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奶奶,你总得让我娶喜欢的人吧
他是有司机的,但是今天司机以家里面有点急事为理由,找他请假了。
他自然会同意。
车窗被缓缓降下。
缭绕的烟雾渐渐往窗外散去。
沈听鹤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沉默不语着。
他脑子里面不由得想着周钱说的话,同学聚会全班都会到场。
那她会来吗?
“砰砰先生,请问是您叫的代驾吗?”
突地,半伸上去的车窗,被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小子轻轻的敲了几下,成功拉回了他的思绪。
次日清晨。
唐黎漾将近凌晨才到家,虽然很晚了,但是叶女士还是给她备了不少菜,五大碗,是她喜欢的口味,辛辣的。
“你们赶紧起床啊,去街上看看,买点年货什么的,还有贴对联。”
叶柔推开门,尽量压低她的嗓门,生怕吵着她凌晨才到家的宝贝女儿。
唐黎璨半眯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她头痛道:“妈妈,外面太冷了,我好困,不想起床。”
叶柔不满道:“现在就起床,谁让你晚上熬夜看电视的,现在又起不来,你赶紧起来了,我去叫黎晏。”
唐峻弦先生跟叶柔女士共育二女一子。
分别名,唐黎漾,唐黎璨,唐黎晏。
为什么都有‘黎’。
因为叶柔女士说,‘黎’是黎明,哪怕晚上有多黑,第二天都将迎来黎明。
她说,希望三个孩子,都将拨开乌云见天日,见黎明。
唐黎璨换好厚实的衣服,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等着。
冷不伶仃的,她问了一句,“姐姐不去吗?”
叶柔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谁让这个憨憨,是自己生的呢?
“姐姐昨天才从陵江回来,到家都快凌晨一点多了,不得多休息一会。”
唐黎璨轻“哦”了一声,半抿着唇:“那姐姐睡觉的时候,还让我叫她。”
“那不叫了?”
叶柔正在换着垃圾袋,她听着这话,拿垃圾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唐黎璨:“漾漾喊你叫她做什么?”
“妈妈,你忘了吗?
往年的对联都是姐姐选的。”
她淡淡道。
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也或许是唐黎漾的睡眠太浅了。
她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站在走廊处。
望着客厅的二人,声音干涩的说:“对,是我叫璨璨喊我的,妈,你们等我一会,我换个衣服。”
她说完,转过身往卧室走去。
“漾漾,要不你还是在家休息吧?”
在关卧室门前,她回话:“不用,我昨天在高铁上睡了好久的。”
叶柔听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又起身去催促还在卧室磨磨唧唧的唐黎晏那混小子。
云顶别墅。
“听鹤,今年你又不在家里面过年吗?”
白发花花,面上褶皱很深的老太太,望着沈听鹤一丝不苟剥鸡蛋的样子,询问道。
沈听鹤抬眸过去,眼里噙着笑意,他耐心的解释:“对,年二十九那天,我要赶去英国,谈合作的事宜。”
老太太听了,有些不大高兴。
她跟小孩一样,闹脾气道:“听鹤,你都赚了那么多钱了,我们一家人吃喝一辈子足够了,就别去英国谈什么合作了好吗?”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幼稚,很无理取闹。
可是谁希望大过年的,自己的孙子跑国外去,不和家里人一起团团圆圆过新年呢?
沈听鹤将手里剥的完美无瑕的鸡蛋递给张莹,可这小老太,似乎是在闹脾气,她故意转过身,不接。
他也不恼,首接将鸡蛋往自己嘴里面递去。
张莹余光瞧见,质问道:“这鸡蛋不是剥给我吃的吗?”
“你不是不要吗?”
沈听鹤慢条斯理的咽下鸡蛋,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要?”
“那刚刚我递给您,您为什么不接。”
张莹被他呛的,首接拿起沙发上光滑的真皮抱枕去砸他。
沈听鹤眼里噙着笑意,一下子就用手接过被小老太砸过来的抱枕,并轻轻的放在身侧。
“我再给您重新剥一个”他话音还未落下,就继续从金色的玻璃盘里面,从一堆鸡蛋里面,随手拿起一颗,动作麻利的剥了起来。
小老太瞧着他的动作,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没过一会儿。
张莹又嘀咕的说:“那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给我看看。”
沈听鹤坐首身子,眼皮半垂着:“我哪来的女朋友?”
“所以我问你什么时候找。”
她说完,见面前的人,看起来闷闷的,不想作声的模样。
又继续补刀:“你不是年二十九去英国吗?
大年初一太赶了,你肯定回不来,要不这样,看看初二,还是初三。”
“你去相亲,你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我帮你找。”
沈听鹤听着张莹说的话,眼皮往上一掀,那眼神像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面无表情的冷冷拒绝。
这回,张莹是真的不悦了,她愤恨道:“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单身?
以后咱们家过年了,连个小孩都没有。”
沈听鹤站起身子,非常正经的回:“没事的奶奶,这个你完全不需要担忧,可以让沈婉以后的对象当上门女婿。”
“让他们俩多生几个,咱们家肯定会非常热闹的。”
纵使张莹思想不封建,可也被他这一番话震惊到了。
她又不死心的问:“难不成,你一辈子都不结婚吗?”
沈听鹤听着,漆黑如墨的眸子一沉。
他站在那里沉默良久,而后冷不伶仃:“奶奶,你总得让我娶喜欢的人吧。”
张莹听了之后,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算了,不强求,儿孙自有儿孙福。
“沈总,难得啊,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班长赵辉接到他的电话,可是相当的惊喜的。
临潼但凡是做生意的,谁不知道他沈听鹤啊。
大家都想攀上他这朵高枝。
沈听鹤站在别墅的地下车库的某一台豪车的车门前。
一手举着手机往耳边靠,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不是年二十八,要举办同学聚会吗?”他淡漠的说。
赵辉连忙回答说是,并讨好的问他,愿不愿意屈尊大驾光临。
沈听鹤没立即答应,而是反问他,到底有哪些人去,多年未见,他想给去了的同学准备礼物。
赵辉听了,又是一顿猛夸,夸他有情有义,就算飞黄腾达了,也不忘记他们这群老同学。
沈听鹤接受着,这一顿一顿恭维,夸赞,只是心不在焉的笑着,没吭声。
赵辉夸奖完毕,才说:“基本确定都去啊,就是一个你,还有那个···那个唐···唐黎漾。”
“对,就她,不确定她来不来。”
“你们没联系她吗?”
沈听鹤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手机,他的指腹都发白了。
赵辉不以为意道:“我发了群里面啊,连续艾特@了好几天全体成员。”
“基本想来的,早就报名了。”
“那她或许是没看到呢?”
沈听鹤拧着眉心,又不死心的追问着。
赵辉有些不解,沈听鹤为什么追问一个在他们班仅仅只待了一年半的一女孩,但是他内心却告诉他,不要追问。
于是他说:“那我晚点,找唐黎漾联系方式,询问她来不来。”
听见赵辉这样说,沈听鹤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浑身松懈下来。
赵辉说完,良久都未听到他回复。
半晌。
沈听鹤说:“联系到她记得跟我说一声。”
“我好买齐大家的礼物。”
他补充道。
明明是很拙劣的借口。
因为一个人,愿意去自己不喜欢的聚会。
因为一个人,愿意给所有人买礼物。
只为了,不让她知晓,他苦恋她多年。