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玉米叶子被虫子啃得只剩叶脉,番茄苗也蔫了,叶子上爬满了绿油油的蚜虫。
林晚和苏晓蹲在地里,看着辛苦种出来的菜变成这样,眼圈都红了。
苏晓甚至想把现代带的杀虫剂拿出来——那是她为露营准备的,一首没舍得用。
林晚赶紧拦住她:“不行,那玩意儿有毒,菜吃了会出事,而且咱们也解释不清来源。”
“那怎么办啊?
咱们的菜要是没了,冬天就没的吃了。”
苏晓急得快哭了。
林晚没说话,只是站起来,往王婶家走——她知道,王婶肯定有办法。
王婶正在自家菜地里忙活,看见林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来,这虫灾太凶了,我家的菜也快不行了。”
她从菜窖里拿出个陶罐,打开是些黑色的粉末:“这是草木灰,我攒了大半年的,撒在叶子上,能治蚜虫。
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把野蒿,“插在菜地里,能挡虫子。”
林晚接过草木灰和野蒿,刚要走,王婶又喊住她:“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知道怎么撒。”
两人回到地里时,苏晓正蹲在地上哭。
王婶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别哭,虫子能治,菜还能救。”
她拿起一把草木灰,教她们怎么撒:“从叶子背面撒,蚜虫都躲在背面,撒均匀点,别漏了。”
没一会儿,李嫂也来了,她扛着半袋草木灰,还有她儿子生前用的小锄头:“我家的草木灰也拿来了,咱们一起治虫子。”
张大爷也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竹编的防虫网:“我昨晚编的,等把虫子治住了,把网罩在菜地里,就不怕再招虫了。”
村里的人都来了。
老支书带着公社的人,送来农药(是公社好不容易弄到的);年轻的小伙子们帮着浇水,把草木灰冲匀;妇女们则蹲在地里,仔细地把虫子从叶子上捏下来。
林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
她和苏晓从现代来,习惯了独来独往,却没想到,在这片贫瘠的黄土地上,能感受到这样浓的人情味。
苏晓一边撒草木灰,一边笑着说:“林晚,你看,咱们不是一个人在扛。”
林晚点了点头,眼睛有点湿润——是啊,她们不是一个人,她们有王婶,有李嫂,有张大爷,有全村的人,她们是一家人。
虫灾终于过去了。
地里的菜慢慢恢复了生机,玉米也抽出了穗。
收获那天,全村人都聚在打谷场上,分享着收获的喜悦。
王婶给林晚和苏晓送了袋新磨的玉米面,李嫂送了罐腌萝卜干,张大爷则帮她们修好了漏雨的屋顶。
林晚和苏晓煮了锅玉米粥,邀请大家来家里吃。
土坯房里,煤油灯的光昏黄却温暖,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粥,聊着天,笑声飘出窗外,在寂静的秋夜里,格外响亮。
苏晓喝着粥,突然说:“林晚,我不想回去了。”
林晚愣了愣,然后笑了:“好啊,咱们就在这儿扎根,把日子过好。”
窗外的月亮很圆,洒在黄土地上,像一层银霜。
林晚知道,未来的日子或许还会有困难,但只要她们和邻居们一起,互相帮衬,互相守望,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这片黄土地,不仅给了她们生存的希望,更给了她们最珍贵的情义——这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