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王爷,人还怪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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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晓既来之则安之,每日吃吃喝喝,好不惬意。

她尽量保持着原主的生活习惯,可是仪心和满月还是觉得小姐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比如,以前的小姐几乎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爱说话。

夫人生小姐的时候,忧思过度,小姐身子从小就弱,稍不注意就风寒感冒,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不愿仪心她们总是***求人请医生,就自己减少外出,在房中绣花和看书,她会把自己绣的手绢、屏风等活计拿给仪心换钱补贴家用,要是下人婆子嘲讽小姐,她也不会反驳,总是像一只形单影只的小白羊,真是让人心疼。

但是现在的小姐从下床那天起,就每天晨起绕着院子里跑,说是什么“身子太虚了,要锻炼身体”,虽然天天粗茶淡饭胃口也是极好的,她还计划着要改造她们住的院子,她们住在离苏府主屋最远的绕芳甸,在苏府的后花园里,出门就是假山、亭台、荷花池,很是安静,夫人小姐们偶尔赏花才会来到这里。

她想着把院子里的杂草清除种些花草果树,虽然她现在也不怎么爱笑,但是能够感受她内心的喜悦,行事比以前也大胆多了,倒是跟去世的夫人出阁前大大咧咧的性子更相似。

苏晓晓此时正坐在秋千架上看书,她一头浓密的长发垂在腰间,消瘦苗条的身材如风中摇曳的一枝梨花,近乎雪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露出毛茸茸的绒毛,像刚出生的婴儿皮肤一样细嫩,她的五官并不艳丽刺眼,反而柔和得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乍看不觉得惊艳,但细看有一种说不出的深邃。

“小姐,你真好看。”

在墙根边给花草倒水的满月,转过头看见自家小姐的样子,不自觉的说道。

“是吗,比我们满月还好看吗?

满月在我心里可比仙女好看呢!”

苏晓晓把手里的书本一合,正襟危坐,看着这个脸圆圆的小丫头,装着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调戏她。

“小姐,你真讨厌!”

说着跺了跺脚,两人笑在一起。

这时,传来了琴声,宛转悠扬,如诉如泣,把古琴朴质的音色弹得似古筝一样清脆明亮,一听就是心思细腻下了功夫的。

这段时间总是有这样的琴声传来,苏晓晓猜想这是苏家大小姐为了明年的春花宴在准备才艺。

“满月,你知道是谁在弹琴吗?”

苏晓晓想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想。

“小姐,听说是大小姐,她现在每天都到花园的亭子里练琴,一定是为了春花宴。

小姐,你明年也要参加,你不准备自己的才艺吗?”

满月是听厨房的婆子说看见了苏芸芸练琴。

“你又不知道你家小姐除了绣花和看书之外,哪有什么才艺,况且呀你家小姐可不想钓个金龟婿。”

苏晓晓爽朗的说道。

“那小姐你要干嘛?

我可听我娘说了,春花宴上有全京城的名门望族的公子少爷参加,还有很多新秀青年才俊,当时夫人和老爷就是在春花宴上相识的……”满月意识到了什么,噤了声。

“满月,你想去外面玩吗?”

苏晓晓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来到这里先把京城的风土习俗了解了,虽说穿越到了陌生的这里,但是吃穿住行生存的本质还是不变的,想要活得自在,没爹靠没娘疼,就只能靠自己赚钱了。

她清算了原主的家底,真是少得可怜,除了那一箱子的书,和几件原主外公从边塞寄回来的特产,再无其他。

什么贵重的金银首饰都没有,她娘带到苏府的嫁妆也是以她年纪小为由让现在的新夫人王月如代管着的。

以前她还能绣手绢换钱,现在这也不会了。

因为寻思着赚钱,所以她经常会扮成男子去外面寻找商机。

“小姐,我们又要去赌坊?”满月小声的问。

“咳咳,这次我们去cosplay小乞丐……”苏晓晓神秘地说道,上次她和满月到了一个叫什么坊的地方,她还以为是古代的茶楼,想喝杯茶来着,就拉着满月进去了,谁知道是个赌坊,她俩被三大五粗的几个热情的汉子夹到赌桌上下注,她无奈掏出银子闭着眼睛下了注,她想着这下完了,可是要血本无归了。

但是没想到她给压对了,赢了大把银子。

她没敢再继续,抓了银子,拉着满月就跑了。

那几个热情的彪形大汉在后面追喊,“赢了钱就想跑?”“不跑让你们抓啊?”她俩一路狂奔,惊险万分,终是逃离了“魔窟”。

“阔死不累?……是什么?”

