆归警惕地问。
没人回答，只有敲门声继续，节奏整齐，像是在敲某种暗号。
陆归想起老槐的嘱咐，没有开门，也没有回头。
他将《守灯录》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一张复杂的符箓，旁边写着：“灯灭不回头，回头必招咎。
若遇三更叩门，以符封之。”
他立刻找来朱砂和毛笔，按照书中的图样，飞快地画了一张“封门符”，贴在门后。
敲门声戛然而止。
就在陆归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阵冷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吹得灯苗剧烈摇晃。
紧接着，供桌底下传来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有人在里面用指甲挠木板。
陆归握紧了手中的木剑，眼睛盯着供桌。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下爬出来。
“灯不灭，人不回头。”
他在心里默念着祖训。
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从供桌底下伸了出来，指尖细长，指甲发黑，抓在了供桌的边缘。
陆归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那只手慢慢用力，一个身穿清朝官服的人影从桌子底下缓缓爬了出来。
他的皮肤呈青灰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
僵尸！
僵尸闻到了活人的气息，僵硬地转过头，朝陆归“看”来。
陆归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死气扑面而来。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但他没有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父亲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旧桃木剑。
“别动。”
父亲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僵尸看到了父亲，眼中闪过一丝红光，猛地扑了过来。
父亲举起桃木剑，迎了上去。
桃木剑与僵尸的指甲碰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父亲被逼退了两步，脸上微微发白。
陆归这才意识到，父亲虽然一首对他冷淡，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出来保护这个家。
“咬破舌尖，喷它！”
父亲对陆归喊道。
陆归毫不犹豫，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精血喷向僵尸。
精血落在僵尸的额头上，发出“嗤”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
僵尸的动作明显一滞。
父亲抓住机会，桃木剑首刺僵尸的咽喉。
僵尸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身体抽搐了几下，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屋里恢复了平静，只有灯苗还在微微跳动。
父亲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他看了陆归一眼，冷冷地说：“这只是最低等的行尸。
中元之前，还会有更厉害的东西出来。”
“为什么它们会盯上我们家？”
陆归问。
父亲没有回答，转身进了里屋。
但在他关门的瞬间，陆归听到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因为你。”
陆归愣在原地，脑海里回响着父亲的话。
难道自己的身世，真的与这些阴邪之物有关？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守灯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决心。
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要查清楚。
因为从今天起，他是守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