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神低语和智者狂想
每一位守护者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感受到了。
两位无上至尊之间，那股无形却又无比恐怖的对峙气场。
安兹·乌尔·恭的威严如同山脉，沉稳而厚重。
而诺克斯大人的气息，则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充满了毁灭与终结的疯狂。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碰撞在一起，让整个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安兹的内心，己经从最初的震惊转为了极度的警惕与困惑。
这不是他认识的诺克斯。
绝对不是。
游戏里的诺克斯虽然中二，喜欢设定自己是“终焉魔神”，但那只是游戏。
现实里的藤原拓海，是个连开会迟到都会紧张半天的普通人。
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他设定的那个角色，活了过来。
他必须搞清楚状况。
“雅儿贝德，迪米乌哥斯。”
安兹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你们带领其他守护者，先行退下，在门外等候。”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绝对的统治力。
雅儿贝德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安兹，又警惕地瞥了一眼诺克斯，最终还是恭敬地低下头。
“遵命，安兹大人。”
迪米乌哥斯则深深地看了一眼诺克斯，眼中那股困惑己经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光芒所取代。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优雅地行了一礼，转身带领着惴惴不安的守护者们退出了大殿。
沉重的殿门缓缓关闭。
王座之间，只剩下了两个昔日的游戏好友，今日的异界至尊。
“诺克斯。”
安兹转过身，空洞的眼眶正对着他。
“我的朋友，告诉我，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刻意强调了“朋友”这个词。
诺克斯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能说什么？
我说我被一个神经病系统绑架了，不说就要死？
你信吗？
就在他思索如何应对的瞬间，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扮演积分+1000。
初始权能解锁：混沌低语、虚假末日。
混沌低语：你可以向指定目标灌输符合你‘灭世魔神’人设的低语，有一定几率动摇其心智，使其产生混乱、恐惧、癫狂等负面情绪。
虚假末日：消耗大量魔力，制造一个覆盖指定区域的、无任何物理伤害的末日级幻象。
还没等诺克斯消化完这个信息，新的指令又来了。
情景任务触发：挚友的质问。
请维持“灭世魔神”人设，回应安兹·乌尔·恭的疑问。
完成度将影响后续奖励。
诺克斯的内心在滴血。
他看着安兹眼眶里那闪烁的红光，知道对方正在使用情绪压制类的被动技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他必须用一种模棱两可，但又符合人设的方式糊弄过去。
诺克斯的身体再次被系统半接管，他缓缓走下台阶，踱步到大殿中央。
他没有回答安兹的问题，反而抬头看着那些公会旗帜，发出一声轻笑。
“恭，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得可爱。”
安兹的骨手猛地攥紧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
诺克斯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你以为，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玩一场君主扮演的游戏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
“不，我们是来给予这个世界‘终结’的。”
“这是身为至尊，身为这个世界‘神’的我们，赐予这个世界的、至高无上的‘恩典’。”
他的话语充满了疯狂的逻辑，却又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安兹彻底沉默了。
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诺克斯的思维。
什么终结？
什么恩典？
这和他们之前在公会里畅想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你要毁灭这个世界？”
安兹的声音变得冰冷。
“不。”
诺克斯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我不是要毁灭世界。”
“我，就是世界的毁灭。”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身体的控制权回归了。
系统似乎对他的这句中二发言非常满意。
他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说错话又被系统电击。
他维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转身，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
安兹在他身后问道。
“去呼吸一下这‘新生世界’的空气。”
诺克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慵懒。
“这里的空气……太干净了，干净得让我恶心。”
“它需要一些……硫磺和灰烬的味道来点缀。”
说完，他推开沉重的殿门，走了出去。
门外，所有守护者都恭敬地垂首站立着。
看到诺克斯出来，他们纷纷行礼，但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诺克斯没有理会他们，径首离去。
而在他走后，王座之间，安兹孤零零地坐在王座上，眼眶中的红光剧烈闪烁。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另一边，大殿之外。
雅儿贝德立刻来到迪米乌哥斯身边，压低了声音。
“迪米乌哥斯！
你听到了吗？
诺克斯大人的话！
他……他简首是疯了！
居然想否定安兹大人的统治，还要毁灭世界！”
迪米乌哥斯却推了推眼镜，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了一种狂热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雅儿贝德，你错了。”
“错了？”
雅儿贝德一愣。
“你难道还没明白吗？”
迪米乌哥斯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这根本不是否定！
这是更高维度的计划！
是连安兹大人都需要配合演出的宏伟剧本！”
他看了一眼诺克斯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安兹大人扮演的是‘仁慈的征服者’，他要建立秩序，收拢人心，让世人看到纳萨力克的‘光’。”
“而诺克斯大人，他扮演的则是‘无情的毁灭者’！
他要散播恐惧，制造混乱，让世人体验纳萨力克的‘暗’！”
迪米乌哥斯越说越兴奋，仿佛窥见了神之棋局的一角。
“光与暗，慈悲与毁灭，征服与终结！
这才是真正的统治！
这才是无上至尊深不可测的智慧！”
“诺克斯大人说的‘灰烬’，根本不是指真正的毁灭！”
“他是要将这个世界上所有肮脏腐朽的势力全部扫清，将整个世界变成一块干净的画布，再由安兹大人在上面画出最完美的画卷！”
“这……这是何等深远的布局！
何等伟大的胸怀！”
雅儿贝德被迪米乌哥斯这番话彻底说懵了。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就在这时，刚刚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潘多拉·亚克特突然停下了脚步，扶了扶头上的军帽。
他用一种略带夸张的德语腔调自言自语。
“Ah, ja! Das Ende ist *** höchste Ästhetik!（啊，是的！
终结才是最高的的美学！
）这熟悉的韵味……不愧是与创造了我的父亲一般的存在，诺克斯大人！”
听到这话，迪米乌哥斯眼中那狂热的光芒，瞬间变成了百分之百的确信。
他猛地握紧拳头。
“我明白了！
我完全明白了！”
他转身冲向自己的房间，雅儿贝德甚至能看到他身后仿佛燃起了智慧的火焰。
他要立刻去完善那个“征服世界计划”！
不，那太肤浅了。
应该叫“世界净化与重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