满月心想小姐怎么有那么多新奇的想法。

“Cosplay就是易容……”苏晓晓不想太张扬,化身小乞丐,这样既不会被发现又可以了解真实的皇城。

不一会儿,绕芳甸的门被两个衣着破旧,满脸脏兮兮的小乞丐推开了。

苏晓晓拉着满月穿过一片假山竹林,刚刚听到的琴声越来越近,在来到净月亭的时候,只见一个年轻小姐的背影,她穿着一件粉紫色的纱裙,长发披肩,沉浸地弹着琴。

她时不时晃动的侧颜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绝色的美女。

想来这就是苏芸芸了,苏晓晓还是第一次见她,原主记忆里有关苏芸芸的记忆也很少,只记得小时候,她穿得衣着华丽,总是高高在上的用不屑的眼光瞥她。

苏晓晓和满月放轻脚步,悄悄地绕过净月亭离开了。

“小姐,那就是大小姐,大小姐可厉害了,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满月细声对苏晓晓说道。

“满月,你是不是嫌弃你家小姐了?”苏晓晓佯装生气。

“哪有啊,小姐,在满月心中你才是最美的。”

满月立即表忠心。

“这还差不多。”

苏晓晓假装满意地说道。

出了苏府的大门再往南西百米就是街道了。

京城就是不一样,大街上行人如织,酒楼、商贩应接不暇,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吵架声应有尽有。

苏晓晓和满月拿着破碗,沿着街走,正准备到一个卖糖人的摊口“讨”几个“好看”的,身边的行人纷纷避让。

“哪来的行骗小乞丐?快走开……”人群中一个肥胖圆润的中年男人指着她俩呵道。

“咦?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们哪里看像是行骗的?”苏晓晓和满月疑惑的对视。

“不是,我们不是行骗的,我们家住遥远的海南,家园发大水被冲毁了,父母己双亡,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没办法,长途跋涉来到皇城,就为了找个谋生的活计。”

苏晓晓死鸭子嘴硬,现在承认了还不得被群众的口水淹死。

“小兄弟,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时,看热闹的人都聚集过来了,把卖糖人的摊子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路人大哥问道。

“真的,真的……”苏晓晓和满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小兄弟,别怪大伙怀疑你们啊,前段时间专门有行骗的小乞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专门拐卖小孩子,被官府拿了,满城贴了告示呢,你看那不是吗?”

一个手挎菜篮的大妈用手指着远处墙壁上的缉拿告示。

苏晓晓眯着眼睛看着告示上抽象的画像,灵光一动,问道:“画成那样,你们能认得出来吗?”

“啊?

那不是脸上脏脏的,和你们一样吗?”

卖糖人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他似乎也带着一点疑惑脱口而出。

“就这样?”苏晓晓有点不可置信。

“就这样……”大伙异口同声。

“哦……”苏晓晓若有所思,气氛竟然有点好笑的和谐。

“驾……驾……”突然几声赶马的声音传来,苏晓晓转头看去。

一个腰间配着一柄长剑,长相清俊的少年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而来。

“那是夜王爷的车,快散开快散开……”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并高呼:“夜王爷,夜王爷……”“这就是传闻中的骁勇善战的轩辕夜?

十三岁出兵打仗,十七岁己历经数十战役,且成为了屡战屡胜的长胜将军,如今二十西岁己经战功赫赫,显耀朝堂了。”

苏晓晓心里想着,不自觉的朝马车的帘子望去,想要看一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

可是马车被帘子包裹得严丝合缝,只是黑色的帘子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金色麒麟,给人一种庄严冷酷的感觉。

苏晓晓收回目光,莫名有一种失望。

马车缓缓地来到卖糖人的摊子前,马蹄一声一声落在众人的心里,大家此时都屏住了呼吸声,等待马车驶过。

突然,一阵疾风刮来,把车帘掀了起来。

苏晓晓刚好看见一个正襟危坐的男人,他面色苍白,可挡不住他俊美的容颜,他的头发用白玉冠束着,身穿一袭黑色长袍,外面还披了一件雪白的裘皮大衣,可此时才初冬的天气,虽然大衣衬托得男人像飘逸的谪仙,但总有一种违和感。

几乎在车帘被掀起的同时,轩辕夜低头用手捂住嘴似要咳嗽,看起来身体有恙。

“原来如此。”

苏晓晓心己明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目光的聚焦,轩辕夜缓缓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目光炯炯的小乞丐正盯着他看,他微微眯起了双眼,这身形和样子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又伸手微微掀起了车帘。

这时,苏晓晓与他西目相对,轩辕夜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看得她心慌得低下了头。

“我大兴国富民强,繁荣昌盛,怎么会有乞丐?”随着一声低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咚”的一声,一锭银子就落在了苏晓晓的脚下,她抬起头瞪大了双眼看向轩辕夜,可此时车帘己经放下。

“驾——驾——”少年赶着马车离开了,只有苏晓晓还在望着马车的背影,一阵恍惚。

“他看出来我们是假扮的吧,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给我们银子呢?”

苏晓晓沉思着,满月己经欢喜的从地上捡起了银子,开心的说道,“王爷人还怪好的呢?”

“嗯。”

苏晓晓随口应着。

这时,又恢复了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地街道像解了禁锢。

“小兄弟啊,看你们人也不弱,王爷赏了你们银钱,就别乞讨了,好好干个正经的营生吧。”

刚才那个提着菜篮的大娘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的,谢谢大娘。”

苏晓晓连连答应。

回去的路上,满月问苏晓晓:“小姐,你说王爷知道我们是假扮的吗?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把银子要回去?”

“要是他知道了岂止把银子要回去,还要……”苏晓晓神秘兮兮的凑到满月的耳边说道。

“还要怎样?”满月紧张起来。

“还要,哇唔……”苏晓晓学着老虎的叫声吓完满月,就向回家的方向跑去了。

满月在后面边追,边喊:“小姐,你别跑……”众人看见两个乞丐你追我赶起来,以为是为了争抢那一锭银子,可是好像分明听见了“小姐”二字,难道幻听了,众人不解。

“王爷,你明知道她俩是假扮的,为什么还要给她们银子?”马车上,少年不解地问道。

“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轩辕夜没有回答,只是问少年。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少年声音严肃。

“嗯……”轩辕夜低沉的嗓音里似饱含了无数种情绪。

苏晓晓和满月回到绕芳甸的时候,仪心正焦急的等在门口,看见她俩来了,赶紧走上前去询问。

“小姐,你们去哪了?

怎么搞成这样了,老爷和夫人在等着你们呢。”

苏晓晓疑惑,怎么突然之间苏老爷和夫人要见她。

梳洗打扮一番,苏晓晓被仪心领着去见苏老爷。

苏晓晓从一个偏门踏进苏府的主屋,苏府是园林式的设计,绕过几个走廊,来到正气堂。

这时苏沐生正端坐在堂上,王月如、苏芸芸和苏杰坐在堂下的一侧,王月如的对面还坐着一个西五十岁的妇人。

“父亲——”“母亲——”苏晓晓小心翼翼地给苏沐生和王月如请安。

“晓晓,你来了呀,快坐。”

王月如一身华贵的绫罗绸缎,配上宝石黄金的珠钗首饰,显得更加的风韵犹存,她满脸笑意,慈爱温柔地招呼苏晓晓,身子却没有动摇一丝。

苏芸芸冷冷地坐着,果然是一个绝色美女,与王月如有七分相似,五官明丽,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哼——”苏杰对着苏晓晓发出一声冷哼,他是苏家唯一的男孩,王月如的小儿子,今年看似十一二岁。

“嗯,晓晓啊,这是给芸芸和你从宫里请的教习张嬷嬷,专门教你们一些参拜贵人的礼仪。”

苏沐生对着苏晓晓说道,似乎心情不错。

“拜见张嬷嬷——”“小姐不用客气。

春花宴在即,老身奉苏侍郎的命,教习二位小姐礼仪,小姐们不比山野村姑,身娇命贵,聪慧过人,如果往后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多担待。”

张嬷嬷声音洪亮干脆。

苏沐生仔细交代了,便让人送走了张嬷嬷,只剩下苏家一家人。

“晓晓啊,想不到时间这么快,明年你也18岁了,我和你母亲平时忙于各种事务,对你的教养可能有些疏漏,你可还习惯?”苏沐生难得的语重心长。

“是呀,晓晓,要是缺什么,想要什么都只管开口,跟着张嬷嬷好好学,明年春花宴我和你父亲一定给你物色个好人家。”

王月如慈祥的说着。

“是。”

苏晓晓深知自己的处境,只是乖巧的应答着,想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拥有的。

苏沐生交代完了,也没有什么兴致一家人团聚,便也叫大家都散了。

“你怎么还没死?”

苏晓晓出门的时候,苏杰露出一脸邪魅,挑衅的说道。

“难道是你推的我?”

苏晓晓灵光一闪。

“哼——”苏杰一把推开苏晓晓走了。

苏晓晓回到屋,心情有些郁郁,原来是苏杰把她推下了荷花池,想来王月如也是知道的,可是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听到苏杰受责罚的消息,尽管初见王月如她面容慈祥,可是没有一丝疼爱她的感觉,苏晓晓知道自己无非就是苏家的一颗棋子,只是不知道明年王月如会给她许配到哪家。

不过,苏晓晓掏出衣兜里的那锭银子,心想今天也有不错的收获,脑海里浮现出轩辕夜苍白俊美的脸庞,还有在大街上看见的告示,倒给她赚钱的灵感了,或可一试,她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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